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聚集
“你們先逛吧，我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若是有時間的話，來公主府逛逛。說起來，你到了京城也有幾日了，卻不來我這邊走走。若非今日偶然遇上，你這丫頭是不打算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了？”樊玉雲虎著臉道，假裝生氣。
“怎會。隻是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是關於平生坊那邊的乞丐們。您也知道京城如今的天氣多冷，那些乞丐們都衣不蔽體，還有不少的孩子較之安安也大不到哪裏去。見到那些可憐的孩子後，實在是有些不忍心，便想了法子，改善他們的日子，雖然我做的不夠多，隻想好好盡力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因此才讓我一直沒時間登門造訪，真是對不住了。”舞悠然歉然的說道，簡單的說明了緣由。
“想我赤炎國也算是國富民強，沒想到卻還是有那麽多人流離失所，這還是在天子腳下。你放心，需要什麽我讓皇帝給你準備，絕對要讓京城裏的乞丐都杜絕了。”樊玉雲豪氣幹雲的應道，隻差拍胸口彰顯她的義氣了。
“多謝公主的好意。隻是，一味的幫助並非我之所願。這事情我已經與皇上那邊提過了，如何處理也有了設想，就暫且不勞您老費神了。”
“哦，跟皇帝說過了？那倒是省了我幾分口水。不過，若是有什麽地方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好歹我也是公主，這點忙還是幫得上。”
“一定。”
“那你們待會是去……那邊？”
“嗯。安安答應要送禮物給那裏的孩子自己親手做的禮物，我也正好想看看那邊具體安排到如何，之所以過來一趟，不過是為了問點事情，這邊事了，自然是要過去的。”
“那好吧。你們去吧。記得有空的時候要來看我，知道嗎？”
“嗯，會的。”
“記得帶上安安。”
“一定。”
“那你們忙吧，我就先走了。”
“好。”
與樊玉雲在門口分道揚鑣，舞悠然一行人乘坐馬車駛向平生坊，途經一個包子鋪，舞悠然直接讓哈爾將店裏的包子都買下來，正好給人帶過去。
包子太多，一下子不好拿，正好店裏有有裝麵粉的兩個大白布袋，便直接買下來，用來裝了兩大布袋的包子饅頭，放在車子裏趕往破廟。
平生坊那條路上，馬車停在之前停的地方，舞悠然這邊一下車，就有個布衣男子迎麵而來，朝著她躬身行禮道：“請問可是舞大夫？與安安小少爺？”
“你是……”舞悠然並不識得眼前此人。
“小人安陸，家住在平生坊裏弄，因為平日裏消息較為靈通，因此有位爺到了小人的家中，讓小人幫忙暗自破廟那邊的乞丐還孩子們。原本人也不算多，可昨日小姐的舉動被其他地方的乞丐們聽見了，便也趕了過來，此刻破廟那處的乞丐已然遠超了往日聚集的人數。已經達到近千人的數量。較之昨日裏的百來人，足足多了數倍人數，而這還是此刻的狀況，待得更遠的地方的人趕過來，恐怕就不是這個數了。小人早已經得了通知，拿到了小姐與安安小少爺的畫像，說小姐您才是最終的決定人。所以，小人才會守在這裏，希望能夠遇見小姐，詢問該如何處置那些人。畢竟，如今的破廟已經是小姐的私人物品，若是小姐不喜，那些乞丐直接趕走也是可以的，畢竟昨日的那些乞丐們都已經安排妥當，不怕搞混了。”安陸一邊介紹自己，也將自己知道舞悠然與安安的緣由告知，更是提到了聚集而來的乞丐的事情，話語中多少有點不希望舞悠然接納後麵趕來的那些乞丐的態度。
“安陸，能給我說說後麵趕過來的那些乞丐嗎？沒事，就按著你的看法說來聽聽，我也隻是事先聽聽有個心理準備，待會還是要自己親眼看過的，你的意見僅供參考，最終決定的人還是我。”舞悠然柔聲應道，安撫著安陸有些緊張的情緒，讓他能夠放鬆下來回話。
安陸也很驚訝自己的情緒竟會這般輕易的平複下來，不禁對毫無架子可言的舞悠然多了幾分好感。
