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妃,算你狠

霜霜目光轉向他,勾唇一笑,然後走到正中央,以眼神示意樂師可以開始。

她要表演的就是十麵埋伏中的那場水袖擊鼓舞,不過是改編版的,不會真的用袖子擊打鼓麵。當初她可是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學習,多年的體能鍛煉,讓她揮動水袖的時候格外的有氣勢。

靈活多變的舞步踩著沉重有力的鼓聲節奏,長長的水袖隨之而飛舞,區別於白雲汐流年的溫婉如水,她的舞姿翩若驚鴻,每一個動作飄逸而又不失力道。

一個騰空躍起,火紅的絲質長袖倏地在空中散開,金片流蘇發出脆響,玫瑰色的唇邊漾開一抹妖豔的笑,宛如降世的火鳳,霎那間奪去所有人的心神。

鼓點越來越密集,眾人的注意力也全都投注到那抹舞動的倩影上,隨著她的起舞而變換。

從未想過,一名柔弱的女子也可以能有如此氣勢恢宏的舞姿。

樂師最後一擊落下,霜霜以一個華麗的側身淩空翻轉結束整場表演。

她垂首,若琉璃一般的眸子華光璀璨,拋向上空的絲綢水袖緩緩飄落在她身體兩側,發出輕微的聲響,在此刻靜若寒蟬的大殿中,是如此的清晰可聞。

“……好好好!”蕭沐天回過神,連連讚好,一時間,殿內的喝彩聲以及鼓掌聲響徹雲霄,不絕於耳。

霜霜勾唇,絢麗奪目的笑靨傾城無雙。

她收起長袖,行了個禮然後走回蕭亦宣身旁,挨著他坐下。

“霜霜,你今日可真是讓朕大開眼界。”

“謝皇上。”霜霜微笑以對。

四周投來的各種豔羨的目光,她早就司空見慣,絲毫不放在心上。

她轉過頭,看著蕭亦宣,抿唇一笑,眸子彎成好看的彎月,“亦宣,你覺得我跳得怎麽樣?”

蕭亦宣深深凝望著她,那嬌美如花的容顏映在他深邃的眼底,揮之不去,抹之不掉,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上她白皙的臉頰,目光柔的快要滴出水,“我的霜霜,是最好的。”

這是他第三次說“我的霜霜”。

太過親昵的動作,太過柔情的低語,霜霜忍不住紅了臉蛋,連心髒也跟著加速跳動,垂下的手緊緊抓著火紅的紗衣,頭微微偏開,躲開蕭亦宣的碰觸,沒發現他眸中掠過的暗光。

她呐呐地說:“不做到最好,我怎麽會是白霜霜。”

殿內的注意力都被這對天作之合的金童玉女給吸引住。

霜霜一舞豔驚四座,眾人這才知,她不隻是空有美貌的花瓶,那一身舞藝令人不得不刮目相待。轉眼間,方才還大獲好評的白雲汐慘遭冷落。與霜霜的水袖舞相比,她的流年毫無新意可言。

她曾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可經過今晚之後,恐怕她連這個榮耀都保持不住了。

白霜霜鋒芒展露,她會逐漸奪去她的光環,最終,她白雲汐也許隻能活在她的陰影之下。

白雲汐看著不遠處與宣王恩愛相望的霜霜,暗暗咬著唇,從小到大,她其實從來沒有贏過她。

如今的白霜霜更是光芒萬丈,風光無限。

溫婉的水杏眼中壓抑著對那人的嫉妒,甚至是恨意,她側目看向身旁的男人,卻發現他此刻正望著霜霜所在的方向,那視線中的溫度,是她不曾見到過的。他們雖有五年的感情,可大多數時候都恬淡似水。

也許,他是真的對她動心了。

大殿上的歡聲笑語她已聽不見,思緒裏,充斥著嫉恨與擔憂。

就算她即將要和宣王成親,卻也依舊是她最大的威脅。

能做的她都已經試過了,甚至讓自己的形象盡毀也無濟於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做些什麽才能讓廷灝對她徹底死心。

目光不其然掠過臉色陰鷙的蕭寒霖,白雲汐微愣。

霖王心儀白霜霜,北夏京城人人皆知。眼下親眼所見,她更能肯定他對霜霜的執著。

她緊抿著唇,垂下眉眼,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現。

她要讓她身敗名裂!

讓這個第一美人受到天下人的唾棄!

冷若言坐在位置上,子夜黑的眼眸半闔著,優美的薄唇輕抿成一條直線,指腹緩緩摩挲著白玉杯光滑的杯沿,目光漫不經心地在蕭亦宣和霜霜兩人間巡回,那模樣,像極了打量獵物的野狼。□□□

感受他的注視,霜霜挑了挑眉,轉而看向他,冷若言勾唇,似笑非笑,有些邪氣,有些神秘。

心驀地一突,霜霜恍然覺得他有些熟悉。

夜。

她豁然睜大美目,直直望著冷若言,他隻是一笑,意味深長,複而移開視線。

霜霜柳眉輕蹙,冷若言會是夜嗎?

腦海中產生這個猜測後,又被她立馬否決掉。

冷若言是冷月國的皇帝,不可能會出現在北夏皇宮救她,也不可能會在她挨打之後又來到她身邊。

堂堂一國君主,他怎麽會如此的閑?

雖是這樣分析,可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冷若言幾眼。

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

“你待會兒去白府,告訴三小姐,就說宣王在西悅樓,請她前去相見。”頭戴麵紗的妙齡女子邊說,邊將一大錠銀子交給麵前的小廝。

“是,小人記下了。”接過女子遞來的銀子,那人眉開眼笑,連忙拱手應道。

女子微一側身,又將手中的一封書信交給另一候命之人,她輕聲說道:“你遲些時候將這封信送到霖王府,就說是白霜霜小姐送給霖王的,請他務必要過目。”

她交待的很詳細,語氣雖輕卻不失嚴肅,不允許有絲毫的差錯。

“小人明白。”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從她手中接過白色的信封以及銀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懷中揣好。

隱匿在麵紗後的雙眸掠過一絲陰狠,唇邊的笑意冷若冰霜。

“好了,你們先去做事,待到事成之後,還會有賞錢的。”她緩緩地說著。

“謝小姐。”兩人拱手行禮後,便一同出了客棧房門。

屋內的女子伸手將鬥笠取下,露出她的廬山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