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安在審訊室待了近一個小時,他被蔡倫和包愛國一唱一和的二人雙打問的險些神經衰弱,往往還不等他們提問,他自己已經全盤托出了。
白子安是開公司的,有點小錢,後來認識了年輕漂亮的薑慧蘭,在猛烈追求後兩人順理成章的成為男女朋友,兩人感情不錯,很快就同居了,兩年後兩人到了談婚論嫁的時期,隻是薑慧蘭的家境一般,白子安的父母看不上她,一直反對兩人在一起。後來白子安的公司出了問題,急需大筆資金周轉,他父母又給他介紹了一個家境富有的女孩,並且告訴他隻要和那女孩結婚,女方不僅會帶來大筆嫁妝,還會給他的公司注資。
白子安開始也曾反對,因為他父母有錢,根本不需要犧牲他的婚姻去救公司,可是他們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不幫忙。最終白子安隻能向他們妥協,也就是那時候薑慧蘭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幾個月後薑慧蘭來找他,兩人發生爭執卻導致薑慧蘭流產,那時他才知道薑慧蘭懷孕了,隻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別的方法,隻能給她留下些錢,希望她照顧好自己。
誰知後來在自己結婚的當天,薑慧蘭竟然送來了禮物,如果不是台下起哄的厲害,他絕對不會打開,他做夢都想不到薑慧蘭竟然會將那流產的孩子以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看到。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女方悔婚、撤資,他的公司幾近完蛋,當時他殺了薑慧蘭的心都有了,但後來看她檢查出因為受到刺激而精神異常,他心生不忍撤訴並將她送去醫院治療。
現在他知道薑慧蘭死了,他為自己的衝動後悔,不應該跟她發生爭吵還對她施暴。
蔡倫給他做完口供,與包愛國交換了個眼神,“你是此案的嫌疑人,我們警方要扣留你48小時,請你配合。”
“不是,我不都說了嗎?為什麽還要拘留我?”
“我們會調查你提供的不在場證據,如果證實你是無辜的,我們會立即釋放。”蔡倫如實回答,據驗屍報告上明確薑慧蘭死亡時間在晚上七點到九點,隻要他那段時間有不在場證據,才能真正洗清嫌疑。
白子安看著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默默低下頭。
此時王靖宇帶著調查結果回來,同時還有白子安說的那個林子裏的證物。
四院記錄七天前中午十一點左右薑慧蘭辦理了出院手續,這與白子安的口供吻合。
而在錄口供時,警員也在第一時間出動去四院附近的林子封鎖現場,在那發現了女子衣裙的布料,證實是薑慧蘭當天穿的,另外在發現衣服碎布的地方還有一些血跡,已經送去化驗科化驗了。
王靖宇在回來的時候調查過附近的監控視頻,林子附近沒有發現,但是在外麵的主幹道上,十二點半多找到了白子安的車,監控中車中隻有他自己,副駕和後座沒有人,但不能保證後備箱有沒有。另外他們還在林中找到一個拖拽的痕跡,是朝著林子深處去的,查過卻沒有發現,林子的盡頭是一麵,牆後麵是河道,沒路了。
而他們也以最快速度調查了白子安的公司,他的確是兩點多出現在公司,之後就一直在公司開會,期間還有來公司要賬的,因此事發生了一些爭執,他和公司的部門經理一直處理事情到半夜,中間連上廁所都是跑著去的,也不可能出去殺人。
當蔡倫來到拘留所,白子安忙不迭站起身問道:“是不是查清楚了?”
“薑慧蘭在哪裏上班?有什麽朋友嗎?”
白子安期待的目光漸漸變得呆滯,他搖頭道:“她沒有朋友。”
“什麽?”蔡倫不敢置信的重複。
“她不上班,平日裏就在家裏打掃衛生、整理家務,我每個月給她兩個月生活費,從沒見她找朋友,微信裏也隻有她的父母和親戚,再多就是初高中的同學,但沒見她跟任何人聯係。”
蔡倫怎麽也沒想到,死者竟然沒有社交,等於幾乎沒有外界聯係,如果不是他們有白子安的不在場證據,嫌疑人真的隻有他一個呢!
“行了,你走吧!”
“走?”白子安仿佛還沒反應過來話題的突然轉變。
“你公司的員工已經證明當天下午到晚上,你在公司未曾離開過,你的嫌疑洗清了。”
蔡倫的聲音落下了,但白子安卻一反常態的安靜下來,他低著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蔡倫將一份文件讓他簽字,隻要簽了字,近期不要出常州就可以了。
白子安沉默許久後拿起筆簽字,臨走前他眼眶微紅的說道:“希望你們能早日找到殺害慧蘭的凶手。”
“我們會的。”
帶著沉重的心情回來,將白子安的話重複了一遍,毛亞楠和王靖宇都陷入了深思。
“如此說來,再結合現場留下信息來看,這很可能是一場不在計劃之中的**作案。”
毛亞楠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死者脖頸的切口整齊平滑,凶手下手快準狠,沒有絲毫猶豫,不是從事這一行的,就是曾經幹過這種事的。”
阮初夏看著那些照片說道:“我不認為這是一場**作案,你們看死者的頭發。”
照片中,死者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清洗幹淨,神色也沒有初見時的猙獰,但有一點卻很值得注意,那就是她的頭發。
薑慧蘭是長發,此時她的頭發被一絲不苟的梳了起來,還紮成了丸子頭。
“死者死了一個星期,頭發卻能紮的這麽利落,凶手對死者有濃厚的感情。”
毛亞楠沉吟道:“的確,如果是**作案不會注意這些細節。”
王靖宇點頭讚同,“一種是凶手對死者有感情,還有一種是凶手將某種情感移情到死者身上。”
包愛國火急火燎的從辦公室內走出,“別討論了,北城公園又發現一個氣球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