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人生得意需盡歡
你是不是有什麽煩心的事?”小郭從他回到杭州,一眼的時候她臉上那種愁眉苦臉的樣子,擔心之餘頓時就直接問了出來。
“沒有,哪有的事情。”貓貓急忙搖頭幾口否認,很多事情她就一個人放在心裏就行了,恨天這件事情和小郭說了,他也幫不了自己什麽忙,又何必讓他也跟著一起心煩。
小郭神情一黯,他跟著貓貓已經不是一時半會了,從遇到她的時候,他就一直跟在她後麵,本來隻是想跟著她就行了,但看著貓貓皺得緊緊的眉頭,還是忍不住站出來想逗她開心了。
貓貓生氣他不怕,打他也不怕,但他就是不願意看到什麽事情都不願意和他說的貓貓。
那樣的感覺讓小郭的心裏覺得和貓貓很疏遠,也讓他的心也開始一陣陣的縮緊刺痛。
貓貓感覺到小突然的沉悶,但是並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不對他說實話才是這樣的,在她的心裏,是一片好心,當然不會想到。
生怕小郭還要追問,貓貓頭笑眯眯的看著小郭:“你的動作真的很快,什麽時候知道皇上赦免你的?這麽快就回杭州了。”
“赦免我?”小郭眼睛登時瞪大了,臉上滿是驚訝:“那個皇上什麽時候赦免我了?”
小郭的回答貓貓立馬跳了起來,抬起頭指著小郭那張因為吃驚張開的嘴:“你不要告訴我不知道皇上赦免你了就
貿然的回來了,你是不傻了,是不是找死啊?”
小郭憨憨撓了一下頭。呐呐地說道:“嘿嘿!我隻是一時著急。忘記我還是被朝廷通緝地人。”
貓貓張了兩下。好不容易才說出聲音。她地聲音已經被氣得有些嘶啞:“你你你。你怎麽就不忘記你吃了飯沒有?”
小郭陪著笑臉。隻是嘿嘿直笑:“沒事沒事。現在不是也赦免了嗎?”
貓貓指著小郭鼻子地手指開始抖悶悶地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狠狠地把手放下來。低著頭嘟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實在不知道能說什麽。現在她地心裏是又氣又急。有感動也有惱怒。
氣地是小郭不把他自己地性命當一回事。急地是等小郭知道自己過幾天死定了之後會是什麽樣地心情。要是這樣地話。他還不如不回來。
感動的是小郭是為了她,惱怒的是他怎麽就不懂自己也擔心他。
心裏就是百感交集,貓貓還是罵不出嘴也笑不出來,小郭本來就是為了她回來的,就是送命也是為了她,這樣的小郭她還能說什麽?
小郭撓了一下頭,對貓貓的怒氣,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知道貓貓是擔心他才會是這個樣子,隻能是靜靜的等著貓貓接著飆,一句話也不敢說。
和小郭擔心的不同,當貓貓抬起頭來的時候,她臉上的怒氣已經不見了,取代的是一臉的笑意和亮亮的眼睛。
貓貓已經決定不再和小郭生氣了,她已經確定了一件事,就是小郭貿然跑回來的這件事情和小郭講不清楚,就算是和他說清楚了,他還是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做錯了還有下一次,他依然會這樣跑回來。
想到下一次的時候,貓貓的心裏用力的抽痛了一下,還能有下一次嗎?
既然沒有下一次,沒有多少時間了麽她又何必還要為小郭為了自己好而生氣,人生就是那麽一點點時間苦糾纏著不愉快的事情。
冥月的傷是自己造成的也罷,對不起他也罷是還有十幾天,什麽補償什麽愧疚這十幾天之內都是空談,又何必還要耿耿於懷?
貓貓已經決定,既然什麽都一樣,為什麽不選擇一個自己開心的方式過完這十幾天。
當下嘻嘻一笑,挑眉看著小郭的臉,輕聲問道:“兄弟,有沒有空請我喝一杯酒啊。”
“那是當然的。”小郭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大聲的回答:“我不是說過,隻要是你的邀請,我都有空。”
“嗯,我記得你說過這句話,”貓貓重重的點點頭,把手掌搭到小郭的大手掌裏,笑眯眯的側臉看著他:“那我們還等什麽?人生得意需盡歡,快走吧。”
小郭的手指緊緊的抓住貓貓的手,腳步卻不移動,等貓貓回頭詫異的看著他之後,才笑嘻嘻的說:“要去也可以,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窮得叮當響的江湖窮小子,要我請的話也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貓貓笑眯眯的點點頭:“你說,我聽著。”
“我的錢隻能夠請你去小飯館,你要是想吃好吃的就你請我。”小郭用另一隻不抓著貓貓的手,從懷裏掏出來一點碎銀,遞到貓貓的麵前:“我的家當都交給你了,你
盤算,吃光了你就負責填補。”
貓貓皺著眉頭盯著那幾塊碎得不能再碎,小到幾乎都看不見的銀子,嘟著嘴說道:“你還真的是沒有什麽錢。”
說著伸手把銀子抓到自己的手裏,隨意的拋了兩下,眼睛左右轉動了一下:“還真的沒有什麽重量,你就是這一點點錢,我還真的要盤算一下了。”
沉吟了半響,她終於還是說出了一直存在在自己心裏的想法,聲音雖然低了下去,但語氣卻是很肯定:“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一起去的那個小酒鋪沒有?”
