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依仗
“我憑的是你們想要嫁的人,心裏隻有我一人。這便是我的資本。”
舞悠然淡淡的一句話,恍若居高臨下的神靈在俯瞰著地上的凡人,說著因為我是神,你們的生死由我決斷的話語那般,顯得平靜而理所當然。
薛晴雨與木芸萱的臉色無疑是難看至極的。
二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舞悠然會這般不給麵子。
她們都這般服軟,不顧自己的身份求她了,可她的回答卻是這般的冷酷無情。
“悠然……”慕容燁欲言又止的喚了句舞悠然,確實被她把眼一瞪,止住了未完的話語。
“阿暉,你莫非是心軟了,想要娶她們進門?”舞悠然微微眯眼,用著危險的語態問道。
慕容燁識趣的閉了嘴,戲配合的差不多,基本上已經將問題的決定權綁在了舞悠然的身上,剩下的已經沒必要再多說了。
一個被妻子誤會而生著悶氣的男人,在一見到深愛的妻子稍稍服軟後,就什麽氣都沒了的男人形象,無疑就是慕容燁此刻的角色詮釋。
“你們是女兒家,不管喜歡什麽人都好,要懂得矜持,知道嗎?”舞悠然將木芸萱扶了起來,為她拍了拍裙擺上的皺褶,輕聲說道。
“我要回紫之院了,你是繼續留在這裏享齊人之福,還是隨我一並回去?”
扶起木芸萱後,舞悠然轉頭問慕容燁。
“自然是你去哪,我便去哪。”慕容燁應道。
“那就走吧。”舞悠然說著率先走在前頭,慕容燁落後一步,壓低了嗓音,在二女麵前道:“之前真是對不住,我隻是想氣氣她。除了悠然意外的女子,除非她要求,我是不打算再收了。還請見諒。你們值得更好的男子嗬護,那個人或許不會是我。”
慕容燁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趕忙追上舞悠然的腳步,與她並行而走,,顯示出自己對她的尊重,以正妻的禮節待她。
大陽台上,薛晴雨與木芸萱目送著慕容燁與舞悠然消失在藍之院的院門外。
一陣碗碟酒壺與掀翻桌案的聲音隨之響起,薛晴雨如同發怒的小獅子一般,將入眼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哪怕是木芸萱之前撫琴的那把琴,也讓她抱起,狠狠朝著樓下砸去。
若非底下的丫鬟見機得早,閃得快,這會怎麽著也要有這麽幾個要被琴台與琴砸傷的。
“可惡,可惡,可惡。”薛晴雨一臉怒色吼道,隨後把臉一轉,望向了木芸萱,狠狠的道:“這就是你說的辦法?你說隻要咱們服軟,給她幾分麵子,自然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入主這裏,當慕容謹的妻子。可你剛才也看到了,且不說這慕容謹對我們根本就沒那個意思,就算有一點意思,隻憑借那個現在叫做舞悠然的女人之前的態度,我們想要進門豈非是白日做夢了?”
薛晴雨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兩眼通紅。
“不行,我絕不坐以待斃。我就是要當慕容謹的女人。從現在開始,你若是沒興趣變變法子,那就各按各的想法行事。我就不信,以我的身份,若是與慕容謹生米煮成熟飯後,他敢不認賬,接我進門。”
木芸萱把眉頭一蹙。
“雨兒,你冷靜點。這種話是你這麽一位堂堂的縣主姑娘可以隨便亂說出口的嗎?若是話傳到皇上或是太後耳中,你的縣主身份立馬就會被撤了。甚至於連帶我也要因你受了牽累。這種糊塗主意,你往後最好少想,更不要去做,那對你沒什麽好處。”
“我不管。這幾日裏,都是按著你的意思來辦,我都受夠了。前日裏本想讓她出糗,可你也看到了,她跳舞比我還好看,連你都琴技都在她的舞姿上稍遜一籌。原本想讓她出糗,哪想到險些是自己出糗。昨日裏二人居然都去了蘇城,雖然孩子留在莊子裏,可是一想到他們是兩個人單獨相處,我就不舒服。隻要能夠名正言順的進來,我豁出去了。你願不願意一起,一句話的事情。”
薛晴雨直勾勾的盯著木芸萱,大有她若是不與她合夥,立馬散夥的架勢。
看著如此的薛晴雨,木芸萱突然覺得,最初約她一起合作就是個錯誤。
她不該找個完全沒耐心的人當合作者。
不過,現在對方送上門的機會讓她推遲,木芸萱倒也不遲。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我也就不勉強你了。就各按各的辦事吧。”
“好,這可是你說的,咱們各按各的法子行事。希望你不要來幹涉我。”
薛晴雨說著轉身入了屋裏,留下木芸萱一人站在亂七八糟的大陽台上,不知在想什麽。
紫之院中,舞悠然與慕容燁從藍之院回來,一路之上那些下人們勤快的上前行禮打招呼,熱情的與來時截然相反的感觸,還真是懂得見風使舵。
“你的要求我都辦好了。若是她們纏著你,想要讓你娶她們,你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完全可以將我拿出來當擋箭牌。加上我之前的態度,相信她們不會太過糾纏於你。隻是,你準備什麽時候離開?”
