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對貓來說,很多東西比武功好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老胡對冥月的這個問題回答得很幹脆,直接打破了冥月所有的希望:“請少宮主相信我這個糟老頭,雖然我的武功盡失,但四十七年來報仇的心一直未變,對那惡魔的這種心法也研究了四十七年。”
冥月點點頭,知道老胡說的肯定是真的,不論是誰,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夢裏也會想著報仇的。
“想要徹底治好她的傷勢,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體內那道怪異的內氣用銀針從她的體內引導出去,但那道內氣在進入她體內的同時就侵襲了她的丹田,和她自身的內力混在一起,這就是她的傷勢為什麽會越來越嚴重的原因。”
冥月聽到老胡說到這裏之後已經不用再問了,但老胡還是接著往下詳細的對他解釋。
正所謂什麽樣的人交什麽樣的朋友,老傑是一個有恩就報的人,老胡當然不會是有恩不報的人,他在聽了老傑的話之後,他也把虛月宮當成了他的恩人,也同樣的對冥月畢恭畢敬:“那道內氣既然和她的內力已經混到了一起,也就是它們就是一體的了,哪怕是她的體內還有一絲內力,就會殘留有一絲那種怪異的內氣,它會隨著貓貓以後的內力增長而增長。”
“所以,貓貓的內力就必須得完全廢掉。”這句話是冥月說的,說完之後他轉身向門外走去:“你動手吧。”
“外麵的人,你們吃地可是正宗的廣式燒鵝?”這是貓貓醒來說地第一句話。
貓貓是在他們吃晚飯的時候醒來的。醒來的時候她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就有氣無力地說出了第二句話:“喝地肯定是十年醇的女兒紅。”
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冥月他們正坐在院子的石桌上吃晚膳,等她說完第二句話的時候,三個人就圍在了她的床邊,讓貓貓遺憾的是他們的手裏既沒有她聞到的燒鵝,也沒有那十年醇地女兒紅。
冥月緊張地聲音把貓貓從美食地幻想中喚回來:“貓貓。你感覺怎麽樣?”
“餓。”
貓貓地幹淨利索地回答讓圍在她床頭地三個人都傻了眼。包括一向以淡定著稱地冥月。好一會兒之後他有些結結巴巴地問:“然後呢?”
貓貓皺著眉頭瞪大眼睛:“然後當然是吃東西了。”
其實也難怪貓貓覺得餓。在她傷重昏迷地這麽多天。冥月他們也就隻能灌她喝一點人參湯保命。她醒來自然隻想著吃東西。
半靠在床頭。非常滿意地一口氣啃完了老傑端過來地兩支燒鵝腿。再把七八杯女兒紅灌進肚子之後。貓貓才有精神說話:“果然是正宗地廣式燒鵝老胡也很滿意。用力搓著自己地手:“那是。我地祖籍本來就是廣州地。我敢說。在京城誰也做不出比我更正宗地廣式燒鵝了。”
“嗯。”貓貓讚同地點點頭:“還有嗎?”
老傑用力地咳了一聲。沉著臉盯著貓貓:“你認真地回答我。現在到底覺得怎麽樣?”
“沒那麽餓了。”貓貓很認真的回答:“但是還是有那麽一點。”
看在冥月的麵子上,老傑強忍住想把貓貓掐死的衝動:“我問的不是這個。”
“哦。”貓貓點點頭:“那你問的是什麽。”
然後突然後知後覺的轉頭看著冥月。驚訝的說:“冥月,你怎麽會在這裏?”
冥月有些無語的看著貓貓,感情這隻貓剛剛隻想著吃東西,其他的根本就沒有想,他看著貓貓已經恢複紅潤的臉:“你忘記你受傷了?”
他的話讓貓貓一愣,突然往床上一拍:“那隻該死的老鼠。”
貓貓靜靜的聽完冥月說的一切,臉上的顏色開始發白了:“你的意思是...”
冥月把臉往窗外撇去,不敢看貓貓的臉,貓貓順著他的眼也往窗戶看去,身上突然用勁想像平時一樣穿窗而出,人卻在剛剛離開床的時候墜入灰塵。等冥月把貓貓從地上撿起來的時候,隻聽到貓貓眼睛發直嘴裏在碎碎念:“看來,任何事情都是需要驗證才死心的。”說完往床上一躺,拿被子將自己徹頭徹腦的蓋個嚴嚴實實:“我想睡覺了。”
冥月剛想開口,卻被老傑拉了拉袖子,朝他搖了搖頭,冥月歎口氣,他也知道老傑的意思,畢竟,有些事情是要一個人自己相通的,在這件事上他既然沒辦法讓貓貓如願,就隻能給她自己想通了。
誰都知道,武功內力對一個練武之人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小事,非但不小,很多人都把它看得比性命還重,他們寧願死也不願意失去武功。
冥月輕輕的敲門:“貓貓..”