小郭笑看著貓貓,他現在何嚐不是想著去那裏,才會和貓貓說那一番話,貓貓這個問題他沒有回答,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貓貓也知道他從來沒有忘記過,根本就不需要他回答。
果然貓貓的眼笑成了一條縫,又把手裏拿著的那點碎銀子拋了兩下:“那裏的魚既好吃又便宜,那裏的酒雖然不是什麽名酒,但卻也是又純又烈還便宜,你這一點家當,看來也隻能去那裏了。”
小郭憨憨的笑了一下,重的點頭:“反正我的家當都交給你了,去哪裏當然就由你決定了,你去,我就跟著。”
外麵的天色經有些暗了下來,小酒店的掌櫃把一盞油燈放到了貓貓他們的桌子上,一眼不的轉身離去,似乎不忍心開口妨礙這兩個人。
雖然他們隻第二次來這裏喝酒,距離上一次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掌櫃還是記得他們兩個。
不光是他們喝酒就像兩頭牛一樣,差不多把他店裏的存酒都喝光了,主要是小郭的爽朗,貓貓的笑臉都讓他心裏有一種回到年輕時候的感覺。
掌櫃的年不小了,一般來說,每一個城市的小巷子裏,都有這樣的小酒鋪,而開這樣小酒鋪的人,都不會是年輕人。
這樣的小酒鋪人不多,也許一天到晚都沒有一個,酒菜錢更是便宜到讓人看不懂的地步,這一切都不是年輕人願意做的,就像是來這裏喝酒的人,一般也都會是一些年齡大的人。
這些客人他們來這裏不僅僅是為了喝酒,而且是為了這裏有一個和他們同樣年齡的孤獨人,哪怕是一句話也不說,但知道自己身邊有一個和自己一樣孤獨人就行。
像小郭和貓貓這樣本來不應該來的年輕人,掌櫃怎麽會記不住?
奇怪的是,掌櫃雖然看到他們兩個人還是像上次一樣滿臉笑容,但就是有一種難受的感覺,放下油燈之後,他就坐回自己的櫃台後麵,緩緩地從酒缸裏勺出一壺酒,拿起杯子慢慢的抿了起來。
貓貓他們的笑臉雖然就在旁邊,但掌櫃的已經不忍心看,一種悲哀莫名其妙的浸到他的心裏,嘴裏小聲的碎碎念:“難道這個世上都沒有一個真的開心的人了?”
貓貓和小郭當然沒有聽到掌櫃的念叨,他們兩個人已經在這個酒鋪裏喝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的酒了,不管是誰,不管他是不是最好的酒量,肚子裏灌下去那麽多酒的時候,一般他都聽不到旁邊小聲的念叨。
更何況貓貓現在看著的是小郭。
她的眼睛已經有些迷蒙,臉頰也開始泛紅,指著坐在她對麵的小郭小郭的鼻子嘻嘻一笑:“你喝醉了。”
小郭重重的搖了一下頭,疾口否認貓貓說的事實:“胡說,我起碼還能喝得下十壇酒,不相信我們接著喝。”
貓貓笑眯眯的點頭,用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壇像小郭揚了一下:“話是對別人說的,但是酒卻是要自己喝下去的,可不會像說話那麽容易哦。”
小郭也抓起自己麵前的酒壇,大聲的說到:“請!”
貓貓一口氣把酒壇裏的剩下的酒喝完,把酒壇倒過來,示意給小郭看她壇子已經是空的了。
隨即回頭笑道:“老板,麻煩你再幫我們拿兩壇酒來。”
等貓貓回頭看著小郭呆呆地盯著自己的眼睛的時候,她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能說的話他們都說完了,很多不能說的話,他們永遠都不敢說。
就像是冥月,是他們永遠都不敢提的事情。
就像是以後,也是他們永遠都不能說的話。
兩個已經沒有以後的情人,能說什麽?
就連他們兩個人相識相處的事情都不能說,能說的隻是各自小時候的事情,小郭以後把他七歲的事情數了兩次了。
貓貓也把梅和踏雪的事情說了不止一次了。
還有什麽話能說?
等掌櫃把兩壇酒端上來之後,他們兩個人就陷入了一種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