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自殺的前一個星期，李雯、王豔沒去過美容院，她們一直在工地，下工後就回到偷住的房子，不曾出去。”包愛國別有深意的看著她，“你說你怎麽看到她們的遺書呢？”
常淼臉色瞬間大變，她顫抖的唇發不出一絲聲響。
周律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包隊，我的當事人可能隻是記錯了，你不用這麽咄咄逼人吧？”
包愛國對他已然沒了好臉色，似笑非笑的說著，“周律師，現在請你的當事人回答我的問題。”
周律師淡定自若的坐在常淼身旁，安慰道：“常女士，有什麽事你可以照實說。”
然而常淼始終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常女士，既然你不說，那就由我來說。”包愛國徐徐說道：“你是在死者的房子中看到的遺書，亦或者是你威脅她們寫下的遺書，並以此威脅，製造她們自殺的假象。”
“不是我，我沒有。”常淼發瘋了的大喊，她雙手捂住頭一幅痛苦的模樣。
“不，你有，你有殺人動機。”包愛國篤定的凝視她，“因為她們掌握了你們的犯罪證據，所以她們必須死，而她們體內留下的金屬起搏器就是你們遙控殺人的工具。”
在剛剛他已經將其中一枚金屬交給警員去找化驗科確定其用途，得知那是一種起搏器，一般用來恢複心跳的微創醫療用具，如果用在正常人身上，一旦啟動則會有心悸、呼吸困難等症狀，如果一直啟動，那會讓人心跳加速直至死亡。
“不，她們是自殺，還有遺書作證。”
“你和你丈夫高偉雄就是操控一切的凶手，你們將人騙到美容院後，用藥物讓她們快速變美，然後再殺害她們，就是為了她們的血吧？”
“不，這不是真的。”
“為了滿足你們的私欲，你們成立了美容院，從中尋找下手的對象……”
包愛國的話還未說完，常淼此時精神完全異常，她瘋狂的推搡著桌子，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好像被什麽刺激到了。
周律師立即上前阻止他們問話，“包隊，我的當事人現在精神狀態有異樣，請你立即停止問話。”
但包愛國並沒停止，“你以為你不說，你的丈夫高偉雄的嫌疑就能洗清嗎？他是美容院的院長，曾經還是外科醫生，死者體內的金屬就是他放進去的吧！”
他通過常淼的反應和微表情幾乎可以肯定剛剛的猜測全部正確，不過真正的背後操控者並不是她，而是她的丈夫高偉雄，因為每當提到兩名死者的時候，她下意識會有愧疚的情緒流露。
“跟他沒有關係。”剛剛還在發瘋的女人瞬間恢複了神智。
包愛國充耳不聞，對身旁的李家勇說道：“李隊，麻煩你去通知同事，將高偉雄高院長抓回來問話，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他的話音剛落，常淼瘋狂的大喊：“不，你們不能去，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這麽說死者體內的起搏器也是你放的？”
“對，是我。”
“什麽時候放的？”
“在她們體驗沉睡項目的時候。”
“為什麽美容院說她們沒有體驗過這個項目？”
“因為她們不知道，最開始是我接待的她們，因為她們缺錢，我就給推薦了沉睡項目。”
“為什麽要殺了她們？”
“因為她們不聽話，我給予了她們美貌，隻是接幾個客人她們竟然拒絕，我是絕對不允許的。”說這話的時候常淼恨得咬牙切齒，“後來我用她們的隱私照片威脅，她們反倒受不了的威脅我，要曝光我們美容院，於是我就啟動起搏器將她們殺死，然後用那些吃人的蟲蟻吃掉她們的屍體，然後再讓人將起搏器拿回來，抹除真正死因。”
如果單看之前的筆錄，常淼的供詞的確有幾分可取的地方，但是……
包愛國忽然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是你讓她們去簽遺體捐贈書的嗎？”
常淼明顯一愣，她點點頭什麽也沒說，癱坐在椅子上是那種無力頹廢之感。
“你將所有事都攬上身，有沒有想過你會麵臨怎樣的懲罰？”
“我願意。”之後常淼陷入久久的沉默，她與高偉雄感情深厚，兩人從學生到出國留學，再到結婚，他們一路扶持了十幾年，她又怎會背叛高偉雄？
包愛國神色莫名的看著她，“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想不想知道我們警方是如何得到你在加州大學當教授和他夫妻關係的信息？”
常淼默默抬起了頭，對於這點她十分疑惑，因為她自從加州回來後就再換了個身份，雖然名字沒改，但身份證和信息都是造假的，警方怎麽這麽快就挖到她的真實身份。
“因為這是高偉雄告訴我們警方的。”
包愛國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常淼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口中喃喃自語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說完，包愛國將手機放在她的麵前，上麵是高偉雄和各式各樣的女人的摟摟抱抱的照片。
前幾張還隻限於親吻和擁抱，到後麵的尺度就大了起來，直到最後一張，高偉雄抱著一個跟他樣貌七分像的男孩，身旁跟著一柔情似水的女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照片。
“看清楚，這就是你的丈夫高偉雄。”
常淼刹那間感到眼前一片模糊，她呆愣的看著最後一張照片，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看到自家的二十四孝老公竟然背著她做出了這麽多事，甚至還在外麵養女人、養孩子。
“假的！這是你們PS的。”
“是不是假的，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
常淼怔怔的看著手機，自從她受傷後，他們兩人就一直沒有孩子，高偉雄也曾表示他不喜歡孩子，就喜歡跟她過那種溫馨的二人世界，他要用自己的後半生幫助常淼保持美貌。
但這張照片無疑是給了她重重的一巴掌，不喜歡孩子？
嗬嗬！臉上的父愛都快從照片中溢出來，難怪他一點也不想要孩子，因為他已經有了，這個認知瞬間擊垮了常淼所有的堅持。
“包隊，你怎能隨便給人看這種照片？”
“不行嗎？周律師，我就是個粗人，不知道哪條法律不允許我給當事人看照片？你是忘了她有知情權嗎？”包愛國譏諷的懟了一句，再次看向常淼道：“常女士，你怎麽能欺騙我自己與這件事沒關呢？你這是在騙我，也是在騙您先生啊！”
常淼呆滯的抬起頭，語氣中帶了絲不敢相信，“我騙他？對，是我騙他。”
她目光直視前方，麵無表情的說：“包隊，我交代，一切都是高偉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