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虛月的算盤打得的確精
冥月的臉頓時蒼白了起來,急忙抬眼看著虛月,生怕她一怒之下把貓貓給劈了,貓貓那一句什麽眼看人不用說,大家都知道什麽是什麽。
知師莫若徒,冥月擔心是不錯的,貓貓的話一說完,桌子邊上就看不見她的影子了。
虛月一句話都不說,她一直站在亭子的圍欄邊聽冥月和老傑說話,聽到貓貓的話之後,頭也不回手掌突然向後一翻。
貓貓本來是笑眯眯的坐著喝茶的,在她和虛月的中間還隔著一張石桌,但她隻來得及看到虛月的肩膀動了一下,連虛月的身形是怎麽移動的都沒有看清楚,人已經向後飛出去了。
等貓貓已經掛到離亭子五丈外的一顆大樹上之後,虛月掃了一眼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的冥月,才緩緩的轉過身體看著貓貓,第一眼就讓她愣在了那裏。
隻見貓貓正好坐在樹頂最高的一個小小的樹椏中間,細細的樹枝因為風力和承受貓貓的飛來的力道上下左右起伏搖蕩不已,貓貓為了穩住身形,正手腳並用地攀著樹枝,樣子看上去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但她對上虛月轉過來的眼光之後,居然嘻嘻笑了出來。
百忙中還不忘騰出一個手對著虛月豎起大拇指以示誇獎:“虛月宮主果然名不虛傳。”說完之後又急忙抓住旁邊的樹枝。
貓貓這麽說絕對不是拍馬屁,從虛月動手開始到把自己扔上樹中間,虛月連頭都沒有回一下,所有的都是憑借靈覺動手的。她身下坐著的這個樹椏也不是自己坐上來了,她回過神的時候就坐在上麵了。
虛月的這一手想讓貓貓不佩服都難,算出樹枝的方位倒也罷了,虛月居然可以在不用回頭的情況下也能算準當時樹枝在風的吹動下的搖晃角度和它地承受能力,甚至連自己在空中運行到這裏的姿勢都拿捏準了。
這一擲包含的不僅僅是內力,幾乎所有的極限都運用上了。
貓貓地話讓虛月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她依然冷冷的看著貓貓。但心裏對自己的這一擲也很滿意,她發現夜月心經到了第八層之後,自己地靈覺提高了很多,看著在樹上搖晃不已貓貓。虛月冷冷的道:“你還笑得出來,就不怕我殺了你?”
貓貓臉上地嬉皮笑臉頓時不見了。她瞪大眼睛看了虛月半天:“你真地會殺了我?”
虛月微微一曬。冷笑一聲:“難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當然敢。”貓貓地頭也不知是自己點地還是樹枝地搖晃帶起地:“隻是我覺得你應該舍不得。”話還未說完。隨著一陣風吹來。貓貓地手似乎一下沒抓穩樹枝。人就尖叫著從樹頂上落了下來。而且還是頭朝下地。
和園子裏最高地那棵二十多米高地樹比起來。這棵樹實在不算高。也就是那麽十五六米吧。
現在不會武功地貓貓摔下來也沒什麽事。隻不過就是會把脖子摔斷而已。
冥月地臉色已經毫無血色。他一直跪在地上。這時候已經躍起來向貓貓落下地方向衝去。一個人搶在他地前麵淩空躍起。在貓貓落地之前伸手接住貓貓地身體。穩穩地落在地上。
剛剛落地,卻聽到了貓貓的嘻笑聲。“我說了你舍不得讓我死的吧。”
“你找死。”
虛月的臉色頓時變得怒怒無比,手裏用勁。將貓貓丟了出去,能夠搶在冥月前麵的除了虛月又能是誰?
貓貓毫不介意自己被虛月無情地扔到地上。反正這麽矮的地方也摔不死她,爬起來緩緩的把身上拍幹淨,嬉皮笑臉的看著怒怒的虛月:“你要是真的舍得殺死我,又為什麽還要接住我?”
