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1）溺水
後者勾唇淺笑，悠然地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指腹上赫然是一塊淡黃色的痕跡,“洛洛,蛋糕屑……”
“哈哈哈哈哈……”程曼曼看著那一對人笑得樂不可支,“清藤……你不知道……葉清塵總喜歡在她臉上摸米粒……”
葉清藤半張著嘴，歎道,“我知道他在翩翩麵前不一樣，卻也從不曉得他也是那麽孩子氣的人。”
兩人的對話還沒完,便見洛翩滿臉羞惱地衝了過來,拽起程曼曼就往外跑。
葉清藤用桌上的錢買了洛翩的單。等葉清塵和她一起從茶餐廳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尋不見兩人的蹤跡了。
街道另一轉角的洛翩拉著程曼曼飛快地走著,“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過份什麽呀？”程曼曼嗬嗬地笑著：“我看你也很享受嘛。”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一針見血！話雖這麽說，但是……我還沒有原諒他啊！”
程曼曼撲哧一笑，並不作答。
“哥，你剛剛很孩子氣……”葉清藤一邊開車一邊說。
他微微一笑，並不作答。
孩子氣的是洛洛才是呢。
親吻完就羞惱得丟下他走了，還故意相親來氣他，還像是小孩子心性。
第一次相親失敗，是程曼曼意料中的事情。若葉清塵不橫插一腳，反倒糟糕。
於是程曼曼又摩拳擦掌去策劃洛翩的第二次相親了。
第二次快來了，第三次還會遠嗎？生生把葉清塵那句“愛”給逼出來！
隻是事情比程曼曼想象的還要順利。
由於相親的目的是為了刺激葉清塵說愛，程曼曼特地找了個“托兒”。
長相俊朗，身材高大，談吐得體，更重要的是，無條件地配合刺激葉清塵！
“誒，上次那份方案，老板麵前替我多美言幾句啊，我可不想再修改了。”曲皓然斜著眼看著程曼曼說。
——啊啊啊，忘了說，以上就是配合的“條件”。
“知道了！”程曼曼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衛生眼球。
地點定在湖郊公園。公園是個好地方，人多地大，也沒有那麽曖昧的氛圍。最重要的是葉清塵找過來也要費一番功夫。
曲皓然微笑著對洛翩伸出手，洛翩隻禮節性地輕握了一下便抽手。
對於別的男人態度疏離卻有禮。
好女人。
曲皓然暗讚。
由於是做戲，兩人一直在閑聊，一邊慢慢走著，在公園裏招搖。
洛翩有些不安地絞著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曲皓然的問題，時而忍不住回頭望望。
“洛翩小姐，後麵可沒有老虎哦~”曲皓然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委婉地提醒她的走神。
洛翩有些羞赧，歉意地笑了笑，再不回頭。
遠處，葉清藤以極好的視力與角度捕捉到了兩人的身影。
“哥，今天這個男人看上去很陽光哦，一口小米牙，哈哈！”
輕淡的眉宇間微微皺了一下，葉清塵並不說話，隻是葉清藤被秒殺了……
她收回剛剛對曲皓然的誇獎。她的哥哥，這位葉先森隻要動一動眉頭便可傾城。一個小小的陽光□本構不成什麽威脅。
隻是葉先森並不那麽想。
隻見皺著眉的葉先森有些怔忡地轉過頭望向她，“洛洛喜歡的類型是陽光的麽？”那言語間竟然有些擔憂。
一一+
心裏暗爽得不行，麵上葉清藤卻做出一副讚同的模樣：“是啊，她一向喜歡那種又陽光又風趣又幽默又健康又有活力的男人！”
……但她隻愛你這個又淡漠又內斂又別扭又溫柔又對愛情有恐懼症的男人！
“是麽？”淺色的唇略略自嘲地彎了下，“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很害怕自己破功的葉清藤再不肯繼續這個話題，隻是一邊拉著葉清塵走一邊語調平平地進行實況轉播。
“他們跑到冰激淩店裏去了……”
“翩翩好像選了個香草的……”
“他們好像準備劃船……”
“誒，這個怎麽跟……”
葉清塵大吸了口氣，咬牙說：“買票！”
湖郊公園清澈的明湖上。
船隻悠然，在水麵上劃開優美的漣漪。
黛青色的遠山襯著一團團潔白的雲彩，美不勝收。
“說起來，翩翩也挺任性的。”葉清藤支撐著下巴說道。
“是有一點點，”感受到湖風的清新，葉清塵深呼了口氣，“但我樂意慣著她。”
肉麻地撇了撇嘴，葉清藤抿著嘴又笑了。
任性這個問題，以前也談到過。
那日，洛翩還在麗江。
