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繼續查。”包愛國眉頭緊鎖的回了審訊室,開門見山的問道:“高偉雄除了華翠園還在什麽地方有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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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淼一臉的迷茫,仿佛不懂他這麽問的意思。

“他跑了。”

常淼心中百感交集,眼中的掙紮在激烈的碰撞,最終她還是沒抵過照片對她的傷害,果斷的說出了一個地址。

她話音剛落,監控裏的王靖宇就開始調查那個區域的來往民眾。

說出了那個地址,常淼心頭的枷鎖仿佛一瞬間被打開。

通過她的敘述,原來在他們離開加州,高偉雄為了幫她治療衰老的疾病去韓國學了整容技術,回國後就開了美容院。後來為了做實驗她用了許多小動物,後來發現在蟲蟻身上見效最快,於是她開始提取蟲蟻身上的物質,她的容貌也在他們的堅持不懈下恢複了幾分,不過看起來依舊蒼老。

但後來的事情就漸漸地變味了,機緣巧合下,高偉雄看到了國外的一篇關於血液中各種元素的論文,其中提到人血中的物質可以幫人煥發青春活力,他為了常淼的容貌開始研究。

開始是去高價買血,後來發現年輕人的血液更有活性,而他們美容院大多數是中年女子,於是他就將目光放在那些貧窮又想變美的女子身上,推出了一係列優惠活動。

果然這一招吸引了眾多女子前來,然後他們先是少量采集血液研究,後來高偉雄不滿足這一點點,然後開發了沉睡美容的項目,實際就是給她們心髒安裝起搏器,為了以後為了更好的控製她們。

他這種新型的美容方法吸引了很多人,甚至在他的圈子裏不少人跟他買器官。常淼曾經阻止過,但是那時的高偉雄已然被巨大的利益衝昏了頭腦,他不肯鬆手,後來還強迫常淼輸入那些女子的血液給她換血。

而那些女人為了活命,果然不敢反抗,不僅聽高偉雄的話從事不法活動,還去辦理了遺體捐贈,在後麵的日子裏被限製自由、割器官、放血,他們收獲暴利,直到那些女人毫無生機後被扔進蟲蟻窟中毀屍滅跡。

有一次李雯和王豔來了,這兩人發現了高偉雄的秘密,於是她們趁高偉雄不備的時候逃離了,臨走時還帶走了她養的一部分蟲蟻。本以為通過起搏器可以威脅她們回來,但沒想到她們忍受的了劇痛,一直沒有回來。

常淼為了將人找回來在城內不斷搜查,因為她們二人的身份證早在第一時間被扣下了,因此她們哪也走不了,但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後來兩人就留下遺書在工地內自殺了。

再後來阮初夏二人來店裏體驗,毛亞楠當時體檢留下一點血,被化驗出來跟人相匹配,因此要盡快將她帶回來,隨後就有了那起醫院綁架案件。

“給阮初夏抽血,將她們關進手術室的人也是你?”

“對。”

“手術室在哪?”

“在常州倉儲東站的地洞中,中間的土層有三米厚,上麵的建築一旦被破壞,反向門就會被封鎖,無法找到入口。”

包愛國默默點頭,難怪他們的人在那忙活了一天一夜卻一無所獲。

“手術室暗門中的女子呢?”

“那些都是血奴。”

常淼說到這已經麻木了,她一直以為高偉雄是為了她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因此她雖然抗拒但是卻能忍受,誰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那你們的特色補藥呢?”

“那些是給血奴補充血氣用的,沒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後來就全店使用,吸引更多的人來。”

包愛國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你在隱瞞什麽?或者是你在替他們隱瞞什麽?”

常淼眼中的驚恐欲絕一閃而過,故作鎮定的說:“我知道的已經全都交代了。”

“他們是誰?”

常淼垂下頭不再說話。

包愛國立即換了個問題,“那些人的資料在哪裏?”

“都被高偉雄收著,放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包愛國記下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收拾心情道:“暫且我們就問到這裏,你涉及的案件複雜,需要拘留。”

常淼十分配合的點頭,絲毫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很快警員過來帶人,臨走前,常淼望向包愛國問道:“包隊,這個孩子……”

那紮心的幾個字她再難說出來,心底還藏著一份期待。

“那是高偉雄的親生兒子,孩子的母親就是他身邊的這位。”包愛國的話徹底打碎她最後的期盼,眼中的神光瞬間消失殆盡,無力的耷拉著臉,連怎麽走的都不知道。

“你怎麽不繼續問下去?”李家勇不服氣的職責,常淼連這些都說了,隻要他們再逼一逼,那不是全都交代了?

“你真的是幹刑偵的嗎?”

李家勇感到了極大的侮辱,罵罵咧咧的說道:“老子幹刑偵的時候,你還沒來大隊呢!”

包愛國指著自己的心髒提醒,“你覺得她這裏會不會也有起搏器?”

李家勇:“……”

包愛國想到剛剛自己看到常淼的微動作,她的手在心口撫了一下,嘴角帶著痛苦的抽搐,雖然轉瞬即逝,但憑借多年來的刑偵經驗,他可以肯定常淼因為某種事受製於人,但絕非是高偉雄,所以她才會說出一個那樣的答案。

“你是說…… ?”

“你不會真的相信常淼沒找到李雯和王豔嗎?”

“什……什麽意思?”李家勇被問懵了。

“如果她是後來知道的,會知道她們留下遺書?恐怕連她們帶走的蟲蟻都是其中一環,就是為了……破壞她們能破壞的所有內髒。”

想起那張剛辦不久的遺體捐贈卡,如若不是這次她們的器官全部被蟲蟻啃食了,是不是也要捐贈出去?給背後的“他們”?這最狠的一招恰恰不讓她們的器官流出去。

李家勇忽然靈光一閃,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她們兩人那樣慘烈的自殺也是常淼教的?”

包愛國深深地看著門口,“這個女人不簡單。”

默默收拾著桌子上筆錄的他眼中情緒萬千,此時的他腦中莫名的閃過一個詞,恐怖穀效應。

這主要是源於人們在麵對那些與自己高度近似的新型事物產生的不安感與恐懼心理,這是人類的本能反應,可能不顯,但會無意識的表現出來。

而常淼和兩名死者顯然見識了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因此她們恐懼,甚至對美容院背後的“他們”這個群體連提都不敢提,光是想都會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