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室內的毛亞楠和王靖宇死死盯著範英豪,收拾東西的手立即停了下來。
“說清楚你說的賠償是什麽?誰要給你賠償?”
範英豪臉色再次白了一度,當即癱坐在椅子上老實交代,原來在他出來威脅劉璿後,劉璿也害怕了,說是要給他三十萬的補償,讓他放過這件事,否則會對她的工作有很大影響。
毛亞楠凝視著他一言不發,劉璿一個常年走在新聞前線的記者,什麽事情沒見過,會怕他潑油漆威脅?
“你最好坦白從寬,你與劉璿有矛盾,也就存在殺人動機,雖然劉璿死亡的時候你有不在場證據,但是不排除你買凶殺人的可能。”
範英豪頓時急了眼,“你別胡說,我有證據證明她真的準備給我三十萬。”
說著,他忙不迭的指著自己的手機,“在我的手機裏有錄音,是她承諾給錢的原話。”
隨後,王靖宇他們找到了錄音,錄音是在十天前錄的,劉璿在錄音裏表示隻要他不說出來原本的事情,她就給範英豪三十萬的封口費。
裏麵的內容相差無二,範英豪急忙說道:“你們聽到了嗎?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說謊。”
“劉璿將錢給你了?”
範英豪點頭道:“給了,就在三天前。”
毛亞楠思考片刻,“劉璿去你工作的水上樂園你也是知道的?”
範英豪連連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說那時死的人是她,我根本不知道她會來這裏。”
看到毛亞楠二人審視的目光,他連忙解釋,“她的死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都收到錢了,沒必要再報複她,而且我也沒必要因此殺了她把自己套進去吧!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鑒於你的口供真實性,我們需要對你扣留四十八小時進行調查。”
範英豪抿了抿嘴,“查就查,最後你們就會知道我是無辜的。”
出了審訊室,兩人立即行動,範英豪的銀行流水等很快出現在辦公桌上,三天前他的賬戶的確有一筆三十萬入賬。
另外在潑油漆之後,範英豪就沒有再騷擾過劉璿,電話內還有兩人的電話錄音可以證明這一點。
確定完一切,阮初夏深深歎了口氣,“真的跟他沒關係。”
還以為有所進展,結果又是一場空歡喜。
“放人。”包愛國看完所有的調查結果後立即在審批文件上簽字。
這邊阮初夏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聽完一臉嚴肅的將電話交給包愛國,“包隊,化驗科那邊的電話。”
而等包愛國也聽完後,臉色比之前更加肅穆。
“所有人回來開會。”
再次齊聚會議室,低氣壓令所有人都沉默不敢言,蔡倫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在紙上寫了一行字,撞了撞身旁王靖宇的胳膊。
上麵寫著:什麽事?這麽嚴肅?
王靖宇:案子。
蔡倫:人都到齊了,還等誰?
王靖宇:不知。
很快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元良噠噠噠的走來,銳利的目光在眾人身上環視一圈,坐在最前方的位置上冷聲道:“最新的化驗結果都知道了嗎?”
在場所有人齊齊點頭,但他們不知道最新的化驗結果有什麽問題,不過是一組沒有指紋的手印和腳印。
“很好,最新一起謀殺案的死者家中,我們在火災現場找到一組手印和腳印,通過係統數據已經找到嫌疑人,此人就是燒毀現場的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好奇的望向他,隻有包愛國神色嚴肅的低垂著頭,不做任何反應。
王元良頓了頓,目光別有深意的從包愛國身上劃過,冷聲道:“此人曾在多起凶殺案中出現,但我們一直沒有抓到他本人,此人反偵察能力極強,神出鬼沒,給他的代號名為夜行者。”
王靖宇雲淡風輕的眸子透露出震驚的神色,而毛亞楠和蔡倫則一臉茫然,如果沒記錯那是通緝榜上的頭部人物。
阮初夏若有所思,出現在多起凶案中,她腦海中不禁閃過他們幾次莫名得到的消息,似乎來源很蹊蹺。
“是夜行者燒了劉璿的家?”
“這個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可以肯定他曾經在現場出現過,因此縱火的嫌疑超過50%。”
包愛國頓時冷笑一聲,“王局真會說笑,你都說了沒有證據,那50%的概率又是從哪裏來的?”
王元良不怒反笑,眼底精光閃動,“包隊似乎對這名通緝犯很維護?”
包愛國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不是維護,是就事論事,我們辦案不是靠猜測,我們隻看證據,沒有證據的猜測都是胡言亂語。”
“好,就喜歡包隊這種堅守原則的老警員,但……”王元良的話鋒頓時一轉,“但夜行者出現在現場是不爭的事實,你也不能證明他沒有任何嫌疑,因此我們現在需要將他找出來。”
“我覺得沒有必要。”包愛國立即反唇相譏道:“我們現在調查的是水上樂園分屍案,沒必要浪費警力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王元良怒道:“他出現在現場,怎麽是不相幹的人?”
“從他之前出現的案子中,他從來沒有破壞過線索也不是凶手。”
“那是以前,之前沒做過不代表現在沒做過,你這是以偏概全。像是這種碎屍案的凶手都習慣回到案發現場,更何況死者是名記者,難保他有什麽證據被死者拍到,他就是為了殺人滅口、銷毀證據的。”
“警方通緝這麽多年都沒有找到一絲線索,會被一個記者輕輕鬆鬆找到嗎?”
“萬事皆有可能,你查不到怎麽就覺得別人查不到?”
兩人仿佛兩個炸藥桶般隔著桌子對罵起來,臉紅脖子粗的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在場的幾人早已看呆了,兩人眼神中都帶著幾分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銳利。
會議室內安靜如雞,連呼吸聲在一瞬間都消失了,他們低垂著頭,心中無數個問題冒了出來,不是討論案情嗎?
沉默了足足一分鍾的時間,在眾人難熬的等待下,王元良再次開口,“死者的死因離奇,夜行者神出鬼沒,如若他在水上樂園作案,完全有可能,因此這次的首要目標就是將其逮捕歸案,知道嗎?”
回答他的是一室沉默,王元良臉色狠戾的怒吼一聲:“聽到了嗎?”
“聽到了。”幾人齊聲大喊,心裏卻慌得一匹:包隊救命,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等所有人離開,包愛國拿起桌上的東西準備離開,就在與王元良擦肩而過的時候,聽到對方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早就告訴你停手,否則後果自負。”
包愛國腳下一頓,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等房內隻剩下王元良一人時,他眼中露出讓人不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