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阮初夏迅速擋在毛亞楠和王靖宇身前，蔡倫上手一個擒拿奪下對方的利刃，隨即又是一個側踢將人踹飛，狠狠地摁在地上摩擦，一串動作一氣嗬成，帥氣威武。

他抬首望著電梯內的兩人，“你們沒事吧？”

王靖宇搖了搖頭，毛亞楠則怔怔的看著他，微張的紅唇說不出話來。

“怎麽，傷著了？”蔡倫心頭一怒，當下死死的摁著身下的人吼道：“你是什麽人？竟然敢襲警？”

“殺了你，殺了你就不用死。”那人嘶啞的聲音在過道中回**，魔怔般的重複著這一句話，在灰暗中令人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阮初夏跺了幾下腳，聲控燈依舊灰暗，看來是壞了，她拿出手機照在那人臉上，發出驚愕的叫聲：“石磊！？”

這時所有人才看清他的臉，“你怎麽會在這？”

石磊抬起染血的臉，直勾勾的望著他們，露出陰森的笑容，“殺……殺了你……”

幾人不禁被他猙獰的表情嚇得心頭一顫，許久後依舊心有餘悸。

“看，他身上也有血。”

不僅石磊的身上染了血，臉上、胳膊上也被劃出了幾道刀痕，說話聲音更是像破風箱，脖頸處有醒目的勒痕。

這是……

大家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那扇半開的房門，包愛國對他們使了個眼色，除了控製石磊的蔡倫，其他人手別在腰間輕步移動至房門口。

阮初夏用手輕輕推開大門，一個閃身進入房內，立即擺出防禦姿勢打量四周。

客廳的家具擺設散落了一地，是經曆打鬥後的淩亂。

她對後麵的人招招手，幾人魚貫而入，他們避開地上的雜亂，各自負責一個房間分散查探。

“在這裏。”王靖宇朝門外大喊一聲，幾人快速來到他所在的房間，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趴在**。

包愛國對著此人大喊：“是趙旭嗎？我們是常州刑偵大隊，現在請你站起來配合工作。”

然而那男人依舊一動不動，幾人對視一眼，王靖宇上前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頓時那種非常人的軟綿感從掌心傳來。

他驟然一驚，忙不迭將人翻了過來。

男人軟弱無力的倒在地上，他身下潔白的床單已經被染成了血紅，他的雙眼驚恐的瞪大，瞳孔渙散擴大，微張的嘴仿佛要將心中地恐懼喊出，但被胸口的數刀割斷了生機，腕大的傷口皮肉外翻，醜陋猙獰，永遠的停留在那。

這樣的結果讓人始料未及，幾人不約而同愣在原地，誰能想到又死一人。

王靖宇手摸了下他的脈搏和脖頸，對幾人搖了搖頭，“剛死不久。”

人在死後半個小時才會開始硬化，在硬化前會因為神經係統停止活動，人身體的肌肉出現鬆弛，摸起來軟綿無力，而且那滾燙的血更加灼燒人心。

“殺他的人是……”王靖宇的目光不其然的望向門外，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包愛國咳嗽了兩聲，率先打電話報告局裏，然後讓他們在屋內搜證，自己出去詢問石磊。

蔡倫實在壓不住發瘋的石磊，索性給他戴上手銬讓他老老實實待著。

當包愛國看到他時，他正所在角落自言自語。

“怎麽回事？”

“精神崩潰了，一揮囔囔著自己沒殺人，一會兒又說自己殺了人要償命，差點還要把我也哢嚓了。”蔡倫氣喘籲籲的回答，猶如曆經了一場惡戰。

“胡說八道！”包愛國比往常更加的嚴厲訓斥，“精神崩潰這種帶有歧義的話能隨便說嗎？”

蔡倫頓時被他嚴肅的態度嚇到了，連忙挺直了腰背不幹多說一句，低著頭虛心受教。

在包隊麵前，總會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你不得不屈服其下。

包愛國似乎在透過他看著另外一個人，他的眼神中有一絲懷念，一絲憤恨，還有一絲淡淡的恨鐵不成鋼。

他冷聲說道：“回去寫一份八百字的檢討。”

蔡倫聽得渾身一顫，天知道他最頭痛寫字了，但還是乖乖應是。

反駁，不存在的，他早嚐試過反駁的後果，比變本加厲更讓人頭疼的極限體罰。

來到石磊麵前，還不等包愛國說話，石磊已經開始大喊大叫，“你是來殺我的嗎？快快快！用刀割我的脖子，不……不，刺心髒，心髒快一點。”

過了一會兒他又改口叫罵，“你想殺我，做夢！老子跟你同歸於盡。”

說完，張著嘴朝他的臉咬去。

包愛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搖晃了兩下，但他還是像瘋狗一樣張牙舞爪。

“啪”的一聲，一個大比兜兒落在他臉上，“清醒了嗎？”

石磊顯然被這一巴掌打蒙了，他怔怔的看著包愛國，許久後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鼻涕眼淚直流的嚎叫，“包隊，我殺人了，我……我殺了他！不……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他要殺我，我自衛的，我是正當防衛。”

“你是不是正當防衛不是由你說了算，更不是我說了算，而是由事實說話。”包愛國麵無表情的將錄音筆別在胸前，左本右筆準備記錄。

“裏麵的那個男人是張旭嗎？”

石磊坐在地上，頹廢的點了點頭。

“你不是不知道張旭的家在這裏？為什麽還會來這？”

在警局，他的筆記說的清清楚楚，他並不知道張旭在哪工作，更不知道他在哪居住，但是現在不僅他人出現在張旭家，而且他還殺了張旭。

他的哪一句話是真的，又有哪一句話是假的？

石磊搖了搖頭，但立即點點頭，他驚慌失措的拿出手機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收到一條短信……”

那是一條由趙旭發來的短信，上麵寫著：將錢送到金都花園97號28層，一個小時沒看到錢，你的家人也別想見了。

“我家裏有一個八十多歲的奶奶，是我唯一的親人，但她前幾天走丟了。”

“你為什麽不報警？”包愛國蹙眉，這種情況難道不是先找警察嗎？

石磊沉痛的大喊：“你以為我不想報警嗎？在我報警前就收到奶奶的快遞，她被關起來了，讓我不能報警，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蔡倫暴跳如雷的怒罵，“既然如此，上次你跟我去警局為什麽不說？”

“我奶奶不能有任何損失，你能保證讓她毫發無傷的回來嗎？何況他隻是要錢，我給他就是。”石磊扯著脖子嘶吼，如果不是迫於無奈，他怎麽可能任人擺布。

包愛國強壓著心中怒火，抑製的低吟，“那你就能保證他就一定不會傷害你奶奶？”

“……”

石磊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