“不可能立刻就走。至少也要緩個兩三天後,再開口。”慕容燁落座在廳裏,一臉輕鬆的應道。
“我已經給你開了個好頭,剩下的就是你自己需要處理的問題了。若是這樣你都沒辦法搞定她們,我隻能說聲抱歉,我也無能為力了。”
“知道了。這事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我也會清楚的記住的。”
“我豈會不知道老生常談的無趣。提醒提醒你隻是為了讓你不至於疏漏什麽,出了岔子壞的也是你的事,我無所謂。你我之間,若非中間還有個安安,最多也就是普通朋友的關係。能夠給你這般善意的提醒,你就該偷樂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榮幸可好?今天你回來的倒是比往日早,難道你那小鋪子沒事幹了?”
“你才沒事幹呢。我是把事情都處理妥當後才回來的。若非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會不會等我等得太久,我還想多看幾個病人再回來。”
“還看呀。昨日裏還沒看夠?”
“那能一樣的嗎?”舞悠然不禁翻了個白眼道。
“有什麽不一樣的,還不都是病人。”慕容燁悶悶的應道,對於舞悠然的話實在無法恭維。
難道平日裏看的病人還長三頭六臂不成?
還不都是兩個眼睛兩個耳朵一個鼻子一張嘴,哪有什麽不一樣。
舞悠然張了張嘴,卻憋不出一句話來。
藥醫係統的事情僅限她本人知曉,這理由還真的不太好解釋。
若是在扯上尚雲天,估摸著這個男人又該有意見了。
算了,還是別自討沒趣了。
“對了,你之前幹嘛突然讓我叫你阿暉。這真是你的名字?你之前的理由不是說笑的?”舞悠然忽而想到那個突兀的稱謂,不禁借著轉移話題的機會,滿足心中那一絲好奇,開口詢問道。
“這怎麽可以亂開玩笑,阿暉確實是我的小名,自小便是這樣稱呼過來的。”
“原來如此。那你的哥哥與弟弟呢?他們是不是也有與你類似的小名?”舞悠然不由這般問道。
“問這個做什麽。你隻要知道安安的親爹是慕容家的阿暉,那就可以了。其他人記不記都無所謂。”慕容燁沉聲道,不想過多糾纏這個問題,轉口問道:“昨日的事情如何?十萬兩白銀的藥材錢,夠不夠?若是不夠,可以直接問管家支取,就說是我答應的。”
舞悠然不由翻了個白眼。
“一個普通的百姓,骨傷治療,花在藥材上的銀子,嚴重的從治療到痊愈,十兩銀子綽綽有餘,這還是藥鋪買藥,請大夫的花銷算進去才有這麽多。其中大夫的診金就占了至少十分之一的銀子,也就是一兩銀子,在家會上藥鋪需要盈利,在藥材上至少有個二兩銀子的收入,也就是說,扣除中間的盈利與診金,平均到重症骨傷患者的頭上,從治療到痊愈,七兩銀子綽綽有餘,甚至隻需要五兩銀子便足夠了。十萬兩銀子,每個人五兩還說,那足足是二十萬人的治療費用。你覺得昨日裏看的病人有二十萬人之多?更別提,有些隻是皮肉傷,一點金創藥就可以搞定。別說十萬兩銀子,能花掉一千兩的藥材錢就算厲害的了。還十萬夠不夠?你有錢沒地方花呀,還想捐獻一些出來不成?若是如此的話,我代勞苦大眾感謝慕容莊主的慷慨解囊。”
一句句埋汰話說得慕容燁直摸鼻子。
“我就問一句,需要說那麽多來反駁我嗎?”
“難道我有說錯?”舞悠然眉梢一挑,把眼一瞪,涼涼的問道。
“是我說錯了,行吧。這事就到此為止。咱們誰也別說誰。這事情就算過了。那十萬兩銀子你是決定拿銀子還是讓管家直接兌換成藥材?”
“銀子拿在手裏頭礙事,還是都換成藥材吧。就按著之前給你們的清單中的藥材分批次送來。我標注了重點的藥材是需要大量消耗的,所以采購的時候,這些草藥的數量要控製好,可不能亂了,不然會少救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