兩人相聚在酒吧。黎慕允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眼微微上挑，笑得輕佻，“嫂子怎麽總是糾結這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樂意慣著她的脾氣和任性。況且，我覺得她脾氣很好。”
“既然你願意慣著她……”黎慕允勾住葉清塵的肩膀，吹了口氣。
葉清塵眉眼一冷，不動聲色地掙開他：“去國外這幾年，就學會男同了？”
黎慕允笑著擺擺手，“沒，沒。既然你願意慣著她，何必不試試看，克服一下呢？”
“……我沒辦法。”
慢慢地搖了搖修長的食指，黎慕允笑道：“總是可以的。”
搖搖頭，葉清塵勾唇淡笑：“慕允，我是個瞎子。”
“我不能給她正常的生活。我若說出口，便是再也不肯放開了的。我不能這麽自私，把她這樣的女孩子拖進我的生活裏。”
“你還不自私麽？”黎慕允忽的變了色，“要我說，你現在才是最自私的！讓人家跟你結了婚，卻半個愛字都不肯說，你剛剛說的是什麽話？你以為你這樣就算是放她自由？葉清塵，你有本事就別去追回她別再哄她回來！讓她離你遠遠的再也不回來才是自由！”
大口喝下一整杯酒，黎慕允接著說：“你現在就是活該！”
“……是我錯了。”他寂然地垂下眼睫，“嗬，我真不想放開她。但是又不忍心留下她……”
“你喜歡她什麽？”
“溫暖。”
“那就放開她，換一個你忍心留下的溫暖的女子。”黎慕允別有深意地說。
“不。”回答很堅決，“先不說，這樣對於那個女子是有多不公平。”
“我不覺得我生活裏還能容下別人。”
“現在，雖然我自私，一直在遊移不定，但是她好歹還在我生命裏。”
“我難以想象，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去了她，那種痛苦……”
“那麽，就讓我自私一回吧。”
男人堅毅的神色在燈光下映得五官更為利落英俊。
“我不會放開她。即使她讓我放開。我會努力，努力說愛。”
且說洛翩那條船上。
晃晃悠悠地，洛翩跳上了船頭，接過“劃船重任”，奮力劃起船來。
“我說洛小姐，咱們請個船夫不好麽？”曲皓然好笑地看著那個用力的漂亮女子。
“那不行！”洛翩很果斷地回絕了，“劃船就是要享受劃船的樂趣，請船夫，就是純粹看風景了。”
“……行行行，那洛小姐你劃穩點，我可不會遊泳……”
鄙夷地上下打量著曲皓然，洛翩嗤之以鼻：“一個大男人竟然不會遊泳！太讓人看不起了！”
“……你會？！”沒見過旱鴨子啊！
“嘿嘿，”心虛地笑了笑，洛翩頓時矮了一截，“我也不會……”
曲皓然：o_o
“洛小姐，你看那裏！”曲皓然站起來走近她，忽然指著天空的一處。
“哪啊？”她回頭詫異地張望。
曲皓然猛地將手在她的腰間撓了起來，“大家都是旱鴨子……”
不過顯然，他高估了洛翩的忍癢能力。
“啊……”突然而來的癢讓她瞬間失了分寸，驚恐地後退一步，竟然忘了自己站在船頭，倒頭就栽進了水裏。
“啊——”她害怕極了，在水裏無助地撲騰，“救命啊……”
曲皓然連忙伸手去夠她，卻差了一點點，怎麽也觸不到。
湖水鋪天蓋地地湧來，衝進她的鼻腔裏，刺激得腦中都發疼發麻，意識整個都混沌了。
冰冷的水將她包裹起來，冷得沁骨。
“救命啊……”
風吹來，將那一葉小小的扁舟吹得更遠了些，曲皓然眥目欲裂，又急又嚇，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糟了！翩翩落水了！”原本正悠閑地享受湖風的葉清藤猛然站起身大喊。
葉清塵隻愣了一下，下一個動作便是脫外套，“到時候告訴我確切位置！”
葉清藤還沒來得及回答，便看到穿著白襯衫的葉清塵躍入了水中。
“哥——？”
他知道洛翩的大致方位，一麵往那裏遊著，一麵大聲道：“快趕上來！”
“哥你先上來啊，我們先劃過去！”
他充耳不聞。這種遊覽用的小船怎麽可能比他遊得快？再說，那是他的洛洛啊……他怎麽可能按捺得住性子！
他是看不見，但是他有手有腳！
他飛快地遊動著，葉清藤和船夫在後頭追著，幾十秒就到達了洛翩那邊。
“洛洛！”他大聲喊道，“你在哪裏？！”
氧氣已經匱乏，她幾乎睜不開眼睛，依然淹入水中的她依稀聽到了葉清塵的聲音，她無力地撲騰了一下，張不開口。
“不要慌！別掙紮！盡量把臉露出來！我在這裏！”
他在這裏。
他在那裏。
冰冷的湖水裏，洛翩安心地彎了彎發紫的嘴唇。
趕在零點前！！！！
不知道還有幾章，要麽一章要麽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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