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功心法

對老傑的問話,冥月沒辦法回答,老傑的話讓他本來想不明白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他的確是愛上了貓貓。

良久,冥月點點頭,看著老傑的眼神更是淩厲:“你明明知道我愛她,卻要殺死她?”

“因為宮主決不可能在你愛上她之後還讓她活著。”

老傑眼裏的憐憫讓冥月心裏一怔,他心裏明明知道是為什麽,卻依然盲目的問,“為什麽?”

“因為她是梅的徒弟。”老傑的這句話為冥月做了解答也是所有話題的結束。

因為冥月也昏迷了,他的功力雖高,但老傑也不弱於絕頂高手,在老傑手刀全力一擊之下他本來就受了重傷,隻是因為擔心貓貓才勉強支撐,老傑的話讓他明白自己對貓貓是什麽心態的同時又帶給他絕望,在心緒波動之下加重了傷勢。

他彷佛聽見老傑的歎息聲:“老奴隻是想在你真正動心之前殺了她。”

迷糊中冥月想起貓貓昏迷中蒼白的臉,喃喃說出:“也許來不及了。”

冥月醒來的時候老傑在他的身邊,他一看到冥月睜開眼睛就撲到了冥月的床前,“少宮主你醒了?”

冥月剛剛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不但如此,他很快的發現自己身上除了眼睛能動之外,別的都像不屬於自己的,連手指都不能勾一下。

看到冥月不語。老傑轉頭向門外大聲地叫嚷:“老胡。少宮主醒了。”

一個聲音在門外慢悠悠地傳來:“他既然沒死。當然會醒。”

老傑沒好氣地對著門外大叫:“我說你別在那裏廢話。能不能快一點進來看看他地傷勢怎麽樣。”

一個跛腳地老頭慢慢地走進來。他手裏拿著一個瓦盆往冥月地床邊一放。一邊用木搗著裏麵地藥。一邊搖頭歎氣:“我說老傑啊。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我也老了。怎麽你地脾氣就是不改。還是那麽急躁。”

對於老胡地慢性格。老傑雖然急得跳腳。卻也拿他沒辦法。隻能是兩眼一瞪:“少廢話。快幫我看看少宮主怎麽樣了。他怎麽不說話。”

“不錯。要不了兩天就可以和原來一樣生龍活虎了。”老胡伸頭看看冥月:“你是不是覺得全身都動不了?那是我幫你止痛地迷藥造成地。過一會就沒事了。”

冥月雖然不能說活,但他眼裏地鎮定讓老胡非常滿意,他將一粒藥丸喂到冥月的嘴裏:“你最好還是先閉上眼休息一下。這樣對你的傷有好處。”

冥月依言閉上的眼睛,他並不想休息,但需要靜靜的想一下。

老胡歎口氣,又拿起瓦盆往外走,轉身的時候對站在一旁的老傑使了一個眼色。

老傑等了好一陣。走到冥月地床邊輕輕的喚了他幾聲,看到冥月沒有反應,才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轉身把門掩上。

在房門掩上的時候,冥月的眼睛就睜開了,他聽著門外傳來老傑地聲音:“你的藥管用吧。”

老胡手裏發出的搗藥聲未停:“你放心,你的少宮主現在絕對睡得香香的,什麽都聽不到。”

“那就好。”老傑停了一下。“你確實是她的那種心法?”

老胡手裏的搗藥聲由快到慢,最後停了下來,:“從那個人體內的那道內力來看,我肯定是她。”

“不是她,她已經死了。”老傑地聲音裏有著重重的恨意。

聽到這裏,冥月的眼睛出現了詫異,他聽出老傑的聲音裏除了恨還有濃濃的恐懼,十幾年的相處,他對老傑的性格非常了解,更清楚老傑絕對不是一個怕死的人。

那他們現在說的他到底是誰?

老傑既然肯定他死了。那什麽樣的死人居然能讓老傑這個連死都不怕地人提到他地時候就恐懼?

老胡看著有些遲疑的問:“你能肯定?”

老傑沒有回答他地話。而是在好一會之後說:“這麽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為我進虛月宮為奴的事生氣。”

“是地。”老胡歎口氣:“以你當時的名氣,雖然說我們一幫兄弟隻剩下你我二人了。但也不至於去做別人的奴隸。”說到這裏,他又狠狠的拿起手裏的木開始搗藥。

“四十七年了,我還是清楚的記得最後的那一次死亡是在蜀道的劍閣。”老傑已經看不到他的怒氣,他整個人像是陷進了一種恐怖:“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麽到劍閣嗎?”

