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可惡
“價值幾何？或許千金，或許一文不值。我並不記得有什麽玉佩。或許以前有過，或許根本不存在，我曾經失了記憶，如今也隻是略微記得些許，根本無法分辨你話中的真偽。”
“祥嫂也擔心你年幼會被人誆騙，在臨終前交給我一張玉佩式樣的圖樣，小姐可以試著想一想，或許會有印象。”男子說著從脖子上摸出一個用牛皮紮好的小袋子，小心翼翼扯開袋口，從裏頭抽出一卷折疊後卷起來的紙遞給了舞悠然。
舞悠然盯著那一卷紙，並不急著接過來，而是反問道：“你這般輕易交給我，就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算是空也無所謂了，你若是真有一份良心，當我將所有事情說完之後，應該不會拒絕我的條件。”
“你倒是挺有自信的。”
“那不是有自信，而是看開了而已。”
“那好，我倒想聽聽你所謂的秘密的另一部分又會是什麽。若是真的值得，而你要求的人又是罪有應得該受你處置，我也不是不能答應幫你的。”
“多謝。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剩下的事情是什麽。那便是前不久被帶走的已過世的夫人的遺骸其實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人。而真正的夫人，早已經在當年被偷龍轉鳳，直接讓二夫人掉了包丟去了亂葬崗。至於棺材裏的女屍，不過是隨便找來的一具屍體罷了。你若是為人子女，就該為你娘收回真正的遺骸。”
“什麽？亂葬崗？”舞悠然驚呼出聲，眼珠子瞪大老大，怎麽也沒想到竟會出現這樣的變故。而且竟會是肖涵靜這位出身大世家的女子會做的缺德事。
人都死了，居然連屍體都不放過。讓人曝屍荒野，該死，可惡，天殺的。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說的話並非謊言，用來蒙騙我，隻為了達到你的目的。”舞悠然沉聲道，畢竟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甚少會有人做到那種程度。連死人都不放過。又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用得著這般狠辣，連死人都不給安息。
“這就要看你自己來判斷了。我並沒有證據，因為這是我家婆娘所見，隻是她生性膽小，與我說了之後。便讓我製止，不許她隨意亂說了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別提那時的童家並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惹得起的。隻可惜，天意弄人，她最終卻是讓童家人逼死。大小姐。我知道的都跟你說了，若是不信你大可到亂葬崗翻找一番，後續可以尋到夫人殘餘的遺物。當然隻是不一定而已，我也不敢保證。今日該說的都說了。我也不強求您什麽。若是小姐可憐我這個孤苦之人，可否將童安這個狗奴才交給在下處置，讓我報仇。哪怕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突然跪下的雙膝，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子說完這些後低下了他的頭顱，給了舞悠然這麽一個承諾。
“你叫什麽名字？”
“張興榮，家住城外小木村，距離此處並不遠，也就二三裏路的路程。”張興榮道。
“若是我要找你……”
“大小姐直接來此處就好，如今我已經不可能回小木村，就住在不遠處的破山廟。雖然不大，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有片瓦遮頭的地方。隻要大小姐派人來到此處或是直接去山廟走一遭，我自會現身一見。”張興榮心平氣和的說道。
“嗯，這事情我暫且記下了，若真如你所說那般，肖涵靜那個女人真的連我娘的屍體都不放過，還有那般糟蹋，你的要求我應下了，童安送你處置，不過，你自己也要有心理準備，畢竟殺人終歸是犯法之事。若是讓人捅了出去，你也難逃償命的下場。”
“明白。若真的如此，能夠手刃仇人，興榮無悔。”張興榮應道，隨後起身離開。
隨著張興榮的離開之後，舞悠然自然而然也帶著人乘車離開了這處無名的小村子回了萬德縣城。
