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翻臉

慕淩雲見母親自己把小鍋的燕窩都吃了,想著這陣子母親日日燕窩,竟還能吃的下去,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麵上也覺得無光。

回想起當年在慕府時,那樣的風光,也不見得母親對燕窩有什麽喜歡的,難不成這些年來在邊關苦壞了,所以才會變得這樣?

想到這些,她又不由得心裏對母親有了意見,縱然如此,也該為自己女兒想一想,就這麽狼吞虎咽的吃,看在下人眼裏,怎麽想自己這個當家主母?

自己的麵子豈不是全丟了?就像沒有見過世麵是的。

慕淩雲揮手讓一屋的下人都退了下去,才耷拉下眼皮,“娘,女兒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張氏放下手裏舔幹淨的碗,手拍拍肚子,靠進軟榻裏,“說吧,是不是那個劉姨娘不安份了?你麵上不好去管她,可交給娘,娘幫你出頭,怎麽說娘也是將軍的母親,睿王的嶽母。”

慕淩雲聽了心裏就是一窒息,“娘,王爺也快回來了,要不你先和父親回將軍府吧,旁的不說,王爺一回來見此,定會懷疑你與父親是不是與將軍府怎麽了,不然哪有這娘家的父母住到女兒家的,女兒如今看著風光,那還不全是抵著當年與王爺的情份,到底要是有了娘家的仰仗,日子也會越過越好,娘也希望女兒過的越來越好才是吧?”

她說的雖然是好話,張氏卻聽出裏麵不對味來了,當場就冷下臉,“雲丫頭,我和你爹是怎麽到你這裏來的來的那一日就和你說清楚了,你眼下趕著我們出去,哪裏是為了我們,跟本就是為了你自己,眼下你是王府裏的側妃,哪個女人能高過你去,王爺還沒有回來,即使回來了,王爺那麽高高在上的人,也不會在意我們呆在這裏,他還不差這一口吃的,難不成我們與大少爺處的不好了,王爺就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裏了不成?”

張氏說起這些,心裏的火氣也大了幾分,萬沒有想到外人還沒有來趕自己,自己養出來的女兒竟然敢起自己來了。

想著以前自己做什麽事不是為女兒忙乎,轉眼今天她才剛出頭,就馬上不認人了,心裏隻覺得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的睹的慌。

慕淩雲一見母親的潑辣勁又上來了,索性也扯開了說,“既然娘這樣說,那女兒也就直說了,自打娘到了王府之後,庫裏的極品燕窩就沒剩下多少,那是皇後賞下來給王爺的,王爺正在南方治水,辛苦回來了,發現補品沒了,又是女兒娘家人吃的,讓王爺怎麽想女兒?又怎麽看女兒?這王府裏最不缺的便是女人,若因為而失去了王爺的寵愛,女兒還怎麽出頭,娘也不好好想想,我是娘的女兒,我好了,慕慕雪兄妹兩個才能不敢把娘不放在眼裏,若是我不好了,第一個笑話娘的就是他們,今日娘和爹是有家不能回,那不也是被他們趕出來的嗎?女兒哪一點不是好心,娘竟然這樣想女兒,真真是苦了女兒的一顆心了。”

張氏冷哼,“少在這裏撿好聽的說,別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嗎?你要真為我們好,就讓王爺幫我們出頭,你是怎麽做的?生怕王爺知道我們與那兄妹兩個處的不好,就趕著我們回去,你好我們就好了,眼下你好了我們來住兩天你就要趕人了,你要是真當了這府裏的正八經的主子,我們怕是連個大門都不能進了呢。”

慕淩雲的眼睛一紅,“娘要這麽說女兒也沒有辦法,隻是這極品的燕窩沒有了,等王爺回來女兒還不知道怎麽解釋呢,女兒是娘親生的,娘怎麽就沒有為女兒的處境想一想呢。”

勸不來就來軟的,慕淩雲低頭抹淚,眼角掃向母親,見她臉上不似之前那般,心下鬆了口氣,一邊想著怎麽才能讓母親吐些銀子買了東西補上。

說起來自己這個側妃做的也挺可憐的,嫁過來時娘家窮,哪裏有什麽陪嫁,嫁過來之後,帳房裏的銀子也不敢多動,所以手裏能花的銀子也就是每個月開的月錢。

她也聽說母親在外麵沒少收理,在看看母親的穿戴,就是脖子處的金圈也得幾千兩,可見母親私下裏不知有多少銀子呢。

張氏臉色這才略為好看,“行了,我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不過就是些燕窩,還入不得我們的眼,等我讓人買了給你補上就是了,況且這些東西王爺都會在乎,可見你在王爺眼裏也不算什麽。”

