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人命
舞悠然笑了笑，對於秋玉茗所說的支持，什麽表示都沒有。
一餐早點吃得還算融洽，院門外幾度太醫院的人前來求見，都讓拒之門外。
人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忙得那叫一個焦頭爛額。
現如今穹天關的城門已經緊閉，禁止出入。
有事情都是在城牆邊以喊話傳達，需要的東西直接從城裏送出，丟在城門口，待得城門重新關上後，方才允許對方過來將東西拿走。
可以說，整個穹天關此刻的氣氛非常壓抑。
而城裏一旦發現發燒感冒，疑似疫症的病人都是直接被送出城外，讓外麵的太醫院禦醫們診治，哪怕不是，都直接送去了另一端的臨時營地中，交給那邊的人處理。
就在穹天關這邊疫病傳播開時，百裏外的天麟關外狀況也不見得多好。
秦中玉已經兩天兩夜不曾合眼了。
自從舞悠然那日離開之後，被留下的藥材繼續使用，並未銷毀。
而隨著這些藥材的使用過後，染病的人越來越多，而且每個病人生病的狀況都是那般的類似，如今已經有過百的病人因為藥石無用而死去，光是死屍的處理就讓人看得心裏難受的很。
士兵不是因為戰死沙場，而是因為他們硬是要留下那些藥材的緣故，而從小小的病症變成了取了性命的疫症，秦中玉哪怕是以一敵十，也沒法救得了那麽多人。
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導致病症的強弱也有所不同，貿然都用同一種藥的結果，就是有些病人對藥方中的某一味或是幾味的藥材有所抵觸。結果導致了無辜的死亡。
禦醫也是人，病人太多，哪怕是禦醫也有部分染了病倒下，根本無能為力。
而最大打擊人的卻還是檢查到一切病源竟是因為他們執意不肯銷毀的藥材擴散開來的，這才是讓那些禦醫更加的崩潰的願意所在。
秋肅清與林開動兩位院判，當拿到檢查的結果後，可想而知他們的心情。
“師父。還沒聯係到小師妹嗎？”秋肅清來到秦中玉的身旁。不由這般問道。臉上是深深的疲憊。
“現在不是找不著得到的問題了，而是穹天關根本進不去，想找人有點困難。更別提。我也托了人幫忙，隻可惜至今未曾有消息。若非沒找到人，那就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找她。如今回想當初的猶豫，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會如此。哪怕親自毀了那批藥材，然後不做這個太醫院提點都好。也不至於鬧得如今這種狀況。”
秦中玉悔呀，可後悔能夠讓事情重新來過嗎？
“秦大人，快隨屬下去客棧。”突然闖入的侍衛，將秦中玉從悔恨中驚醒。抬眼望向來人忍不住露出驚愕之色。
“柳侍衛，你不是隨著皇上，怎麽……”
“皇上病了！”柳侍衛沉聲道。那神色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走！”秦中玉怎敢怠慢，藍九天貴為九五至尊。居然生了病，而且看侍衛的態度絕對不簡單，按理說若隻是普通病症，根本毋須這個急急忙忙找他，可見事態的嚴重。
趕到天麟客棧時，客棧外早已經被官兵包圍起來，閑雜人等都被清理幹淨，讓天麟客棧頓時清空，隻留下客棧裏的基本人手。
每個人都顯得小心翼翼，明顯是知道了客棧裏住著的人是誰，不敢有任何的差錯，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各個人都謹言慎行，能不多說話的就絕對不多說，多說多錯，少做少錯。
來到天麟客棧中，藍九天最初定下的那個院子，秦中玉一行人入了藍九天的房間。
隻見此刻的藍九天原本英俊的麵容，此刻蒼白一片不說，顯露在外的手上，有著一道刀傷，雖然並不深，卻是已經出現了潰爛的症狀。
身體有著些許的浮腫，與如今那些病人的症狀相同，伴隨著咳嗽聲，隻是較之關外的病人，藍九天的狀況明顯更嚴重。
看到藍九天的第一眼，秦中玉就肯定了他的狀況，二話不說，先把舞悠然之前預留下的藥，倒出一粒喂藍九天服下。
這藥除了能夠讓人增強免疫力不易染上一陣之外，還有著延遲病情發作的作用。
藍九天的狀況明顯不太妙，秦中玉二話不說就給他喂下了兩粒，至少可以減輕症狀，留出更多的時間尋到舞悠然過來救人。
服下藥的藍九天，狀況明顯好轉了些許，下麵送來的小米粥已經能夠下肚。
吃了點東西後，藍九天也有了說話的力氣。
“秦老，你的醫術又高了，這藥甚好。朕服下後已經舒服了不少。”藍九天道。
