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羅笑是我殺的。”

於海臉色大變,“你瘋了,怎麽說是你殺的呢?你從出去才多長時間,根本沒時間殺人。”

“怎麽會?哥,你知道的,我做夢都想殺了那女人,現在終於殺了,我的心結也解開了。”陳明一臉釋放的笑意,這個令他噩夢連連的女人死了,這種大快人心的事情他為什麽不承認?

“別胡說,都說了不是你,你怎麽不聽呢!”於海急的上火,但是陳明根本不聽,一個勁兒的說自己殺了人。

毛亞楠發聲問道:“那你說一下你是用什麽殺的羅笑?刀子?木棍?掐死?”

陳明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棍……棍子……”

毛亞楠立即與那名心理醫生對視一眼,心理醫生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問細節。

毛亞楠眼神虛晃,抬頭又變成了一臉肅然,“那你打的她哪個部位?頭?後背?還是腿?”

陳明在上一次口供中說過自己將羅笑打暈後砍斷她的腿,但細節的內容是一個都沒有提,現在她直接從行凶的細節入手,她發現陳明的目光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變得迷茫,隻要他一直處於清醒的狀態,那就能追問出有用的東西。

“打……打的……”陳明用力抓著自己的頭,腦中卻沒有一點印象,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是頭。”

“你是如何知道羅笑的行蹤,又是怎麽將她約出來的?在哪裏將其殺害的?”

白天羅笑還在大張村水庫,她遇害的時間就是那之後的晚上,羅笑的粉絲說她當晚是要直播的,但是並沒有開播,警方在羅笑家並沒有任何發現,而且她的包和鞋子不見了,這肯定是有人叫她出去。

陳明“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來經過。

“你連行凶手法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嗎?你……”

這次心理醫生阻攔毛亞楠繼續發問,而是自己用柔和的聲音說道:“你好好想想,你還記得那天大雨磅礴,風刮著你的臉發痛,雨打在你身上又疼又冷,然後……”

嘩啦啦的雨聲在屋內響起,於海要說什麽被蔡倫製止了,知道他們是在幫陳明回憶當晚上發生的事情經過,他比當事人還緊張,連大氣都不敢喘。

陳明看著心理醫生的眼睛漸漸迷茫起來,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我走出家門,我看到了幾個一樣的牌子,然後我又聽到了一段廣播,那廣播就像預言一樣,不斷說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果然看到裝著羅笑屍體的黑袋子,我必須將它們處理了,否則警方就會懷疑是我殺的人,預言中我將袋子扔到了荒郊野外,但很快就會被警察發現,於是我要將它們扔到最安全的地方,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扔了兩次,終於將它們扔掉了。”

“你做的太棒了,相信你現在是安全的了,你需要找一個能避雨的地方躲起來,現在你來到了一間倉庫,這裏沒有人,非常的安全,你可以告訴我黑袋子在哪裏出現的嗎?”

陳明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點頭說道:“在樹底下,羅笑壞事做盡遭天譴了,她是被雷劈成兩半的。”

“雷劈的是不會將屍體裝進兩個袋子裏的哦!你再想一想你看到袋子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什麽人?是誰那麽好心將袋子打包了?”

“女人,我看到一個女人。”

陳明的話令所有人麵麵相覷,又是女人?

心理醫生繼續詢問:“這個人一定跟你一樣痛恨羅笑,你是不是該上前謝謝人家?”

“對,我要謝謝她!”陳明仿佛真的在眼前看到這麽一個女人,他伸手去抓卻什麽也沒抓到,急的他大喊:“你別走,我還沒謝謝你呢!”

之後心理醫生又繼續詢問了幾個問題,但陳明都回答不上來,本次的問答也到此終止。

見他們停了下來,於海這才敢小聲的為陳明正名,“怎麽樣?凶手不是他吧!”

“陳明承認拋屍,幫凶同樣涉嫌故意殺人罪,將其送去看守所羈押。”當下就有警員進來將陳明帶走。

於海立即站起身想要阻攔,“你們沒聽到他說是那個女人嗎?你們為什麽還要抓他?”

毛亞楠冷漠的回複:“現在證明本案與你無關,你辦理一下手續就可以離開了。”

在送走於海前,蔡倫好心提醒,“你最好請一個好點的律師為陳明打官司。”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蔡倫已經迫不及待的向心理醫生谘詢,別看他似乎什麽都懂了,心裏卻還懵懵懂懂呢!

“醫生,這是怎麽回事?他說的話怎麽莫名其妙的?”

“他後來說的這些話才是當天真正發生的事情,他被人下了心理暗示。”心理醫生十分肯定的說道:“反複的提示一組數字,一串牌子,這都是催眠師的手段,他聽到的那段廣播並不是什麽預言,而是反向暗示他去做這些事,背後的凶手就是那個催眠他的人。凶手在犯罪後需要一個替罪羔羊,讓所有人以為這個人才是真的殺人犯。”

“那什麽人可能給陳明下這種高端的心理暗示?”

“催眠師,心理師,對心理學有過涉獵的人,擅長PUA的人。”

“怎麽擅長PUA的人也能做到?”

“他們之所以能夠成功PUA別人,是因為掌握了一套自己的心理暗示,但這種人通常需要長時間、反複性的暗示才能夠起到作用,心理學一理通百理,他們有自己的優勢。”

“那像陳明這種情況,將來會判刑嗎?”

心理醫生微笑著搖頭道:“審判是法官的事,會不會判刑法官自由決斷。”

送走了心理醫生,蔡倫頭痛欲裂的揉著眉心,“好家夥,現在又出來個女人,怎麽沒完沒了了,這一宗案子不知道我要死多少腦細胞,唉!”

“死腦細胞的人是我吧!”忽然從他背後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蔡倫回頭一看,包隊正黑著一張臉站在自己身後,強烈的求生欲讓他迅速反應,“包隊,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不回來能知道你們膽大包天幹的事嗎?”

“那個……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你……”

“包隊,你們在忙嗎?”冷冰忽然走進辦公室大門,看著包愛國道:“驗屍報告和化驗單都出來了。”

包愛國強壓下心頭的憤怒,朝著蔡倫狠狠地踢了一腳,留下一句狠話,“等會在跟你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