“我怎麽會不記得,就算是把我化成了灰,我也記得。”老胡的眼立馬就紅了,他的眼裏也滿是恐怖:“我也清清楚楚的記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那年的六月十三開始,那一天清晨,我們五兄弟的家裏都死了一個人,也是從那天開始,我們五家就像被惡魔盯上了一樣,每一天都會又一個人死去,從馬夫仆人再到徒弟,不管我們怎麽防範,都會死一個人。”

老傑點點頭:“十天之後,我在我大徒弟的屍首上發現一封信,才知道所有的事情僅僅是因為我們五人一個月前在酒樓喝完酒離開的時候,老五喝醉撞到一個女孩子引起的。”老傑歎口氣:“當時老五的手也許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被那個女孩子一掌擊倒在地。”

老胡猛地把手裏的木槌一丟:“就算是碰到了什麽,也罪不至死吧,要不是她要對老五下毒手,我們又怎麽會出手,你又怎麽會傷了她一掌。”

老傑點點頭:“當時我們怎麽也想不到就是為了這個原因,一個月後那惡魔會為了幫她的女兒報一掌之仇竟要將我們五家滅門。”老傑怔怔的發了半天的呆:“可是,就算我們知道是誰了,也沒辦法抵擋,到了最後,我們五家合計三百二十二人隻剩下七十八人了。當時我們隻能是五家分開逃命,不論她追的是哪一路。另幾路的人都有希望活下去。”

聽到這裏,就算是對事情一向淡淡的冥月,他的心也有些駭然,為了這樣一件事將五家滅門,其實讓人心驚。

“五兄弟中。你和我最好,也娶了我二妹為妻,因此和我一路,就在我們逃到劍閣的時候就被她截住了。”老傑的眼裏盡是痛苦和仇恨:“原以為他們三人能活下去,誰知道我們才是最後地一路,當我看到他們三顆人頭的時侯,就知道唯有一搏了。”

“博?我們連博的資格都沒有。”老胡的眼睛已是血紅:“簡直就是屠殺。我們所有的人都死了,我也被她一掌擊下懸崖,隻是老天爺不收我,留著我地狗命報仇。”

老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活是活過來了,但她的掌中帶著的內力在我的身體裏麵停留。讓我生不如死,也讓我的武功全廢,要不是為了報仇,我早就去死了。”

“你被打下山崖之後,我就是她最後一個要殺的人了,我看著她攻來地手掌,知道必死無疑,但她離我已經不到一尺的手掌卻被一支木簪逼開。”老傑看著老胡:“那木簪的主人就是當時的虛月宮宮主。她身邊跟著的少女就是現任宮主地母親,也就是我的老主人。”

“那是我見過最凶險的一戰,等我把仇人的人頭割下來後,我們的恩人也死了。”老傑的眼裏已經有淚:“她雖然把那個惡魔殺死了,但也被那惡魔臨死的反擊...”

“我把我們所有的人都安葬好之後,就自己找到了虛月宮,她地女兒已經繼承了虛月宮。我跪了三天三夜,終於求得她的女兒收我為奴,我之所以心甘情願為奴,不是因為她的母親救了我。而是她的母親幫我的家人、我的兄弟報了仇。從那時開始,我的這條命就不是我的了。”

老胡已經跪下去了。他朝著遠處狠狠的磕了三個頭:“恩人,我胡某的這三個頭磕得太晚了。”

他站起來地做地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一拳打在老傑地肚子上:“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讓我做一個有恩不知報的畜生。”

老傑搖搖頭:“我不能說。”

“為什麽?”

老胡又是狠狠地一拳過去,但這拳被老傑抓住了:“為了虛月宮,為了我們的恩人,為了我們的事,已經害了她老人家,我又怎麽連累她的後人。”

看著因為他話有些發怔的老胡,老傑把他的手慢慢的放開:“因為那惡魔雖然死了,但她的女兒卻沒有死,我發過誓,絕不告訴任何一個人,就是怕萬一泄露出去,虛月宮將永無安寧?”

老胡點頭同意之後立即又瞪大眼睛看著老傑:“那你今天為何又說給我聽?”

“因為我要確定那女孩子體內的那道內氣是不是和她的心法一樣。”

“是。”老胡肯定的點點頭。

老傑這時候看起來一點都不老了,眼睛淩厲如刀:“你能確定?”

“我被這種內氣整整生不如死地折磨了三年,這一身的武功也因為它自行銷毀,”老胡臉上雖然出現了笑容,但這個笑在老傑的眼裏卻比哭還難看:“你說,我能不能確定?”

“那貓貓還有沒有救?”冥月從門邊傳出的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默不做聲各想心思的老傑和老胡跳了起來,老傑急忙衝到冥月的身邊:“少宮主,你怎麽起來了?老奴扶你到床上歇著,你的傷還...”

“我沒事,”冥月淡淡的拒絕老傑,站在原地盯著愣在一邊的老胡:“按你剛才所說,那個人的心法既然如此厲害,那麽,你能否告訴在下,貓貓的傷到底還有沒有救?”

老胡剛想開口,看到站在冥月身邊的老傑努力使來的眼神,抓了兩抓耳朵之後,硬著頭皮說:“什麽心法,我們什麽心法都沒有說啊。”

“那老傑你說,”冥月淡淡的一笑:“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聽謊話。”

老傑狠狠的瞪了老胡一眼,暗自怪老胡對他的藥過於信任:“少宮主,你什麽時候醒的?”

“我醒來的時候你不是站在我的床邊,”冥月看看老傑:“我醒來以後一直都沒睡。”

老胡有些傻眼的看著冥月,實在不能相信冥月吃了那顆藥居然毫無睡意:“那藥丸...”

冥月搖搖頭:“它的味道不太好,我在老傑出了房間之後就吐掉了。”

老胡手裏的銀針已經刺到貓貓的表皮上了,又被冥月叫住。

冥月站在床尾,看著仍然昏迷不醒的貓貓,有些猶豫的問:“一定要把她的內力一起廢掉嗎?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