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重新審視葉河圖,這次的目光沒有純粹的欣賞,而是以陌生的眼神看著葉河圖,敢不把偌大一個趙家放在眼中的葉河圖難道是另有所依仗?趙家在整個北京排名也算是前幾流,就算是燕昌奇一把歲數的軍區首長也不敢誇下海口說是遇見趙家人來一個抽一個。
葉河圖最後一句提升好幾個分貝,除了燕老,隻怕聽到的人不少,趙家要是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和葉河圖剛才說出來的話,那就不是名動京華的趙家了。
“年輕人,做人得要有個度。”尋思半天的燕老還是勸誡葉河圖,心高氣盛之輩他不是沒見過,但最終那些人的下場未必都好過,像葉河圖這樣的年輕人,在燕老眼中還是需要花幾年工夫,磨去棱角。
葉河圖笑容不減,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說道:“燕老說得是。”卻沒有一點為剛才衝動的行為感到懺悔的意思,國外被他玩殘的家族海了去,就算是瑞典皇室和梵蒂岡的人現在看到葉河圖也得客客氣氣打個招呼,對於葉河圖的所作所為不敢言而隻敢怒。
“唉。”燕昌奇歎了一口氣,活了這麽久,對葉河圖一點辦法也沒有,過不了多久,趙家自然會知曉今天的所有事情,到時候這個年輕人又能拿出什麽樣的底牌和趙家鬥,燕昌奇寧願相信剛才那句話是葉河圖一時失去理智的時候說出來的,要是葉河圖有和趙家叫板的資本,趙家同樣不會善罷甘休,兩邊一旦鬥起來,便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在北京,兩虎爭鬥,要牽扯到的人太多了。說不定解放後過了沒多久安穩日子的燕昌奇也會被拉進這個混亂的圈子。
以現在葉河圖的表情來看,並沒有失去理智,這就是燕昌奇擔心的,原打算讓葉河圖惹出事情後,以趙家來稍微震懾他,讓他加入自己麾下,不料一個趙家非但沒有對葉河圖照成威脅和震懾,反而助漲了葉河圖的跋扈氣焰,老謀深算的燕昌奇在葉河圖這裏終究失手了。
看著葉河圖大搖大擺地走出軍區,燕昌奇在推測能夠完成那個任務的葉河圖到底是什麽身份,一般的高官或者富家子弟不會吃多了撐著沒事幹去接那個危險係數很高的任務,沒有一定的膽量和實力是無法完成這個任務的,燕昌奇雖然對國家的任務有一定了解和推測,但是他還是遠遠地低估了這個任務的難度和危險性。
走到門口時,朱允樂正蹲在門口抽煙,回味著葉河圖與張富貴交手時讓他琢磨不清的情景,作為一個標準軍人,張富貴的名字早就知曉,是這一批新兵中的頭號王牌,身手自然是沒得說,葉河圖在朱允樂心中最開始是一個海歸派的斯文青年,換上軍裝後像是一個退伍軍人,在軍區操場把張富貴這個東北來的虎人幹趴下後的葉河圖在朱允樂心中簡直就是世外高人遙不可攀啊。
老遠看到葉河圖走來,朱允樂掐滅煙頭,站起身來。把懷裏的特製中南海掏出來,走過去遞了一根,葉河圖接過中南海,瞄了一眼,從軍裝的上衣口袋拿出一個打火機,打火機背麵印著歐洲某個皇室的代表圖案,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朱允樂看到葉河圖的打火機,眼睛瞪直了,這樣子的打火機他有幸在一次外來訪談會議上見到過,擁有它的人是一個皇室貴族,那種高不可攀的貴族氣質讓朱允樂記憶猶新,盡管從葉河圖身上朱允樂也看到一點貴族的氣質,但比起那位差遠了。
“葉先生,您這打火機?”朱允樂忍不住問道,很想知道為什麽葉河圖能有擁有這樣的打火機,難道葉河圖也是一個皇室成員?這個想法一冒出來立即就被朱允樂否定,葉河圖無論從長相和語言說話方式來講,明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
葉河圖點燃朱允樂丟給他的煙,淡淡道:“一個朋友送的。”打火機確實是朋友送的,但不是朱允樂猜測的皇室成員,而是葉河圖在前往地中海的路途中,一個海盜頭子為了巴結他送的,用那個海盜的話來說就是“剛搶的,還熱著呢”。
但這句話在朱允樂耳中而是造成不小的撼動,葉河圖在軍區的表現被朱允樂領略後,地位水漲船高,現在又扯出來一個和皇室有關的打火機,葉河圖的神秘身份在朱允樂心中呈幾何倍數遞增。
兩人坐上車,坐在駕駛位置的朱允樂轉過頭向葉河圖建議道:“我知道有一家飯店不錯,要不我們去那裏?”
