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恩怨

“若我此去不複返,你便獨自離開吧。UC小說網:Http://莫要再在這塵世,你那絕世容顏,會為你帶來麻煩。”

“不複返?不會,我會同你一起去。”

“為何?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你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自保?”

“你可是在關心我?”

“……是……又如何?”

“你曾想過,我為何會來此,為何在你傷我種種後,我依然跟隨?”

“哦?難道你真有什麽目的?”

“是,我有目的。”

“明日,你還是留在城中。”

“為何不問我目的為何?”

“你若想說,自然會說,你不說,我也不會問。隻是,我不認為你會害我。若真害我,我也不會

怨你,隻怪我識人不清竟然信了那眼中的情。”

“你知我眼中的情卻依舊傷我。你知我情卻不與我知。如今,為何又告訴我?”

“為何?也許……是因為……”

沒有說出那接下去的話,不想告訴他,自己的心中那依稀的片段越來越多,越來越連貫。心底的痛也隨之而生。

“若不想說,便不要說了。不用勉強,我早決定,不論如何,明日同你一起前去。”明日,那一切都會結束吧?無論結果為何,自己都想親眼見證。

“你……”

“你猶豫了。”笑容瞬間綻放。他的猶豫,是第一次,卻不想讓他成為最後一次。即使隻有這個理由,堯天也決定非去不可,何況,他的理由遠遠不止這一個。

“去休息吧。”轉身離去,未作停留。

遙望背影,從何時開始,他對自己產生了轉變?那日醒來後?還是之後自己為他一次次出謀劃策中?不管如何,這都是自己樂見的不是嗎?

隔日,漆黎聯軍與淩依聯軍對壘淮城之外。長魯大陸命運之戰在此拉開……

第一日,初次交鋒。正麵交戰,雙方勢均力敵,不分上下。漆黎聯軍,黎國太子戰亡;淩依聯軍,花羽凡將軍重傷垂危。

“如何?”大帳內,潭度秋難得麵露憂心,眉頭微皺。心愛大將命在旦夕,多少,心裏無法安心。

“你想他無事?”堯天暗暗喘息,努力讓自己淡定。

“你有無辦法?”

“有。”

潭度秋深深看了對方一眼,欲開口,卻不知如何言。

“你們先出去吧,不要打擾我醫治。”堯天轉身,擺弄著一邊的銀針。

潭度秋不再多言,與眾人離開房門。

“堯天,你……”

堯天回頭,看見一臉憂心的東方鴻飛。淡然一笑“怎麽?”

東方鴻飛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這樣的場景好熟悉……”

“是嗎?也許,你的確遇到過。”隻是不同的時間,對著不同的人。

“你……”

“出去吧。有什麽事,等一切結束後再說。”

東方鴻飛無奈的踏出營帳,抬頭,卻見自家大哥,也就是皇上正一臉茫然無措的盯著營帳的門簾。

“大哥?你怎麽了?”

怎麽了?稍稍回神,見是鴻飛,潭度秋略帶苦笑的搖了搖頭。隻有他心底明白,自己記憶中的場景又一次與眼前有了重合。

漫長的等待,潭度秋不顧眾人的勸阻,直直的站在帳外。帳內,堯天滿頭大汗,神力消耗過多的後果就是連腳步都虛浮無力。整個人,蒼白到幾乎透明。

花羽凡,本來早就無藥可救,卻因為潭度秋的一句話,他不惜動用大量神力相救。

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剛欲出帳,卻聽帳外邊傳來一陣喧嘩。

“大哥,求你救救隨吧。他跟隨你多年,怎麽說,也算是你的左膀右臂啊。”

“他自己違背軍紀,擅自出營,理應軍法處置,而今他若能成功回來便當是將功補過,若……若回不來,也是他咎由自取。”中間的停頓,沒有逃過堯天的耳朵,秋不是不在意,隻是在刻意忍耐。發生什麽事了?

掀開布簾,隻見南宮楓與東方鴻飛一臉的焦急,潭度秋卻是一臉冰冷淡漠。隻是,那深藏的憂心沒有逃過堯天的眼睛。

“發生什麽事?”

“你臉色很差。”潭度秋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關心花羽凡,不是回答剛才自己的問題,而是皺眉問候自己的情況。這讓堯天很欣慰。

“無妨。花將軍的傷勢也已經穩定。剛才,你們在說什麽?我似乎聽見了潭隨的名字?”

“是。他擅自出營,前往敵營。隻留書一封,說是去報仇。”東方鴻飛急忙相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若是堯天開口相求,皇上就會答應救回潭隨。

“我們想懇請皇上準我們前去接應,或者能攔下隨也行……。”南宮楓此刻的態度已經與當初截然不同。這段日子,堯天的付出,他都默默看在眼中。

堯天微愣。原來是為了隨?隻是,軍紀不可違,秋也不是不想去救人吧?隻是出於無奈,顧全大局。南宮楓與東方鴻飛與他親如手足,再者又是淩國棟梁,不可或缺的將才,若他們有事,才是真正的損失慘重。

隻是……隨,那個曾經跟隨自己,一心一意想要保護自己的人。他,又怎麽能眼看著對方去送死?當日,潭默與潭回他已然無法挽回,這回,他不想再眼睜睜看著有人死去。

“皇上……”

“你不必說,我不會同意的。”潭度秋臉色一板,“都各自回自己的崗位去。堯天,你下去給我好好休息。”說罷,大步離去。

“你們不必擔心,隨會沒事的。”