貓貓悶悶的聲音從房裏傳來:“我睡覺。”
冥月看著眼前這扇隻要他輕輕用勁就能震開的門,停了一下之後,還是輕輕的敲敲:“但是你…”
“走開。”
貓貓的叫聲讓冥月無奈的搖搖頭,走到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
老胡背著一簍自己采來的草藥從外麵回來,看著默默無語的兩主仆,用手指指貓貓的房門,小聲的問:“怎麽?還不肯出來?”
老傑擔心的點點頭:“是啊,都兩天了。”他的擔心倒不是為了貓貓,是為了他的主子,貓貓把自己關在房裏兩天,不吃不喝誰也不見也就算了。冥月居然也因此在院子裏坐了兩天。
老傑看一眼臉色非常憔悴的冥月,卻不再開口勸他回房歇息一下。這兩天以來他已經勸了不下一百次,已經知道就算是再勸一百次也沒用,在貓貓開門之前冥月就絕對不會離開,唯有深深地歎口氣,看著貓貓緊緊閉上的房門:“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想通。”
話音未落。貓貓已經把房門從裏麵打開了,不論什麽時候,在她地心裏,還有一樣事情是比武功更重要的,那就是民以食為天:“我好餓。”
她的話頓時讓老胡動了起來:“你想吃什麽,我馬上幫你做,還想吃燒鵝嗎?”
貓貓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燒鵝腿雖然不錯,但最好先來一隻白切雞,廣東的白切雞也是一流地。”
“嗯。沒錯。”老胡對貓貓的選擇很讚同:“餓了太久不要吃太油膩的是對的。”
貓貓撅著嘴捂著肚子。裏麵發出來的咕嚕聲雖然很小,但在冥月和老傑的耳裏還是能聽得很清楚的:“哦。我倒是沒想那麽多,我隻知道白切雞又快又簡單。我實在是等不及燒鵝了。”
對於貓貓的吃相老傑非常不滿,在他的心裏。冥月本就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舉止優雅,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充滿世家子弟地風範,那他未來地妻子定是知書達理,溫柔秀美地絕世佳麗,,而貓貓呢?
就算是餓了兩天,也不至於用手來抓雞腿吧,還有那喝酒的樣子簡直就是可以用氣概來形容了,看來不管是多大地杯子她都會一口幹。
老傑看得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但冥月卻毫無感覺,他笑眯眯的看著貓貓餓極之下地一陣狂風掃殘雲,等貓貓吃完之後,從袖子裏拿出自己的絲帕,想幫貓貓嘴角地油跡拭去。
貓貓看著冥月的動作,先是一愣,很快的伸手一擋,在冥月手裏的絲帕碰到自己的嘴角之前擋開,有些詫異也有些防備地看著他:“幹嘛?”
冥月的眼神一黯,隨即笑笑把手裏的絲巾往貓貓的手上一遞:“我是想你應該沒帶帕子,所以把我的拿給你用。”
貓貓把冥月的神情看在眼裏,想到自己傷重這些天,他一定知道自己是女的了,而且很可能…
想到這裏她看看眼前文質彬彬的冥月,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有些不可思議。
看到冥月尷尬的拿著絲帕,貓貓接過冥月手裏的絲帕看看,嘻嘻一笑:“冥月公子果然是一個細致的人,不知以後哪一個世家女兒有福氣嫁給你。”
她接是接了,卻又反手把絲帕遞還給冥月,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布擦擦嘴:“我自己有帕子。”
冥月聽到貓貓從來都不曾說過的公子二字,當然知道貓貓的意思,接過絲帕後嘴角往上微微一勾,淡淡的笑了一下:“原是在下冒昧了,望貓兄切莫在意。”
貓貓聽著冥月的話,看著冥月平淡無波的眼睛,心裏大大的鬆口氣,暗笑自己胡亂猜測,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和冥月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他又怎麽會對自己動心。
貓貓皺著眉看著搭在自己脈搏上的手,心裏越來越慌,不住的拿眼看著和她一樣眉頭皺得緊緊的老胡,卻問都不敢問一聲。
也難怪貓貓會害怕,無論是誰,也不管他怕不怕死,在醫生把脈的時候都會有些不安,更何況到現在已經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了,老胡這個脈還是沒把完,隻見他兩隻手來回換,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奇怪,嘴裏卻一個字都不說。
無論是誰,在醫生把脈的時候都會有些不安,更何況
老傑本來也是屏聲靜氣看著老胡把脈,終於實在忍不住開口了:“我說老胡,你這個脈到底還要把多久,能不能給一個準信。”
老胡抬頭看著貓貓紅潤的臉,準備換手再來的時候,貓貓把手一縮,藏到身後:“我到底怎麽了,你直接說,我能承受得起。”說完嘴裏碎碎念:“打死我也不給你把脈了,再這樣下去,就算是沒事也被你嚇死了。”
老胡怔怔的看著貓貓的臉發了一下呆,他突然激動的調頭看著老傑:“她她她…”
雖然說了無數的她字,別的話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她完了之後,猛地伸手抓住貓貓的肩膀:“你說,為什麽會這樣?”
貓貓被老胡的一驚一乍已經嚇得差不多了,顫顫抖抖問出了一句話:“我是不是沒救了,是不是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