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貴左右搖擺的姿勢實在很難讓人知道這是在打擂台,雖說兩個人都沒上擂台,直接在擂台下麵的空地就幹了起來,搖擺的長貴怎麽看都像是失去平衡站不穩朝對方衝去,獵鷹小隊的那名成員心有疑慮,但隨之拋在了腦後。甭管這小子是不是在耍詐,先打趴下他再說,獵鷹小隊的特種兵壓下心底的疑惑,果斷出擊。

另一邊的葉河圖隨便地看著那邊的兩個人打起來,青年身後的赫連墨泉不作表率,但黎叔卻按捺不住了。走到葉河圖的身邊,憨厚地從兜裏掏出一盒大前門,抽出一支,遞到葉河圖麵前,嘿嘿笑道:“小夥子,貴姓?”

吃著香蕉的葉河圖看了眼身邊的黎叔,又看了下黎叔手裏拿著的大前門,三塊錢一包,和付叔的口味差不多,都喜歡抽大前門,這種煙後勁大,刺激也大。剛入門的煙民決計不太喜歡這種火辣辣的味道,嚐試不來,而抽煙有點年頭的煙民就喜歡大前門,因為習慣一般煙草的刺激,實在找不到其他的煙來跟大前門相比較。

猶豫不久,還是果斷接下了。黎叔作勢就要幫葉河圖點煙,但是被葉河圖拒絕了。

“我這裏有火。”

葉河圖推開想要幫他點上煙的黎叔,淡淡道。

“我姓黎,不介意地話叫我老黎。”

年紀有些的黎叔自來熟地作了自我介紹,見葉河圖不回答剛才他詢問的姓氏,也不氣惱。葉河圖點燃煙後,他也跟著點上,後邊的青年與赫連墨泉靜靜地看著兩個招呼,不說話,也不說表態。

“老黎同誌,你是在巴結我麽?”

眯眼抽煙的葉河圖輕聲道,那邊打起來的兩人引不起他的興趣,誰死了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跟他們這邊的外人無關,中國人不是喜歡看熱鬧麽,讓他們看去。視線脫離了那邊,再說林奕有多少底子他心裏清楚,打一個特種兵綽綽有餘。

聽到葉河圖別樣的稱呼,黎叔笑了,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這個小夥子態度不錯,倒是省去不少麻煩。看來小葉跟他的矛盾不少,是該換個方式好好談談。

“小兄弟,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矛盾,今天我被叫來這裏,是來當和事老的,可不是繼續找麻煩的,這個你要清楚。”

病態的中年男子指了指後麵的青年笑道,圓滑的話裏表達了好幾個意思,稱呼從小夥子改成了小兄弟,現場的氣氛明顯緩和不少,他沒來之前,可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和葉河圖說話。要不然,氣氛也不會弄得如此僵硬。

“找麻煩也沒關係,我這人喜歡麻煩,不然生活沒多大意思。”葉河圖摸摸鼻子反笑道,語氣中還是帶著輕狂的味道,在地下拳場捅出天大的簍子還能笑著說喜歡麻煩的人非葉河圖莫屬了。

“小兄弟,我見過的人無數,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樣有意思的人。”裝作沒聽出葉河圖話中的挑釁,咳嗽了幾聲的黎叔和氣地附和道,臉上的微笑仍未退去。而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青年坐在了位置上麵,他已經叫出了黎叔,便說明了現在的局麵他已無法掌控,黎叔會做什麽,他管不著,也沒資格管。因為到現在,他仍然是看不懂一身高深道行卻還要去當個工人的黎叔,不是開玩笑,黎叔在他看來完全有資格和中央的那幾號人物媲美,能走到如今的他,跟黎叔的指點是密不可分的。

“第一次?”頗感有趣的葉河圖輕笑道,“隻能說明你認識的人不多罷了。”

黎叔背後坐在位置上的青年一陣火冒心頭,想站起來與葉河圖爭辯。好像是又想起了黎叔以前叮囑過他的話,又硬生生地將怒火按捺了下去。這小子嘴上功夫太讓人生厭了。

“嗬嗬,也許真像你說得那樣,我認識的人不多。”被葉河圖取笑也不生氣的黎叔一直采取忍讓的態度,笑臉不變,現在和葉河圖撕破臉皮不是最好的選擇,隻要雙方現在不動手,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不是我說著那樣,事實本來就是那樣。”滿不在乎的葉河圖繼續道,這個臨時出現的中年大叔至少不是那麽的可惡,不然他也沒興趣繼續扯淡。

臉色蒼白的黎叔臉上浮起一陣紅暈,病態的他看上去多了一些血色,背部稍微弓起,也許是經常搬運貨物的緣故,身上總有一股草根氣息。聽了葉河圖更加不占理的話,黎叔笑眯眯道:“小夥子,你身手不錯啊。”

避開了之前的話題,轉向另外話題。稱呼也改變了。敏銳地察覺到變化的葉河圖還是那副馬馬虎虎的樣子,攤開手道:“還行。打什麽軍刀之類的玩意沒啥大礙。”

將軍刀比作玩意,這樣的做法隻有葉河圖方才會有這種膽量。

“我認識幾個人朋友,他們都沒你能打。”

