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偉雄徐徐說起了他與常淼的曾經,那些話與常淼所說的內容大差不差,他們兩人是從學生時代攜手度過苦難的夫妻,一切的轉變都是從回國以後開始。

他為了幫常淼恢複原貌,放棄了外科醫生,去專門學習了如何整容,常淼如今的臉都是他幫忙整的,但是想要恢複年輕時富有彈性到了皮膚整容是遠遠不夠的。常淼自己就是生物研究的,她更明白人類皮膚再生和保持的難度,因此她養了許多實驗動物,但是效果並不理想,成本過高已經超出他們的承受範圍,實驗不得已終止。

為了謀生,他們憑借多年來對皮膚的研究開了一家美容院,為什麽他們有獨特的補湯?很大程度也是用這些人來做實驗,從而看出怎樣的配方效果更加顯著,當美容院的錢滾動起來,常淼這次轉變了方向,專門研究一些蟲蟻當試驗品,漸漸地常淼還真的研究了一些東西,例如美國大蠊體內有一種粘液可以幫助快速恢複,就連那些以腐食為生的蟲蟻體內都能提取出一些有益的物質。

雖然這些東西很好,但是想要長久卻需要另一樣東西,那就是新鮮的血液。常淼發現在人血中有太多成分可以利用,開始他們隻是在黑市買血實驗,可惜那些血並不新鮮,不能產生足夠的劑量。與此同時他要供應美容院和實驗室的壓力太大,於是他就動了歪心眼,將目光放在店內那些做美容的年輕女性身上。

他用抽血化驗的名頭抽取會員的血,給實驗室提供血源,但這種事是一次性的,不能多做。後來他就用低價吸引客流,然後篩選來美容院美容的年輕女子,這些人都是外地人,並且家中人口單一,杜絕日後鬧事的可能。他們先是提供各種營養品和昂貴的化妝品,就是為了讓這些女人沉迷在自己的變化中對他們言聽計從。

很快他們就選中幾個女人,其中就有五年前失蹤的邊麗萱,他們都做了沉睡項目,醒來後容貌大變,無一不變成了美人,其實在她們沉睡的時候,他已經抽取了她們大量的血液,因此要給她們不斷送上最好的補品,讓她們快速造血,準備下一次的抽血。

隻可惜這樣也遠遠不能滿足他們的開銷,美容院也幾近破產,後來他動起了她們器官的主意,在迷暈她們後摘取了她們體內的器官,就這樣美容院再次富有了起來。

當她們身體機能衰退,造血功能跟不上,她們就會被放棄,摘取所有有用的器官後送進常淼養的蟲窟,讓她們的屍體滋養那些蟲蟻,幾個月的時間就能毀屍滅跡,就算查也查不出來。

雖然常淼也曾有過相似的口供,但再聽一遍依舊讓人不寒而栗,麵前這個人模人樣的家夥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李家勇緊抿著嘴唇問道:“她們心髒處的起搏器是誰想出來的?”

高偉雄沉默片刻,“是我。”

“陳紅在裏麵扮演什麽角色?”

“她什麽都沒做,但是我做的事情她都知道。”

“所以一切的事情都是你謀劃的?你還利用常淼的生物知識研究那些美容護膚品?”

“是我自己謀劃的。”刹那間,高偉雄眼底劃過一絲讓人看不懂的光芒。

李家勇點點頭,現在事情的經過一目了然,高偉雄對自己販賣器官、綁架等事情供認不諱。

高偉雄道:“事情我交代了,我能不能有個要求?”

“你說。”

“我要見那兩個被綁架的女孩。”

李家勇不禁挑眉,莫非他還想要她們的器官去救他那便宜兒子?

“她們現在不在大隊,你能告訴我,你找她們什麽事?”

高偉雄目不轉睛的陳述道:“我要見她們。”

兩人視線在空中激烈的碰撞,互不相讓。

“好,她們很快過來。”最終李家勇妥協,當著他的麵打了個電話,“蔡倫,你讓毛亞楠和阮初夏過來一趟,高院長要見你們。”

掛了電話,抬頭就看到高偉雄憤怒的質問,“她們是警察?”

李家勇臉不紅心不跳的否定,“不,她們隻是恰巧在警局做筆錄的。”

高偉雄這才漸漸低下頭,沉默不語。

大約半個小時,蔡倫帶著兩位女士匆匆趕來,李家勇直接將人帶到高偉雄麵前,“你要的人來了。”

此時阮初夏和毛亞楠已經換成了便裝,隻是高偉雄看了一眼就篤定的說道:“你們果然是警察。”

兩人不禁麵麵相覷,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露餡了?怎麽就被他看出來了?

“不過是警察更好,你留下,我有事情要單獨跟你說。”高偉雄朝著阮初夏揮揮手,他要找的人就是她。

阮初夏卻有些懵,怔怔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李家勇立即擋在她麵前,阻攔高偉雄若有所思的視線,“你要說什麽現在說,你現在是犯人,沒有選擇的權利。”

現在包愛國不在,自己必須護住他的人,不然以後還不跟他急。

高偉雄似是不耐煩的在敲打了幾下桌子,阮初夏當即一愣,轉頭對李家勇眨了眨眼說道:“李隊,不如我就留下來聽聽,如果他說的與案情有關,那我一定要告訴你。”

李家勇思索了許久,在她的明示暗示下終於點頭同意了,臨走前還不忘囑咐,“保護好自己。”

就憑這丫頭一身功夫,應該沒問題……吧?

當屋內隻剩下他們兩人,高偉雄和藹的對她笑道:“小姑娘,過來坐。”

阮初夏坐到他對麵,“你要跟我說什麽?”

“我記得你,是那個上了五樓的姑娘。”

“我那時急著救人,跑錯地方了。”阮初夏回答的很謹慎,生怕再被他看出來點什麽。

高偉雄的手指又在桌麵上敲打了起來,嘴上說道:“你是警方派去的臥底吧!我就說那次的事情很奇怪,都是你們兩個故意的吧!”

阮初夏緊張的手指在桌麵上搓動,臉上全是局促不安,“沒有,真的不是。”

“你不想說就算,我這次留下你是有一事相求。你知道我的兒子吧!他的肝壞了,需要換肝,你的肝跟他配對成功,希望你能看在孩子無辜的份上,考慮一下換肝的事好嗎?算我求求你了。”

高偉雄說完,真誠的朝她磕頭,由於胳膊被手銬銬著,因此他隻能在桌子上磕,磕的“咚咚咚”作響,不一會額頭就通紅一片。

阮初夏立即扶住他的頭,兩人拉扯了好一會兒還沒見過人扶起來,她隻能無奈的妥協,“我同意,同意還不行嗎?”

又是一陣極限拉扯,終於高偉雄抬起頭來感激道:“謝謝!真的感謝你小姑娘。”

阮初夏苦笑著離開房間,高偉雄的嘴角則揚起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