石磊的保險箱內並沒有放太多東西,隻存放了幾份文件合同,外加幾根金條和名貴的手表。
三人一邊翻看,一邊交流,“是他玩具廠訂單的合同,很普通,沒什麽指向性。”
“這可不一定。”包愛國抽出其中一份文件說道:“你們看這個。”
一份起訴文書?
打開一看,這是一份十幾年前的起訴書,裏麵的內容也不是玩具廠,而是他最早開辦的化工廠。
“石磊曾經開過化工廠?”這讓別人很難不產生聯想,幾名死者身上都發現含有重金屬的汙水,矛頭就對準化工廠,隻是他們現在還沒找具體的位置。
阮初夏快速翻看完那份起訴書,“石磊的化工廠是偷偷開的小作坊,因為汙水汙染嚴重被人起訴,然後他交了罰款又關閉工廠,這才結案。”
“咦?這上麵還有他化工廠的地址。”說罷,將起訴書交給包愛國。
包愛國眉頭緊鎖,他記得那一片荒廢已久,鮮少有人過去。
“靖宇,你查查那一片的現狀。”
所謂的查,自然是查看衛星拍攝圖,王靖宇很快調出那片區域的影像,荒地和破房子縱橫交錯,其中夾雜著幾個破破爛爛的倉庫。
“停!放大這裏。”
隨著圖片放大,他們清楚的看到在那些倉庫門口堆積著化工原料的大桶。
幾人不禁對視一眼,看來石磊並沒有放下化工這一塊。
“立即去這裏查查。”
包愛國剛說完,王靖宇的平板立即發出一聲脆響,他連忙打開彈出的信息,隻見複雜的軟件上隻有一條短信的照片。
“包隊,信息還原了。”王靖宇將平板遞給包愛國,“石磊果然更改了張旭發來的信息日期和內容。”
張旭發的原信息隻是讓他準好兩百萬,並沒有提供交款地址,而且信息是在馬和光死的前天收到的。
他們自始至終都不曾懷疑石磊,因此對他說的話也堅信不疑,因此在拿到張旭和他的手機後並沒有仔細檢查,誰知道就是這點細節,卻讓他們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信息。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就這麽肯定警察查不出他更改短信?一旦事發豈不是將自己暴露了嗎?
包愛國頓時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石磊是讓我們當他自衛殺人的目擊證人。”
“可我們並沒有看到他殺人。”當他們到達現場的時候,張旭早就死了。
“不需要看到,他隻要我們看到他瘋狂的樣子和那一身的傷痕即可,隻要有人證明他當時受了刺激精神異常,將來在法庭上就可以用自衛殺人的論點申辯。”
這一刻他們才知道,為何冷冰的驗傷報告中石磊身上的傷是自殘所致,他早就計算好了一切,就等著他們上鉤。
“可是他怎麽知道……?”阮初夏的話說到一半,驟然想起蔡倫被安裝了竊聽器的手機,愕然失色道:“他是通過我們才找到張旭的?那我們豈不成了間接害死張旭的殺人凶手?”
“是。”王靖宇緊抿著嘴唇,拳頭緊握,眼中充滿了怒氣憤然拍案,竟然被這孫子利用了。
幾人看著那條短信緘默不言,誰能想到看似膽小懦弱的石磊竟然掩藏著如此深的城府。
“現在你們立即去那處倉庫,給我仔仔細細查明白。”包愛國立即給蔡倫打去了電話,“你現在在哪?”
“我和亞楠剛給石磊做完筆錄,他的口供還和之前一樣,對我們有疑問的幾點顛三倒四,最後直接用當時情緒激動記不清楚的理由敷衍。”
“你們先不用回來,立即逮捕石磊,他有重大嫌疑。”
蔡倫呆愣後立即反應過來,挺身正色道:“是。”
收了手機,他低頭對毛亞楠道:“包隊讓我們立即逮捕石磊。”
毛亞楠點頭,果然她的預感沒有問題,石磊的嫌疑很大。
兩人快速來到病房前,推門而入卻令他們大驚失色。
此時病房內空空如也,窗戶大開,病床是空的,整個房間連個鬼影都沒有。
“人呢?”蔡倫慌忙四處尋找,他們人可一直守在外麵,並沒有看見石磊從病房內出來啊!
毛亞楠衝到窗邊一看,一條床單順著窗戶延伸到樓下。
“他從這逃走了。”
兩人當即對視一眼,“追!”
前前後後他們出來也不過五六分鍾,石磊要攀爬下去必定不會跑遠,兩人頓時飛快的跑下樓尋找,很快沒了蹤影。
不一會兒,病房內衛生間的排風口出現了些許移動。
話分兩頭,王靖宇和阮初夏驅車前往曾經化工廠的位置,很快他們找到那處倉庫,不過現在門外堆積的化工桶已經不見。
“是這裏。”
二人來到一處倉庫的大門前,這扇門的顏色和圖片上的一模一樣。
門上鎖著一串鐵鏈和一個手掌大的大鎖,王靖宇對電子門很一套,但是這種鎖頭卻沒了辦法。
“咱們回去拿電鋸來鋸開。”
“不用那麽麻煩。”說著,阮初夏拿起一根鐵棍,直接橫在鎖孔中,手用力撬動著。
王靖宇看的眼皮直跳,委婉的開口說道:“初夏啊!這個鎖太粗了,你可能撬不……”
“哢嚓”一聲,鎖被撬開了。
阮初夏歪著腦袋看他,“宇哥,你剛剛說什麽?”
王靖宇:“……”
他說啥了?不,他剛剛根本沒有開口說話。
打開門,兩人開著手電走了進去。
倉庫內漆黑一片,在手電的照射下能看到一排排的貨架,上麵擺滿了瓶瓶罐罐。
王靖宇靠近看了兩眼,不是顏色添加劑就是化工原料。
他們繼續往裏走,那是一個蓄水池,不過裏麵已經方幹了水,隻剩下一層暗黑色泥土附著在池壁上。
“什麽味道這麽腥氣?”阮初夏吸了吸鼻子四處聞了起來。
“是這裏的化學原料的味道吧?”王靖宇捂著口鼻,實在是因為裏麵的味道太嗆鼻了。
阮初夏搖了搖頭,而是跟著味道來到那片蓄水池邊,“味道是從這傳出去的,這是血的腥臭味。”
王靖宇立即上前,掃視那片蓄水池,蓄水池不深,大約一米的深度,他飛身一躍跳了進去,用小刀在那些黑色泥土刮了刮,粉末落在帶水的紙上立即融化變成了淡紅色。
隨即他又拿出一個小瓶子對著紙噴了噴,紙立即變了色,他震驚道:“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