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明是你殺的,你這是在狡辯。”阮初夏脫口反駁,“你以為自己少說一條人命就能減輕罪行嗎?”

“初夏!”包愛國立即警告的大喊一聲,現在蘇永新已經放鬆警惕,隻要他們順著問下去必定可以知道事情的始末,就算他不承認,他們也有辦法讓他認罪。

阮初夏緊緊攥著拳頭,她實在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這種人怎麽能毫無愧疚之心,堂而皇之的交代每一起的犯案經過?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還在後麵,隻聽蘇永新嗬嗬的笑了起來。

“我需要狡辯嗎?”他陰鷙地笑道:“你不會以為人的腿被砍斷以後就會死吧!別忘了自古就有人彘的存在。”

說完,他平靜的繼續陳述,“當然,我隻是在守著她將她的腿割下來,然後將上麵的肉剔除,帶她走的時候她可是活蹦亂跳的。”

他的話讓人越發的渾身發寒,毛亞楠感受到身旁阮初夏的情緒變化後,立即上前拉住她輕聲咳嗽著提醒。

這時包愛國眉頭緊鎖,“所以你將羅笑交給陳明時,羅笑還沒死。”

“不,羅笑可不是我交給陳明的。”蘇永新連連搖頭,看著眾人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笑。

幾人驟然想起陳明在心理醫生引導下說出的供詞,王靖宇眉頭緊鎖道:“是一個女人,她是誰?”

“你們連一個女人都知道,你們警察也不是一無是處啊!”他不禁感慨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說道:“那個女人你們也認識啊!”

幾人或是不滿,或是莫名其妙的皺眉,隻有阮初夏冷聲道:“是你老婆,那名女死者。”

“我再說一次,她隻是我買來的奴隸。”蘇永新忽然變得氣急敗壞,即便那個女人給他生了孩子,但他一點也不承認對方的身份,隻是那目光讓人多了一份探究。

“是不是你讓那女人去接近周樹根,並讓她騙周樹根領取他的低保?”

蘇永新忽然沉默不語,雙目在一瞬間泛紅,眼中的憤恨噴湧而出,“那個女人不守婦道、自作主張……”

之後的聲音太小,他們聽不真切,但從這八個字中,他們似乎也察覺到點點不同,周樹根的死可能跟這女人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感受到蘇永新情緒的變化,包愛國立即轉移話題,“所以陳明他們當了替罪羊,挑釁警方,就連心理康複中心的火也是你放的。”

“哈哈!你們終於想到了,太不容易了。”

“你將控製康複中心的電線磨損到一定程度,保證那裏會在一周內著火,並且將康複中心燒的一幹二淨。”這次包愛國不是詢問,而是直接說出了答案。

蘇永新狂拍大腿,嘖嘖稱奇道:“你們不是很厲害嗎?我還以為你們會早早的查到那裏,給你們留了一周的時間,結果竟然是高估了你們,大廈都著火了你們還沒去。不過你們也是運氣好,如果不是消防隊趕到的及時,那裏麵的東西早就燒得一幹二淨,你們連這都找不到。”

“為什麽選擇陳明他們兩人?他們同樣是受害者。”

“收了禮金自然該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們那是公平交易,他們是自願的。”

阮初夏憤憤不平的要說什麽,但被毛亞楠攔下,他強詞奪理,你跟他說再多也隻是浪費唇舌,毫無用處。

手在阮初夏掌心捏了捏,她頓時一愣,漸漸地平穩下來。

“既然你已經做了掃尾工作,為什麽還不收手?還要繼續殺人?”包愛國斟酌著詢問,他不敢再過問他妻女,生怕刺激到他,他脖子上的那把刀可始終不曾拿下。

“你們不覺得刺激嗎?”蘇永新瞪大了眼睛,麵目崢嶸的笑道:“每個人身上的骨頭都是不一樣的,被做成的人骨笛後發出聲音也是獨一無二的,我就是想知道不同的人骨會有怎麽不同的聲音。”

“所以你連自己的孩子也不放過。”

“他一出生就注定了,隻有變成藝術品才能實現他的價值。”隨即他挑釁的笑道:“更何況是你們警方太無能了,死了那麽多人你們都不知道,於是我想試試你們是不是真的厲害。”

“CS場的棺材和十五具骸骨都是你幹的?”

蘇永新笑而不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包愛國的手擦了擦鼻梁,忽然厲聲嗬斥,“回答我的問題。”

蘇永新目光微晃,有那麽幾秒鍾的呆泄後如實回答道:“棺材裏的八個人是我父親殺的,外麵的十五個是我殺的。”

“你從幾歲開始製作人骨笛?”

“七歲。”

“你從幾歲開始殺人?”

“十四歲。”

包愛國一臉肅然,手又在鼻尖搓了搓,“為什麽要做人骨笛?”

“因為……”蘇永新的神色出現矛盾和掙紮,他表情扭曲,似乎在跟自己的內心抗爭。

“說!”

包愛國一聲令下,蘇永新驟然一怔,脫口而出道:“為了活著。”

這個答案出乎眾人的意料,隻是蘇永新下一秒的神色變得陰鷙,目不轉睛的盯著包愛國吼道:“你敢陰我?”

包愛國無所謂的聳聳肩,“這世上不是隻有你會催眠,行動!”

隨著他的雷霆一喝,洞外“嗖”的一聲飛來一支針,瞬間紮在蘇永新的脖子上,隻見他都來不及哼唧,人就軟綿綿的跌倒在地上,手上的刀“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你……你們對我做……做了什麽?”他的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隻是那雙銅鈴般的大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行人。

隨後李家勇等三隊的人從防空洞外走了進來,他手上還拿著針強,剛剛發射的赫然就是麻醉針。

早在包愛國他們進入防空洞時,兩隊已經互通聯係,李家勇他們後一步進入防空洞,也就是因為這樣,包愛國才會以做筆錄的方式拖延時間,放任他在這裏肆意妄為。

“你的筆錄我們會仔細排查,現在你可以安心跟我們回去。”包愛國說完轉頭對著阮初夏等人安排道:“你們去搜集證物,全部帶回警局。”

“是。”

這時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包愛國看似被蘇永新脅迫的無奈妥協,實則是胸有成竹的甕中捉鱉,心中的那口怨氣也終於消散了大半,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殺人魔終於被他們緝拿歸案。

阮初夏打開櫃門準備將裏麵的笛子裝走,卻被蘇永新一聲嗬斥住,他聲嘶力竭的大喊:“放下,不許你們碰她。”

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能抗住麻醉針的藥效,奮力掙脫警察的禁錮衝了過來。

雙方在爭搶時笛子脫手飛了出去,“哐當”一聲摔落在地,那堅硬的笛子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摔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