南宮楓與東方鴻飛狐疑的看著堯天,不明白他為何會這不諒解樣說。

“相信我。”微笑著點頭,堯天心中早有打算。

還記得初回秋身邊,知道了那些他不在時的過往。憐惜他身在高位的孤獨與無奈,為他人的而憂心。而今,自己能做的,都會盡量去做。他的理由,永遠隻有一個——潭度秋。

是夜,漆黎聯軍的大營突然升起一把大火。火勢來的迅猛,但在及時的指揮下,聯軍沒有絲毫慌亂。而那縱火之人,此刻正被團團圍困在聯軍大營外。

“潭隨,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白離眯起雙眼,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比起數月前,現在的他身形更為消瘦,雙眼微微凹陷,神色木然,仿佛行屍走肉。

“我要殺了你。”是他,就是他殺了回,就是他!還有範衍星,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殺我?哈哈哈哈,你覺得你有能力?”白離大笑,好個不自量力的人兒,尹笑伊啊尹笑伊,你

不惜舍棄性命,用背叛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愚蠢的人的性命嗎?不值,太不值了,也當真可笑。

“我要殺了你。”隻是在陳述一個決定,一句話。潭隨沒有把握,也不打算活著出去。對他來說,回離開的日子,每一天都仿佛生在地獄,飽受煎熬。他想死,卻放不下仇恨,也覺得無顏去見地下的回。所以,即便知道今日前來不過送死,他也依然義無反顧。

“好,你要殺我,你盡管動手。”一個眼色,四周的士兵紛紛像圍著的人攻去。

一個,兩個……五個……十五個……

聯軍的士兵一個個倒下,而潭隨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深。鮮血染遍了全身,可他卻無法靠近白離半步。心底的痛恨化作化作更強烈的攻勢。那種不要命的打法,讓聯軍士兵也不僅嚇退幾步。

“我……我要殺了你。”極限,已然悄悄來臨,人海戰,哪怕武功再高強也終會敗下陣來。可是心底執著的信念,卻讓潭隨依舊堅持著,挺立著。

白離不笑了,眼前人讓自己突然生出了一股肅穆。愛情,真是可笑的東西,卻不可否認,又是這個世界上最叫人吃驚的東西。潭隨,真的能為了笑伊做到這個地步?

“既然這樣,我便給你機會,讓你替他報仇。”抽出身側的長劍,白離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等著對方搖晃的身影靠近。

“殺……”步履不穩,握劍的手也止不住的顫抖。然而,他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

“哼。”起劍,白離剛想有動作,卻被一道白光刺的眯起。再睜開,一瞬間,白離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一人,兩獸,一張琴。卓然而立,羽仙若飄。麵覆銀甲,遺世獨立。而剛才還想著要殺掉自己的人,此刻正安靜的躺在對方的懷中,臉上是一派祥和,仿佛完成了此世的夙願,毫無留戀般。

“你是誰?”

周圍的士兵仿佛都被定格了般,不言不語,不動不行。這人,絕不是普通人。第一次,白離的心底產生了恐懼。

“陳堯天。”

“陳堯天是誰?”從未聽聞過,是哪國有名將領?是江湖中哪位有名人士?

“你的話真有意思,陳堯天自然是我。”臉上雖然笑著,卻絲毫不達眼底。

“你來此有何目的?”

“目的?”重複著對方的詞眼,堯天低頭看著懷中人。運氣神力,柔和的光芒瞬間覆蓋住潭隨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我想你沒必要知道了。”

“沒必要?你也想殺我?”這人,不,眼前的不是人,一定不是人!

“我不想殺你,可是潭隨想。我自認欠他諸多,我若不殺你,他此刻的夢境就會破滅。你可知,他在沉睡前,我下了何種暗示?”

白離看著那唇邊越加深刻的笑容,不僅退後數步,那猶如地獄修羅般的笑容,叫人內心最深刻的恐懼統統蘇醒,無法控製。

“我告訴他,他把你殺了,也告訴他,潭回在遠方等他,隻要他每日開開心心,便有見到他的一天,若他不開心,便永遠也見不到他。你說,既然我告訴他你已經死了,你怎麽還能活著?你說

是嗎?”

語畢,殺意四起。

“宏雷。”輕輕的一喚。堯天繼而將懷中人交予閃絕,揭開琴紗。他要為對方彈奏一曲送別的死亡樂章。

委婉哀歎的樂曲突然盤旋在漆黎聯軍大營的上空。主帳內,範衍星猛地皺眉,心裏突升躁動。

怎麽回事?饕餮的情緒也很不穩定。那樂聲,透著詭異,到底是何人在演奏。

起身,剛想出去一探究竟,門簾卻被一位兵士匆忙掀起。

來人一進來就跪倒在地,顫抖著報告:“皇……皇上,白將軍……白將軍剛剛去處理外營無辜起火之事,而今……而今卻死在了營外……”

“什麽?!”白離死了?白離竟然死了?是誰?是誰這麽做?白離武功高強,怎麽可能被人輕易殺死?

憤恨的辟出一掌,嚇得那稟報的兵士當場昏厥。“潭度秋!”一定是他,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瓦解他江湖勢力,是他一時的疏忽,幾場戰場的勢力,算讓他看清了對方的轉變。而今,範衍星徹底對潭度秋有了重新的認知。原來,他不是君子,原來,比起他來,潭度秋的手段絲毫不亞於他。心狠手辣,不折手段,潭度秋也行!

既然這樣,不如來個了斷,往日的種種,一切的恩怨,統統做個了斷!

“來人!”

“在。”

“傳令,全軍準備出戰。告訴黎皇,這將是最後一戰。堵上我們的所有,明日,我要讓潭度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得令!”

還最後一章……那個結局啊……在我腦中盤旋了N久的結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