慕淩雲聽著母親這樣說,心裏又是一睹,哪個當母親的不會說些鼓勵的話,也就隻有自己的母親這樣,心裏也知道這樣有些道理,可是娘家人總住在府裏總是說不過去的。

張氏見這樣說了,女兒也沒有挽留自己的意思,心裏升起一股無名之火,起身從榻上坐了起來,“明天天一亮,我和你爹就走。”

慕淩雲假意無奈的咬著唇抬起頭來,“隻希望娘會明白女兒的苦心就行了,明日女兒讓一個丫頭跟母親去取燕窩。”

張氏聽了這話差點沒有背過氣去,麵上強扯出一抹,冷哼一聲轉身就出了屋,見外麵守著的下人皆低著頭,隻覺得眾人都在用譏諷的餘光看著自己,身下的腳步又零亂了幾分。

原本吃到肚子裏的燕窩也因為走的太劇烈在胃裏翻滾起來,在進院子前扶著牆全吐了出去,張氏折騰了一陣才黑著臉回到了屋裏。

慕老爺正也綠兒嘻笑,見她進來眼皮都沒有抬起一下,張氏心裏的火氣就燒的更旺的,冷眼掃了綠兒一下,轉身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老爺還有心思在這裏玩,咱們明天就得回慕將軍府了。”張氏很滿意見老爺向自己看來,這才讓她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次,若直接說女兒趕自己出去,老爺一定會罵自己,以後自己在老爺身邊的地位也就越發的沒有了,到不如將責任推到那兩位兄妹身上去。

“怎麽回事?”慕老爺等不來她開口,焦急的問道。

在老大那裏闖了禍,慕老爺躲到了這裏,整日裏雖然不能出去去妓院,但是好吃好喝還有下人伺候著,又是在王府裏,也讓他覺得不錯。

將軍府那邊還一直沒有消息,就這樣冒然回去怎麽說?不管怎麽樣,他還是希望兒子能低下身子來接自己回去,這點顏麵他還是想要的。

綠兒眼睛在張氏身上打量了一圈,抿嘴笑道,“姐姐的衣袖是怎麽了?好像被什麽髒東西潑到了。”

“哪個敢潑我,我女兒可是這王府的當家主母。”張氏瞪過去,“不過是剛剛燕窩吃多了,胃有些不舒服就吐了出來。”

綠兒抿嘴一笑,雖沒有多說卻讓張氏心裏極不是滋味。

不過眼前她還有重要的事要解決,“老爺不知道,大少爺那邊放出話來了,要是哪個敢收留老爺就是與他作對,所以二丫頭說了,讓咱們先回將軍府,雖然大少爺這辦法是想讓老爺主動回去,可是弄成這樣,到是陷的二丫頭不義了。可憐二丫頭盡孝心,竟落得這樣的下場,妾身聽了就心疼。”

慕老爺一拍桌子,“他敢,老子到要問問他什麽意思,還以為自己是將軍就了不得了?他在是將軍,老子也是他爹。”

張氏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老爺息怒,總歸大少爺也是讓老爺回去,總是一番好心,老爺動氣豈不是傷了自己的身子,大少爺的法子做的不對,也是孝心在那裏,看在這份孝心上,老爺也訪原諒大少爺才是,畢竟大少爺如今貴為將軍,走到哪裏都被人抬在上麵,老爺貿然到了王府,總會在無形中在外人麵前打了大少爺一巴掌,也難怪大少爺心裏有氣。”

慕老爺聽了這話雖然還罵罵咧咧的,但是火氣總是比剛剛小了,綠兒在一旁冷眼旁觀,她可不相信張氏這麽好心,不過想來張氏這樣做一定有什麽目地,到也不著急,隻等著往下看。

“老爺,總在王府裏呆著也不是回事,咱們也呆這麽久了,大少爺雖沒有親自來接咱們,總是放出話來了,如此一來到也算是先低頭了,咱們要是一直在這裏呆下去,王爺回來了看到老爺麵上也過不去,到不如咱們就先回去吧。”張氏吸了吸鼻子,“咱們回去,還要讓人送些禮來,給二丫頭撐了臉麵,也給老爺自己撐了臉麵,讓王爺知道一下咱們可不是沒有地方去了或出了事才來到王府,這樣外麵也就傳不出什麽謠言來了。”

綠兒眼睛一亮,原來如此,原來張氏打的心思在這裏呢啊。

慕老爺心裏一直擔心的就是自己從兒子府裏出來的事被傳出去,眼下見張氏這樣說,越發覺得有幾分道理,王府確實不能久呆,總要找個台階下回家才行,但是兒子不來又放出那樣的話,傳進王爺兒耳,自己指定是顏麵盡失,到不如今日順勢而下,自己找回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