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寺北院的覺康主殿,常年紫煙繚繞。主殿呈密閉院落式,樓高四層,是大昭寺僧人誦經修法的場所。從大經堂可以看見精美的千手觀音塑像,塑像兩側有兩尊裝飾華麗的佛像,左為蓮花生,右為強巴佛。呈現了古樸與質美,見證著歲月的沉澱。

主殿的梁架、鬥拱是漢族建築中的老式做法,但其柱頭的裝飾卻是典型的藏式風格,色彩豔麗,對比強烈。藏式平川式的布局規式使得曆史悠久的大昭寺顯得更加靈動盎然,這裏便是神秘美麗的西藏。

大殿的正中央坐著一個年行將木的老人,低聲吟誦著生澀的佛家真言,古井無波的麵孔上可以明顯看到老人的心境已經處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該來的遲早要來的,老人睜開眼睛,一雙曆經滄桑仍顯清澈的眸子散發著睿智的光芒。邁步向著殿外走去,剛到門口便遇見了一些人。

“這位便是大昭寺大名鼎鼎的多吉桑珠喇嘛吧?”一個長發青年站在門口,麵容俊逸,笑容爽朗,眉宇間都有著一股自信,這是某些隱秘世家或者大家族才能培養出來的優秀青年。看一個人從氣質上能了解到很多東西,而這些東西正是他們驕傲的所在。

被稱之為多吉桑珠的老人微微一笑,也不去否認,口吐流利的漢語緩緩說到:“稱號罷了,稱之不得大名鼎鼎。”

青年輕笑一聲:“能有龍榜末尾的實力,在偌大的中國,不用大名鼎鼎來形容確實可惜了。”

多吉桑珠不禁麵色一變,這個少年絕對不是一般的家族子弟。不然決計了解不到這些東西。龍榜?那隻是極少數人能接觸到的神話,多吉桑珠自認為自己能問鼎龍榜前八,這是他不隱藏實力的情況下,可是這個青年能了解到自己處於龍榜末流的情況,不由得自己深思一般啊。

青年旁邊的一個女孩看見多吉桑珠的表情,不由得哧哧一笑,拍打著青年的肩膀,嬌嗔道:“唐鵬哥哥,不許再嚇唬這位老爺爺了,人家都一大把年紀了。”名為唐鵬的青年揶揄一笑,聳聳肩。

“唐鵬?”多吉桑珠腦海裏掠過這個名字,難道是唐家?他們也摻和進來了?人老成精,這位活了將近兩個甲子的老人迅速恢複平靜,衝青年和藹道:“原來是唐家的小輩,老夫幾十年沒出去過,倒顯得有些孤陋寡聞了。”

四川唐家,百年流傳下來的武學世家。興許很多人從小說裏了解到唐門暗器很厲害,但不知道這唐門暗器隻是唐家忽悠外人的幌子,內行人就明白唐家的武學造詣早已達到巔峰。特別是三十年前位居修羅至尊之後的唐家家主唐勁秋,瞬間冒出的頂尖人物讓世人看到了唐家的強大,唐家地位隨之水漲船高。

“又是唐家那個廢柴?”一聲輕佻的語氣由遠至近而來,講話的人同樣是一名青年男子。一身紫衫,看了的人第一個反應就是邪,邪氣凜然!青年與少女同樣是呼吸一滯,壓抑的氣息在隨著喇嘛多吉桑珠一聲感慨後如潮水盡數縮回紫杉青年身上。

“江山啊,是該換換了。本以為不出世外麵也出不了幾個人,看來還是我錯了,他也錯了。”多吉桑珠搖搖頭,這次還真說不定會冒出什麽樣的人來,光麵前的三位後起之秀恐怕就夠得布達拉宮裏那些資格夠深的老頭子喝一壺了,之前的固執認為無異於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罷了。