虛月一時無語,她和冥月一樣,在他們的生活中都沒有遇到這樣的痞子,她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再和這隻貓鬥嘴了,貓貓臉皮又厚,你說什麽她無所謂,笑也好怒也好,她都看不見,反正就是那嬉皮笑臉的樣子。
若是平時或者換了一個人,最多不就是一掌打死拉倒,可是現在就像貓貓說的一樣,自己確實是舍不得殺死她,最起碼現在是舍不得。
她怒怒的看了一樣貓貓,轉頭對還跪在地上的老傑吩咐:“你把這隻貓帶到無涯齋關起來。”
老傑聽到虛月的吩咐唯一的反應就是一怔,有些遲疑的看著虛月,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虛月冷哼一聲:“還愣在地上幹什麽?還不快去。”
老傑還是跪在原地,嘴裏呐呐的說:“可是...”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虛月轉過身體,看著貓貓:“那我再說一次,把貓貓帶到無涯齋關起來。”
老傑急忙站起來,恭聲回答:“是。”
“把她帶到那裏之後,你再回來領罪,”虛月繼續往下吩咐:“作為屬下,打傷少宮主的這個罪饒不得,雖說情有可原,但也不能壞了規矩。”
“是。”老傑低聲回答完虛月之後,走到貓貓的麵前說道:“跟我走吧。”
貓貓老老實實的點點頭,笑眯眯的說:“你老人家前麵帶路。”
老傑又是一驚,按他對貓貓的理解,她應該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別人說把她關起來,她就乖乖的跟著走,最起碼會做一些掙紮。
老傑已經做好了動用武力的準備,但貓貓卻老老實實笑眯眯的跟著他走了。
貓貓心裏當然有她的小九九,在虛月剛剛說出把她關起來的時候,她就想舉手提出反對了的,但老傑的驚訝的神情又讓她忍了下去,感覺這中間似乎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而且,這件事好像不是什麽壞事。要不然老傑也不會驚訝。
自己明擺著就是得罪了虛月,她就算是殺了自己老傑也不會這樣驚訝,畢竟虛月的性格本身就不好說話,對她而言,殺一個兩個人也是最正常的。在這種情況下能讓老傑吃驚的絕對就是虛月這樣吩咐對自己有好處,她對一個人好才會讓老傑驚訝。
看老傑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來這個好處還真的不小。
貓貓一向都是從善如流的人,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她當然不會拒絕,雖然虛月說的那個關字有些難聽,但口頭上的虧畢竟是虛的,和實實在在的好處比起來,它算不了什麽。
虛月的話讓冥月也怔怔的站在原地,但他什麽都不說,臉上的表情也還是那種淡淡的樣子,直到貓貓老實的跟著老傑走了之後,他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虛月將冥月的表情看在眼裏,等貓貓他們走遠了之後才開口說:“你覺得我這樣的安排怎麽樣?”
冥月臉上神情不變,恭聲回答:“師父的安排自然有您的道理,不是弟子可以說好還是不好的。”
“是嗎?”虛月眼睛從冥月的臉上移開,望著天上慢慢漂移的雲層:“冥月,我覺得你長大了,很多事都不想對師父說了。”
冥月心裏一愣,虛月的話引起他的一陣心虛,虛月也許永遠都不會像別人的師父一樣對自己很親近,除了武功之外,她也從來不會關心自己任何一件事情,永遠都是冷冷淡淡,也讓冥月養成了什麽事都不願和她說的局麵。
冥月怔了一下,才低聲說:“弟子的確是不明白師父為什麽要把貓貓關在那裏。”
虛月笑了一下,對冥月的問話似乎沒有聽清楚,答非所問的說:“貓貓說的沒錯,我的確是舍不得殺掉她。”
冥月不敢搭話,隻能是等著她繼續往下說,虛月也知道冥月不會問為什麽,徑直往下說著:“貓貓對我的性格也是拿捏得很準,她敢這樣說這樣做就是清楚我的性格,我一旦知道她居然能在一點功力都沒有的情況下還能把鳳離製得死死的,就會產生好奇心,不管怎麽樣,都會把她的命留下了弄個明白。”
說到這裏,虛月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按說,這種強烈要弄明白一件事的心境對我修煉的心經而已,隻有壞處沒有好處,但我卻偏偏沒辦法克製自己的心。”她幽幽的歎口氣:“其實又何止是我一個人,但凡是修煉心經的人都會對她感興趣。”
冥月眼裏出現了然的神情:“所以師父才會讓貓貓進入虛月宮的聖地,讓她修行夜月心經。”
“沒錯,”虛月點點頭:“隻有讓她接觸心經,才能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
“嗯。”冥月剛剛點頭,心裏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臉色也變了,低下頭不讓虛月看到自己的臉,冥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師父是不是打算將貓貓收為徒弟。”
“不可能。”虛月想都不想的一口說出:“我不可能收她的,虛月宮世代相傳,每一代隻有一個徒弟,也隻能有一個徒弟。”
“但是,虛月宮的規定…”冥月突然說不出話了,心裏一陣發寒,果然虛月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想法:“等我弄清楚所有的原因之後,就立即把她殺了。”
虛月輕描淡寫地往下說,好像貓貓還真的隻是一隻貓而不是一個人:“沒錯,按虛月宮的規矩,所有的心經都不能外傳,”她淡淡的一笑:“但貓貓若是死了就沒關係了,一個死人,她又怎能把心經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