點點頭,黎叔深以為然道。

“能打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另一回事,你要是讓我去打國家主席,我敢保證我沒那個膽量。”沒將黎叔的話放在心頭的葉河圖懶洋洋道。

“嗬嗬,你倒是謙虛,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

雙手背在身後的黎叔和藹道,他看向葉河圖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敵意,而是看一種後生的眼光。後生可畏,他們這群人早已該退出舞台讓這群後生折騰了。隻是有些人放不下,有些人沒能放下。放不下的人還在拚搏,沒能放下的人早已

“你那朋友也是像你這樣?”反正沒事幹,不如和這大叔海侃一番,葉河圖笑嘻嘻地指著黎叔身上的衣服問道,言下之意便是指黎叔的朋友是否也是個工人,盡管看出了麵前的黎叔有些不同,但他仍舊還是無聊搭話道。

葉河圖的問題讓黎叔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閃動的眼眸中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般,背著雙手,仰頭唏噓,讓原本樸素滄桑的麵容更加質樸,蒼涼的氣息釋放在這一塊空地上,讓問話的葉河圖身形微微顫動。

這個中年大叔身上一定有故事,否則不可能擁有像老頭子思考事情時的氣息。葉河圖心裏略微思索道,從正在回憶往事的黎叔身上,他突然捕捉到了一絲老頭子身上的味道,同樣是滄桑難盡。一個中年男人身上出現了一個垂暮之年身上才有的氣息,無疑說明了他經曆過一個老人一生中會經曆過的事情。

“他啊,說起來跟我交情不錯,現在也不知道是否活著。”黎叔抬起頭,往事曆曆在目般回憶道,兩個人的話題似乎像是在拉家常一場,不斷地轉換,豐富多彩。然後黎叔又緩緩說道:“他姓宋,本該是英雄命出身的他,不願意別人說他是大人物,和這個小人物一樣,他的生活幾乎很少出現大波瀾,我們那個年代的人,基本上都是低調的,不像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要兵戎相見。”

葉河圖很認真地聽黎叔說道,點點頭,黎叔說自己是個小人物,這點他是怎麽不會信的,一個人的氣質和眼神能看清很多東西,光憑嘴上兩句話,不靠譜。一心把自己往低處說,他卻是一直很高調地答複對方的問話,相比之下,孰高孰低便顯而易見。以前不曾覺得,聽了黎叔的話後,葉河圖開始覺得自己落了下乘。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宋天雲啊宋天雲,我都活到了如今,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樣還在苟延殘喘。”閉上眼睛的黎叔小聲地自言自語道,此刻他貌似處於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應該是想起了很多不曾翻閱過的往事。讓自己陷入了那片回憶。

黎叔背後的青年有些好奇,他認識黎叔有些年頭了,但他不知道胸懷謀略的黎叔有過怎麽的經曆,才會像如今這番樣子,聽到黎叔念念叨叨,像是在提起一個人,不知黎叔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值得黎叔反複叨念的人,應該也是個跟黎叔同一級別的人吧。

“不好意思啊,小夥子,剛才有些失態了。”神智恢複正常的黎叔滿懷歉意道。

但是對麵的葉河圖沉默了,身上極少時間出現沉默的葉河圖此刻卻未及時回答黎叔的話。讓對麵的黎叔感覺不對,剛才還好好的年輕人此刻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你剛才說的那個人是誰?”沉默一會的葉河圖忽然抬頭看向黎叔問道,神情專注,異常認真。

“我的一個朋友罷了。”感慨後的黎叔身體又佝僂了幾分,本來臉上有些潮紅的色彩全部轉化成了之前的病態蒼白。

“宋天雲對吧?”葉河圖笑吟吟道,有心勾出對方的話語。

葉河圖的話讓對麵的黎叔心神一動,然後極力地掩飾了心中的震驚,緩緩道:“你認識他?”

但葉河圖的反應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認識,感覺有些熟悉而已。”

平靜下心中的疑慮,黎叔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這一變化也未能瞞住葉河圖的眼睛。

“回來!”

葉河圖忽然朝身後喊道,打得正起勁的長貴一聽主子在叫他,在一片震撼的目光中出其不意地一腳踢飛了和他交手獵鷹特種兵,連忙跑了過來。恭敬地聽從葉河圖的吩咐,將手下的身份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們走。”

率先朝門口走去的葉河圖丟下一句話,便徑直離開了這裏。身後的“長貴”疑惑地看了一眼陷入深思的黎叔,略感好奇,但還是跟在葉河圖的後麵走了出去。

“難道是那個地方的人?”看到葉河圖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未出謀的黎叔沉聲道。

不知何時,後方的青年走到黎叔旁邊,看到黎叔頭一次露出的奇異表情,問道:“黎叔,你說他是哪個地方的人?”

“可能不是,也許是我搞錯了。”

黎叔搖搖頭,像是自言自語,向外麵走去。走得時候應該想起了身後的青年,頭也不回道。

“你應該沒什麽事情了,記住,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Ps:明天不能兩更的話就是後天三更,因為元宵節可能有人會拉阿澀出去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