後座的葉河圖閉眼養神,輕聲道:“送我去羊角胡同。”
趙家大院,幾個平時不聚首的人今天聚集到了一起,臉色如履薄冰。幾杯茶水由熱氣騰騰逐漸變成了水霧繚繞,雨前龍井這樣的極品茶葉泡出來的茶沒有動過一分半毫,任由這股茶香緩慢消散。
為首的一個人打破緘默,率先開口:“你們怎麽看?”
另外一人不屑道:“敢抽我趙家人的耳光,純粹是癡人說夢。”
“軍區的張富貴打不過他,聽說還被他打趴下了。”沉默到最後的一人得出這個結論。
“光憑武力,他就能和我們趙家鬥?誇下大話不過就是貪圖口頭便宜。”第二個說話的男人譏笑道,不認為一耳光煽飛趙齊軍的葉河圖有份量和趙家叫板。
為首的男人瞥了說話的男人,說道:“那行,趙建國,這事就交給你了,你一個少將對付一個毛頭小子應該綽綽有餘吧。”
趙建國立馬噤聲,另外一個名叫趙兵的男人疑惑道:“大哥,我沒聽說過京城哪家的公子哥像這小子,會不會像建國說得那樣就是一個會兩手就自傲的年輕人。”
趙炎陵搖搖頭,說道:“要是那樣,我不會把你們叫來商量,那小子是當著燕老這個首長的麵說要抽我們趙家耳光的,既然燕老在他身邊顯然告訴了他趙齊軍是趙家的人,這小子不會不知道燕老的身份,讓我重視的是既然知道趙家,也知道燕老的身份,還敢這樣說話的小子可不是貪圖口頭便宜這樣簡單。”
“難道趙家忍下這一口氣?”趙兵喝了一口泛涼的龍井,輕聲道,作為一個市委書記的他,興許在趙家算不上頂梁柱,至少還是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趙炎陵輕柔一下太陽穴,有些疲倦的說道:“過江龍壓不過地頭蛇,我想知道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力,敢跑來北京撒潑。”
“師道。”
門外走近來一個年輕人,清秀的麵孔,卻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深沉,長相不是很英俊,但有著一種一塵不染的氣質,趙家的這一代人中,唯有麵前的年輕人格外出彩,他便是,趙家師道。
“聽說你在京城組建了一個組織,其中囊括了一代二代的紅色子弟,算起來你的渠道最廣,那就讓你去查一查那個小子的資料。”趙炎陵麵有讚賞地看著趙師道,這孩子從小就很聰明,懂得大局觀,好好培養便是趙家下一代的頂梁支柱。
“是。”趙師道沒有感到半點驚訝,太子黨的建立是在很多人的目睹和默許下完成的,整個龐大的人脈資源被整合起來作用是不可忽視的,不亞於一個軍隊,甚至份量更重,作為京城太子黨的領袖,趙師道怎麽能夠不對揚言要抽他們整個趙家的葉河圖不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