回到萬德縣城後，舞悠然一行人並非回童家，而是直接來到了縣城內一家酒樓，上了樓上包間。
點好飯菜後，讓夥計送上來，便吩咐沒有必要不得打攪，直接將門反鎖了。
“悠然，你出來之前便說有事請我幫忙，可都到這會了，你都還未說出要我幫什麽，該不會這還是這般陪你走一遭而已吧。”秋玉茗不忙著起筷，這般問道。
“不忙，吃過之後再說不遲。”舞悠然應道，示意秋玉茗先填飽肚子，自己親自喂著安安吃飯，氣氛倒也頗是輕鬆。
一餐飯後，秋月率先離開包廂，春花讓夥計收拾了桌上的殘羹剩飯，取了酒樓中的茶具，用自備的茶葉為舞悠然與秋玉茗衝泡香茶。
吹了口熱騰騰的茶水，聞了聞茶香，舞悠然淡然的坐在那，一口一口的喝著茶水，根本一點都不著急。
秋玉茗見舞悠然這般，也放鬆下來，慢慢的等她開口。
這般的情況一直會持續到秋月歸來後，方才打破。
隻見秋月身後隨著一個布衣男子入了包廂。
“屬下給小姐請安。”布衣男子一進來就朝著舞悠然單膝下跪行禮，口中尊稱她一聲小姐。
“不必這般多禮。說說你知道的事情。”
“是。”布衣男子起了身，立在一側開口道：“童宇崇，童家當家人，在外有三處莊子、二十一間鋪子分布在萬德縣城、望郡郡城、蜀郡郡城以及江城，其中十一間為萬德縣城的鋪子，三間雜貨鋪，四間間藥鋪，剩餘四間為外租的鋪子，剩餘十間鋪子，望郡郡城有兩間，一間作為陪嫁給了四小姐，都是綢緞鋪子，小有規模，每年盈利至少一萬兩以上，蜀郡郡城四間鋪子，三間為藥鋪，一間是首飾鋪，另外四間在江城，不過那四間鋪子已經變賣，隻等銀子到位便可交割。至於三處莊子，多為外地的莊子，價值在十萬到二十萬兩銀子不等，是早年卓家的產業歸於童宇崇名下，是童家能夠一直風光的重要來源之一，不過現如今童家的狀況算不得太過樂觀，這三處莊子的收益還是那二十一間鋪子，不，這會應該是二十間鋪子的開銷，還有填補其它方麵的虧損後，每個月裏倒也有額外的五千兩銀子收入，勉強維持著童家表麵的風光。原本童家也不至於那麽快就落到這種地步，隻不過是因為打點京城那邊的官員，讓兩個兒子在太醫院出人頭地，才有了江城四間鋪子的變賣之事。”
“現如今童家最掙錢的是哪門子生意？”舞悠然問道。
“除去山莊之外，就要數藥鋪的生意最好了。畢竟餓死的駱駝比馬大，這童家好歹也是醫道世家，哪怕沒落了，多少還有點名聲，這藥鋪經營方麵，還是挺不錯的。裏頭的大夫本事倒也有幾分，有幾個明醫級別的大夫坐鎮，在這小小的萬德縣城來說，已經足夠吃下一塊不小的利潤了。”
舞悠然勾唇一笑，轉而望向秋玉茗，道：“玉茗，這不，我請你幫忙的事情便是與這藥鋪有關的。”
秋玉茗眉梢一挑，“你讓我在這裏開藥鋪？”
“以你的醫術，若是真的開了藥鋪，坐堂開診，還不橫掃整個縣城。屆時童家的藥鋪不想倒閉都難了。當然，我知道你抹不開麵子，不自己動手也沒關係。相信你在這方麵的人脈定然頗廣。找來幾個名氣大些的朋友坐鎮也好，正好這藥鋪我早已經讓人事先準備好，現如今缺的就是人。地方與藥材方麵，藍家商行已然為我準備妥當，隻等人來，便可正式開張了。”
“早就準備妥當了。你這豈非是早已經挖好坑等著我往下跳。”
舞悠然眉眼帶笑，把眉梢一挑，問道：“那你是幫亦是不幫呢？”
“都上賊船先應承你了，我還能夠說不幫嗎？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幾個歸隱的長輩，雖說他們醫術不如我，可實打實的都是鬼醫級別的大夫，隻是喜歡過些田園生活，圖個清靜。我寫封書信過去，相信這點麵子還是能夠給的。不過，我能夠請人過來，但是能夠逗留多久，可就不是我說的算了。”
“沒關係，隻要有你在，我還擔心他們會隻逗留幾日便溜走嗎？隻要能夠留個半月時間，已經足夠整垮童家的那幾間鋪子的一半，剩下的人我另外想了法子去請了兩位同樣是鬼醫級別的大夫過來，相信這兩位到來之後，足夠堅持到我把童家在萬德縣城的藥鋪弄得全部關門的。”
“原來你早已經有了計劃，居然還讓我幫忙。”
“嘿嘿，這不是為了能夠盡快開張，然後搞定童家在城裏的藥鋪嘛，若是我請的人與你請來的人一並到來，那可就好玩了。至少能夠縮短預期的時間給予童家打擊。當然，我才不是專門一個地方下手，還有別處地方也不會放過。先斷了童家的資金來源後，我就不信童宇崇為了兒子那還未搞定的前途，將得手的銀子立馬撒出去，而不是拿來自救。哪怕他真的狠下心來破釜沉舟也沒關係，京城那頭，尤其太醫院那裏，就算你不做院使，威望還是有的。一句話的事情就可以讓那兩個草包直接被塵封，一輩子休想有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