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郊一棟大型別墅,今天有些熱鬧,平日安安靜靜,不見有什麽人來往,周圍住著的人不經常出門,大多深居簡出。這個位段不見得有哪些不同尋常,隻是經常有些常人見不到的小轎車開進這裏,車牌上偶爾會冒出“京A38”之類相對於平常百姓根本看不見的數字出現。

這裏陸陸續續地出現人流,豪車不常見,偶爾會有寶馬X3出現在眼際,但更多的是奧迪,還有紅旗上海這類國產車,車上的人走下車,立即有人上前去迎接,進入別墅裏麵。這類的別墅在北京不算多,絕對不能算頂尖之流,不過從這種排場看來,住在別墅裏邊的主人,身份不是別墅能夠代表的。

車牌號碼全部是清一流的普通車牌,平時見到的京A庚A出乎意料地沒有出現,應該是別墅主人特意叮囑,才沒有弄出太大的動靜。全部來人都有私家車,在八十年代的北京,不算是特別常見,更何況這些車子中,沒有一張騷包的車牌,也沒有炫耀的豪車,說明這些人,不是富豪,或許手中有比富豪還要具備說服力的東西。

陸陸續續的車子停靠在別墅外麵,就在這時候,一輛醒目的出租車風馳電掣到達這裏,讓有的人不禁停下腳步,駐足觀望。來這裏的人,幾乎全部都是有車的人,要麽步行而來,要麽乘坐自己的車子來,像這樣搭了一輛出租車來到這裏,還是第一次看到,怎麽能夠讓他們不感興趣。

感興趣的不是那輛紅色的“皇冠”出租車,而是坐在車上的人。

“什麽人,來這裏還好意思坐出租車。”

這邊一個青年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是跟著父母來到這裏參加生日宴會,要不是父母給他特意叮囑不要開自己的那輛車牌六個六的波羅乃茲,他早就把車子開來這裏顯擺了,顯擺的不是車子,價值兩三萬的波羅乃茲在這裏固然和周圍的車子與眾不同,但車牌卻能夠說明一個事實。六個六,不是尋常身份的人能夠弄到手的。

“咳咳。”身邊的父親咳嗽了一聲,這個孩子難道就不知道收斂一點,帶他來這裏不是攀比,而是給他介紹一些以後能夠利用的人脈,這個聚會,不是吃頓飯喝點酒那樣的簡單,更多是酒桌上聊天的那一會功夫。

青年悻悻收回眼光,轉身隨同父母走進別墅外麵的花園,說實話,這裏看到的東西,比不起他的一個同學的家裏,那個同學的父親是山西的煤礦老板,和他家裏有些來往,同學的父親,每次看見他都是小薛小薛地叫,親熱無比,這個叫做薛智的青年豈會不知道這是依仗父親權力帶來的影響,權力,在他心中一直是渴望。父親叮囑過,在這裏不要像往常那樣在外麵耍大牌,有些人的官比他這個做父親的還要大。

“小薛,走,進去和媽認識幾個人。”青年旁邊的母親看見幾個熟人,連忙拉起薛智向那邊走去,出租車裏麵出來的人她根本沒興趣打理,像那種沒身份的人才會坐出租車來這裏參加聚會,真不知道劉家為什麽會邀請這種人來這裏。

“媽,等一會。”

薛智突然停下腳步,對身旁的母親說道。

薛智的母親徐麗英疑惑地看著薛智,這孩子今天怎麽了,為什麽來這裏不見往常的活躍。

其實她這個做母親的一點也不了解這個兒子,一個地方的一流公子哥,走到哪裏不是受人吹捧的角色,隻是來了北京,這份跋扈就收斂了許多,怨不得他,父親的有些話,薛智清清楚楚,這裏比不得山西,跺一跺腳,能把地震動幾分的人比比皆是,他這個地方一流公子哥來北京,也就成了二流甚至三流的角色。

“我過去看看,一會就回來。”薛智睜開徐麗英的手,反轉向外麵跑去,他想看看,出租車裏麵坐的人,是什麽樣子,來北京憋了這麽久的氣,是該找點樂子消遣下。

“回來!”

薛剛大聲喝道,無奈薛智已經跑了出去,隻得就此作罷。反正薛智都二十多的人,他不好管教,特別是身邊的老婆,對兒子寵溺的不像話,在山西那邊做的那些事,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裏挺熱鬧的啊。”司機大叔找回零錢,遞給蔡詠顏地時候笑道,周圍那些私家車弄出的排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蔡詠顏和葉河圖兩人在他的心中頓時身份高大不少,能坐他的車似乎是很給麵子。這邊他還是第一次來,要不是蔡詠顏,他真不知道這裏還有這麽大的別墅。

睡眠中的葉河圖被蔡詠顏推了一下,才慢慢醒來,揉了兩下眼睛,看見周圍的車子,問道:“就是這裏?”