唐鵬一臉警惕看著麵前的紫衫青年,神情幽怨,這個符家的天才人物可是和他交手不下於兩兩之數,每一次自己都是以自認為的輕微劣勢輸在了他的手下,唐鵬從來不怨自己人品,好歹也是唐家家主的大兒子,幹什麽都有兩把刷子。可是隻要對上這符斌,唐鵬就欲哭無淚。

上次好不容易經曆再次被符斌打敗的慘痛心情,踏上了“前往”昆侖“學藝”的途中,沒想到那深山裏居然還有一個變態!一分貨沒撈著還差點把小命留在那兒,要不是自己老爹親自出馬,天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從那變態手中活著掏出來。奶奶的,不是人過得生活啊。

窮山惡水出刁民,此話一點不假。深山裏的那變態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打架完全不是他對手,玩下三濫手段唐鵬基本可以拜他為師了。要不是終於出來了,那個口味“有點重”的家夥不知道會不會把他折磨死。

旁邊的女孩看見唐鵬精彩的麵部表情,表示關心地輕聲問道:“唐鵬哥哥,怎麽啦?”唐鵬恍然從噩夢中醒轉過來,那張臉馬上恢複平靜,淡然說道:“沒事,活動臉部肌肉而已。”隱隱間,透露出了頗為一代大俠的風範,看的身旁女孩眼冒金星。

紫衫男子看見了這邊唐鵬的舉動,一臉鄙視。這家夥天資不錯,就是臉皮厚了些,喜歡幹些偷雞摸狗的家當,不然還真的不好對付,要是一心意義鑽研武學,怕是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就是他了。當然,前提是符斌不知曉唐鵬內心深處隱藏著的那個變態。

陸陸續續地到了一些人,全部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彼此之間誰看誰不爽的事情是常有的。多吉桑珠依舊在原地佇立著,要不是他時不時地衝來人麵露微笑盡盡地主之誼,別人都還以為他睡著了。

人逐漸多了,原本安靜的覺康主殿也逐漸喧鬧起來。什麽昨天某某曆經千辛萬苦終於獲得一本秘籍,某某又調戲門派裏女弟子而相安無事之類的稽談蔓延在整個大殿。

就在多吉桑珠準備帶領來得差不多的年輕人們走向大昭寺南院時,門口又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年輕人,粗衣麻褲。人畜無害的臉龐展露一臉陽光笑容,且帶著一點點玩世不恭。

“不好意思,我又來晚了。”貌似憨厚的臉上流露出一分歉意,不過誰要是信了以後可有得苦頭吃。

大殿裏的那些年輕好漢們看著這個新來的人,愣了。這個土裏土氣的孩子是從哪個旮旯裏冒出來的?“又來晚了?”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裏包含的可不是表麵上那簡單。如果是無意的話,那他平時的牛-逼可見一斑。要是有意的話,那麽這小子裝-逼未免有些過頭了。

就在大家發愣的瞬間,正在和旁邊妙齡女孩誇誇其談的唐鵬一聽見這個聲音,還沒等周圍人反應過來,“刷”地一聲,人便沒了蹤影。

年輕人隨意瞟了一眼,也看到了這一幕。還沒等唐鵬從身旁掠過,伸出右手便抓住了那道殘影。

“大哥啊,求求你饒了我吧。要不我把珍藏多年的《金瓶梅》送你?”一個諂媚討好的語氣讓大殿中很多人暗中作嘔啊。

“你小子讓我好找啊,上次的事都還沒有算清就想讓我饒了你,這次就算你爹出馬都沒有用。”談吐和衣著並不相稱的年輕人似乎並不像他的長相那樣平易近人。

唐鵬麵如死灰。

眾人一片嘩然,雖然三十年前唐家除了一個唐勁秋讓人心生敬仰。可這三十年後臭名遠昭的唐鵬卻讓許多人咬牙切齒,在這些人中,大部分都還是認識這個唐家家主的寶貝兒子的。可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卻把唐鵬玩弄股掌之間又絲毫不買那個以護短出名的唐家家主的帳!

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多吉桑珠這隻老狐狸的眼睛再次眯起來,終於出來一條大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