“小人覺得，小姐還是拿出自己的權利，將如今待在那裏的乞丐都趕走。小姐心善沒錯，可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隨便任人在小姐這裏得了便宜。根據小人多年識人的目光，如今聚集在那裏的人多數都是身強力壯的人，統共分為了三個團體，有著彼此的團體，雖然不能說針鋒相對，可也算不得太融洽的關係。這些人小人一看就知道都是過來打秋風的混混喬裝的。若真的是乞丐，他們因為長年累月的吃不飽睡不好，過著餐風露宿，甚至於還要與野狗搶食的事情，多數若非孤僻便是膽小懦弱，絕對不似這些來的人中那些骨子裏透著混混的味道，一看就不是好人。哪怕真的是乞丐，那也是乞丐中一些專門壓榨其它乞丐的壞人。小人覺得小姐還是不要收留這些人，免得那些人最終成了毒瘤，甚至於得了小姐的好處，還不思進取，反倒是要得寸進尺要求更多。”安陸一一將自己的感受道出，話裏話外都是對現如今那批人的不滿，也有對舞悠然的擔心，怕她心軟，真的吃了大虧。
這般心善的人不該被人那般利用，安陸心中有著自己的善惡衡量標準。
“你說的我記住了，不過我還是要過去一趟，你也說了，多數這兩個字，既然是多數，那就是說其中還是有少數真的需要人幫忙的。安陸，謝謝你的提醒。那些昨日安置的人，如今怎樣了？中午可曾吃了東西？尤其是那些孩子們，那般小，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餓著了。”舞悠然笑著問道，語態依舊還是那般溫溫柔柔的，話裏體現的美好心態令安陸也頗是無奈。
心善而又單純的小姐，唉，果然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呀。
對於安陸對自己的評價，舞悠然可一點都不知曉，即便知道也隻是付諸一笑，隻要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就好，與人為善總好過與人為惡吧。
“那些孩子小姐可大放心，小人安排在小人住所的隔壁，昨日裏哪位大人留了點銀子，有小人家的婆娘燒火煮飯，雖然吃不上什麽好東西，卻是餓不著他們的，小姐大可放心。”
“那就好。安安，你是隨娘親去破廟那處，還是去找你的那些朋友呢？”舞悠然轉身問安安，見他認真的想了想後，開了口。
“娘親，我去見見哥哥姐姐們，昨日還答應給他們禮物的。我想先給他們送去，另外能給我一些肉包子嗎？他們已經很久沒吃肉了，最好多些。以前有幾位老爺爺老奶奶總是舍不得吃自己的東西，總是留給哥哥姐姐們吃，我也想給他們送點吃的，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安陸，你看需要多少帶過去才夠孩子與老人分的，直接從袋子裏分些拿過去。或許銀子給你，你拿去買些帶過去。”
“還是拿一袋過去，分了之後有多，小人再給您送來。”安陸應道，卻是答得有幾分小心翼翼，生怕舞悠然生氣，覺得他是有私心。
“那就拿一袋吧。”一袋的包子也不多錢，雖說幾百個包子早已經超過昨日裏的乞丐人數，舞悠然豈會看不出安陸這般說，隻是擔心兩袋子包子拿過去後，會遇上不好的場麵，若是給糟蹋了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與安安分道揚鑣，舞悠然卻是讓春花秋月跟著安安，隻帶了哈爾隨行。
不帶春花秋月多少因著二人是女子，有些事情若是人多了，效果不一定會比兩人前去好多少，而且，舞悠然有自己的打算，想看看安陸口中那所謂有著混混氣息的乞丐團夥，到底值不值得留下。
舞悠然與哈爾很快就到了破廟所在，舞悠然隻讓他在附近帶著，不讓他過來，讓他視情況辦事，具體辦什麽事情，舞悠然沒說，想考考安陸是否堪用。
隨著舞悠然與哈爾的到來，卻見此刻幾乎是人滿為患的破廟中，所有人都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對於經曆過真正的萬眾矚目的舞悠然而言，這千餘人的注視並未給她帶來任何的壓力。
哪怕這些目光中有不少放著探究的意味。
“咦，今日裏怎會多了這麽多人？這可遭了，我帶來的東西並不多。請老人與小孩拍在前頭過來領包子，諸位年輕力壯的大哥大姐們，還請稍微忍忍，等到派完之後，包子鋪那邊也該重新蒸好了包子，那個時候再拿些過來。還請諸位配合下，麻煩了。”舞悠然開口說道，聲音溫溫柔柔的卻又清晰的傳到聚集在這裏的一群人的耳中。
破廟有瓦片遮擋搞定地方不大，可空地卻是不小，容下這千餘人並不是難事。
舞悠然在說話時，也觀察著四周圍的變化，這裏大人小孩老人都有，可是小孩與老人還是婦孺都屬於弱勢群體，聚集在一個小角落，根本不敢擅自過來，隻是目光偷偷的飄向破廟正殿的方向，泄露出畏懼的目光。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