“嗯,快下車,待會不要隨便說話。”

不由分說,葉河圖被蔡詠顏拉下出租車,揮揮手,司機開著出租離開了這裏。

周圍的人看見車上走下來的人是兩個年輕人,沒有繼續將目光放在這邊,畢竟年輕人做出來的事情,都能夠理解。

葉河圖跟在蔡詠顏身後,不斷向著四周打量,嘿嘿笑道:“這就是你說的聚會?看上去,很多有錢人啊。”

蔡詠顏瞪了一眼,但想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沒有阻止葉河圖隨意打量的目光,說句不好聽的話,葉河圖現在的表現就像是鄉巴佬進城。

“進去了,我怎麽稱呼,你就跟著我怎麽稱呼,不要隨便和別人說話,有些人也不是那麽好搭理的。”

蔡詠顏對身邊的葉河圖解釋道。

從別墅門口走出來的薛智剛好看見下車的葉河圖和蔡詠顏向他這邊走來,目光僅僅是在葉河圖身上頓了一下,便轉移開了,葉河圖身上的穿著,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有錢人,更別說有權,像葉河圖這麽年輕,最多混個小小的公務員當兩下,氣質這玩意,薛剛有過研究,現在他在葉河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點符合的東西,更加否定葉河圖的身份普通。

而當薛智看見蔡詠顏的時候,不由失神,蔡詠顏的長相和氣質,是他見識的女人中,最有味道的,薛剛想了一下,向那邊走了過去,既然葉河圖身份普通,和葉河圖走在一起的蔡詠顏不會高貴到哪裏去。

既然沒有身份,哪裏有資格來這裏參加聚會。

“你好,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薛剛裝模作樣,很有禮貌地對蔡詠顏問道,換作在本地,早就叫上一群哥們衝上去,將人拖走再說。

皺了皺的眉蔡詠顏撇過頭,將薛剛當作空氣熟視無睹,擦肩而過。

緊跟在後麵的葉河圖貌似也沒有“看見”薛剛,從身邊走過,這種花花公子,長得還算湊合,眼神卻出賣了他的長相,盯在蔡詠顏身上的眼光,跟一個色狼沒有兩樣。

被忽略的薛剛也不惱怒,又是跟了上去,他見到蔡詠顏的那一刻起,便將後者當作下一個目標,不追到手絕不罷休。兩個坐出租車來這裏的人,完全讓薛剛生不出一點危機感。

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注意這邊,匆匆走過,他們的時間很忙,沒功夫管別人是私事,更何況是幾個年輕人,年輕人那點不成熟的表現讓他們根本提不起興趣。

“小姐,我叫薛智,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

薛智不舍問道。

“蔡詠顏。”

蔡詠顏淡淡回答道,沒興趣停下來和薛剛說話,裏邊還有人在等著她。

臭婊子。你繼續裝。薛剛吃了兩次癟,在心裏暗暗罵道。

葉河圖這時候停下腳步,轉身望著薛剛,臉上浮起一絲微笑。

薛剛感覺有人在看他,心裏一緊,還好那些話沒有從心裏說出來,不然有些丟麵子,父親對他說過,不要這這裏亂說話,不然到時候會惹出一身麻煩。

“看什麽看。”

薛剛對葉河圖陰沉吼道,聲音不大,至少前麵的蔡詠顏和葉河圖兩個人聽見了。葉河圖可沒有這個資格讓薛剛慎重對待,穿著普通,一看便知道是個打工仔。

葉河圖走過去,被蔡詠顏在後麵拉了一把。

“不想惹麻煩就不要在這裏鬧事。”冷靜的蔡詠顏對葉河圖說道,要是葉河圖過去惹出一身麻煩,她也不好幫忙。

葉河圖輕輕推開蔡詠顏拉住他的手,還是走了過去。

看見葉河圖慢慢走來,薛智不以為意,要是葉河圖敢在這裏動手,他不怕沒有舌頭嚼,反正動手的人又不是他,待會父母肯定要為他作主,更何況不知道這小子有沒有那個勇氣。

“這麽大一隻蛤蟆,吃啥不好,偏偏要吃天鵝肉。”

葉河圖衝對麵的薛剛嘲弄道,這種人,就是欠抽。

“關你屁事,別逼老子。”

薛剛臉色鐵青道,這小子不識相,就別怪自己無情。

“逼你又怎樣?”

葉河圖不屑道,這種威脅和三歲小孩子說還差不多。

“你可以試試。”薛剛挑釁道,什麽忠告,全部丟到到一邊,先教訓這小子再說。

試試就試試。

葉河圖走過去,朝著薛剛臉上就是一巴掌。

“啪!”

直接將薛剛擱到在地。

周圍的人聽到這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全部將目光轉移到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