“皇上，此藥雖然能夠減輕您的狀況，卻不能徹底根治。而且此藥乃是悠然親手調配之物，若說誰人能夠治得好這個病，短期內恐怕隻有悠然一人。也隻有她有此能耐。另外，臣有罪，讓天麟關出此亂子，還請皇上治罪。”秦中玉說著隨之跪下。
“皇上，臣等亦有罪，請皇上一並治罪，與秦大人無關，皆是臣等無能。”
秋肅清與林開動也隨時跪下，替秦中玉求情。
“起來吧，這事情怪不得你們。大家都一片好心，隻是沒想到好心辦壞事罷了。這事情暫且不提，你們還是說說解決之道。”藍九天擺了擺手，不欲在此事上糾纏不休，轉移了話題。
“臣以為，還是盡快尋到悠然歸來，畢竟她既然能夠治得好金國的百姓，定然也有法子治好皇上染的病。隻是這孩子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平息藍冰國與赤炎國準備對金國動手的事情，臣恐這孩子會以此為要求，換取治好皇上您身上的病。屆時還請皇上能夠顧念這孩子一切皆是心善之舉，能夠饒恕她的冒犯。”
“秦老，你不必多說。這事情朕心中有數。若她真的以此為條件。若是她能夠也同樣答應朕一個條件，答應下來也不是不行。至於怪罪，也說不上怪罪，這事情她最初就不曾隱瞞，朕亦是知曉的。不過，如今赤炎國那邊的狀況可不比這邊好多少，隻怕這人未必能夠這般順利的找來。”
“皇上的意思是……”
“先禮後兵吧。且先尋到人詢問了意思後再議。若是對方不放人。搶了便是。”
“臣立刻去辦。”秦中玉道。起身準備離開，卻是讓藍九天喊住了。
“秦老，此事您老親自走一趟如何？畢竟悠然算是您老認下的幹孫女。以這個身份，相信那邊至少不會為難你。甚至還能夠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臣領命。”秦中玉從藍九天的房裏離開之後，秋肅清忙開了口。
“師父，您真的決定要去一趟穹天關嗎？”
“君命難違。我這是奉旨辦事。正如皇上說的，悠然不會讓我這個老頭子有事的。我不在的時間裏。你們可要好好照看著。悠然之前住的院子裏那些藥，都看好了。隻有緊要關頭與重要的人方可拿去服用，抑製病情的惡化。尤其當皇上的狀況，你們更要注意。最好隔一日讓皇上服下一粒藥丸，一直到我帶人回來為止。”
“弟子明白！”秋肅清與林開動異口同聲，這事情已經無法更改。也隻能牢記下交待。
第二天一大早，秦中玉坐著馬車。隻帶了一個侍衛駕車前往穹天關。
百裏的距離沒遮沒攔的，倒是不曾花費太多的時間，就到了關口。
緊閉的穹天關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入內的，秦中玉二人在外麵就讓攔下，在亮了自己的身份牌子後，秦中玉被慕容燁迎到了他的營帳。
“見過慕容將軍！”秦中玉對著坐在主帳桌案處的慕容燁微微彎腰拱手行禮道。
“老爺子無需如此客氣，您是悠然的幹爺爺，也是我的長輩，這禮節就免了。就不知道老爺子今日到此有何貴幹？”慕容燁道，態度方麵不會刻意的熱絡，又不至於太過冷落。
“實不相瞞，我是來找悠然前去一趟天麟關，有位她的朋友，需要她的幫忙。還請將軍能夠幫忙轉告一聲，就說仇公子已經歸來，隻是遇上了一些麻煩，想能得到她的幫忙。”秦中玉說得婉轉，刻意隱瞞了藍九天的身份，隻以當初他的化名來稱呼。
可對於藍九天的真實身份，慕容燁早已經清楚，更何況，能夠讓秦中玉這麽一位太醫院提點，貴為聖醫級別的大夫親自到來尋人，恐怕這藍九天是染了疫症，而且病得不輕，不在秦中玉的能力範圍之內，方才會孤身一人到此來找舞悠然。
“老爺子，你若是早幾日來找悠然倒還好，可如今來找恐怕就有些麻煩了。”
“怎麽說？”秦中玉費解的望著慕容燁。
“前日裏鬧了些不愉快，如今營中的狀況，相信老爺子也不陌生。不單單是悠然惱了，甚至於原本的提點大人都因為我們對某些事情的隱瞞而不快，至少三日內，驛站裏派了不少人去求見，都被轟了出來。能否見到人，傳到話，我也不敢保證。如今這般田地，還真是應驗了悠然那句自作自受。隻可惜，吾等亦是臣子，上麵的意思卻是不好違背。害得如今連累老爺子的事情可能被耽擱，實在是抱歉。”慕容燁無奈的說道，有些事情情非得已，哪怕是不想，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也不是一句想不想就可以推諉的責任。
“若隻是幾日的耽擱倒也無礙，我那邊還能夠堅持下去，隻要能夠把話傳給悠然，其它的都不算問題。”秦中玉來之前多少也聽聞了點消息，倒也不覺得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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