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璿的死因太過離奇,當阮初夏和蔡倫將事情稟報給包愛國,他當即眸中閃過一道暗芒,“凶器可能因為撞擊的衝力落到池子底部,你們聯係蛙人在池子底部尋找,必要時將池水抽幹。”

“可是……”

蔡倫的話未說完就被他打斷,“順便問一下法醫他們到哪裏了?怎麽還沒來?”

“……”

掛了電話,蔡倫氣呼呼的對著阮初夏發牢騷,“包隊忘了我們下水查過兩遍嗎?如果有凶器等鋒利的凶器,咱們早就找到了。”

阮初夏若有所思,淡淡安慰道:“再查一遍吧!嚴謹。”

蔡倫啞言,這安慰還能再不走心一點嗎?

但他心裏也明白事情,這件事離奇才更應該謹慎。

當蛙人到場,開始第三次捕撈行動時,法醫部的冷冰等人也順利抵達,在他們前往現場時遇到車禍,這才導致遲了半個多小時抵達。

當冷冰看到那支離破碎拚湊的屍體,眼底頓時掠過一抹淩厲。

“死者是被利刃割傷大動脈導致流血過多而死,當場斃命,凶器是梅花狀的利刃。”冷冰根據屍體的斷口簡易的畫出一個梅花狀的刀,並在旁邊做了批注,“凶器的直徑大小應該與滑梯的直徑相吻合。”

“這是什麽刀?從來沒見過。”蔡倫看到冷冰手上的畫,不由想到金輪法王手中的武器,那是個轉盤吧!

冷冰冷淡的掃了他一眼,“你也可以想象是網絡上那種切西瓜的刀子。”

在場幾人瞬間展開豐富的想象,那種刀是隻要你力氣足夠大,一個十幾斤的大西瓜都給你切成幾半,那如果是人呢……

蔡倫當場打了個寒顫,太殘忍,太血腥,雖然他是警察……好吧!就算他是擁有五年刑偵經驗的優秀警員,但還是……不敢想象。

“帶我去滑梯現場。”冷冰收起屍檢的工具,死亡時間和死亡方式毋庸置疑,他對凶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隻有到現場才能更好的補充他的猜測。

“初夏,你帶冷法醫過去。”

阮初夏二人朝著滑梯走去,此時一些水上樂園的工作人員正聚集在一處忙得焦頭爛額。

冷冰一雙銳利的目光看向他們,“他們在幹什麽?”

“哦!我們在現場沒有找到鋒利的,類似凶器的道具,因此準備放光這裏的水進一步查看。”

“取樣了嗎?”

“啊?哦,取了。”阮初夏麵對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半晌沒反應過來,直到看他一直盯著身邊的水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取樣是池水。

冷冰別有深意的說道:“嗯,放水完畢後讓化驗科的在排水口再做一次取樣。”

雖然阮初夏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她卻明白一點,那就是冷法醫從來不做無用功,他說讓查那肯定是有檢查化驗的必要。

兩人從樓梯爬了上去,等他們站在整個水上樂園的最高點,就看到下方的水麵出現數個肉眼可見的漩渦,那是啟動排水係統產生的。

“是這個滑梯?”

麵對冷冰強大的威壓氣勢,那一直站在上麵擔驚受怕的小哥再也鎮定不下來了,戰戰兢兢的回道:“是……是的。”

冷冰突兀轉頭看向他,冷聲質問:“你害怕什麽?”

那小哥哎呀一聲,當即跌坐在台上,如果不是阮初夏在旁邊攔著,隻怕他要撞在後麵的鐵網上。

還不等小哥抬頭,一團黑如影隨形,冰冷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你為什麽害怕?你知道什麽?”

阮初夏也震驚的盯著他,冷法醫從來不參與調查,這次突然蹦出來一句,是不是暗示這人有問題?

想她跟對方交談過多次都沒察覺異樣,她暗自惱怒,自己實在太粗心了。

“說,你隱瞞了什麽?”隨即她的厲聲嗬斥直接將對方嚇破了膽,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我……哇嗚!我第一次見死人害怕不行嗎?你……你們警察就這麽欺負人嗎?”

小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委屈的眼眶都紅了,就像被惡霸欺負的小媳婦兒一樣。

“……”

阮初夏一言難盡的望向天空,腦海中安慰的話閃過無數條,但哄大男孩的還真沒有。

用她的話來說,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解決出問題的人也是一樣,隻是不知道如果她將男子打暈,男子會不會投訴她呀?

冷冰掃了眸光閃動的某女,忽然伸手將地上大哭的男子拉了起來,帶著冰冷又淩厲的神色說道:“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要多想。”

男子:“……”

他嘴角抽搐著,內心卻在瘋狂呐喊,哥!大哥!老大哥!您能不用這種看犯人一樣的目光看著我說這句話嗎?我是真的膽小,不經嚇,求您趕緊走吧!

阮初夏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冷法醫,這是這家水上樂園的網紅打卡話題,百米高空外加百米滑道,常州市獨一份,因此很多人前來打卡。”

冷冰沉默的看向滑梯,深邃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阮初夏站在旁邊不敢言語,生怕打斷他的思路。

“這家水上樂園是試營業吧?”

“對,今天所有來水上樂園的人都是使用入場券進來的。”

那雙深邃的眼睛忽然凝視著阮初夏,將她嚇得一個哆嗦,戰戰兢兢的問道:“怎……怎麽了?”

是入場券有什麽問題?還是自己說錯了什麽?

隻聽冷冰冷漠的說道:“凶手是遊客或者現場的工作人員。”

阮初夏忙不迭的點頭,欣喜的笑道:“多謝冷法醫你提醒,我們已經想到這一點,因此對所有人做了筆錄和登記,一定仔細排查。”

“死者死前死後的十分鍾尤為重要。”

“當然。”阮初夏越發的不解了,死者死亡的前後他們都會詳細調查,這種本職工作需要冷法醫再次強調一遍嗎?

想了一會兒,她自己突然傻傻的笑了,什麽時候冷法醫的一言一行她都要過度解讀了?

隨著冷冰捆綁上繩索準備親自下滑梯一探究竟時,她也甩開腦中的胡思亂想,“冷法醫,你怎麽……?”

“看不出來我要下去查看嗎?”

“不,我隻是……”她當然看出來了,但是她們已經對滑梯采證了呀!而且就在爬上滑梯前已經給他看過照片,畢竟冷法醫是檢查屍體的,怎麽這次竟然插手現場采證了?這舉動奇怪中帶著突兀,讓人忍不住想歪,總覺得有什麽深意。

“我隻是去對比一下。”他的理由也合情合理,隻是阮初夏再次看他時多了抹深究。

再一次確定滑梯的安全後,他們才讓冷冰下去,不過這次不僅僅是他,阮初夏緊跟其後。

他們一手拉著繩子,雙腳支撐著滑梯,一點點的挪步。

看冷冰左顧右盼,阮初夏問道:“冷法醫,你在找什麽?”

“凶手放刀刃的地方。”

阮初夏一愣,“我們不是找到在滑梯中間位置,內壁上有帶血的劃痕。”

冷冰篤定的說:“那不是放凶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