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自己曾經上過這島嶼卻從又未見過海盜首領?你關於他本人的情報也都是道聽途說?

猜老板,你莫非是在拿我開心嗎?”

身邊溫度驟降,一瞬間無數殺氣把猜信緊緊包裹,好似連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他都快要哭出來了,今天才終於體會到向導這活計真的不是人幹的,尤其是給中原人做事。

這些人都不講道理的,想他猜信在這南洋混了這些年總算是薄有聲譽,可是現在倒好,一條小命懸在人家手中。

正似那案板上魚肉,任人宰割呀。

不提心中委屈無處哭訴,趕忙辯解道:“小人雖然都是聽旁人所說,但保證句句屬實,這海盜首領頗為狡猾。

縱橫海域十多年,打劫商隊千百起從未失手,手下賊兵亦有數千人,乃是南洋海域最大的毒瘤。

但卻始終無人能夠剿滅他,自有其高明之處,不過,這次想來自知不敵大人天威,所以才躲進林中不敢出來吧。”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拍秦一馬匹,對旁人投來的鄙視眼神,猜信直接給無視了,他已知曉,秦一乃是諸人裏說一不二的首領。

隻要巴結好他,自己的性命才能得保無礙!

猜信這頭肥豬的話中定然有水分,但秦一也聽出了一些玄外之因,能夠橫行十多年且一直保持神秘身份已然不能再用簡單二字形容。

抬頭環顧四周地形,秦一心中越發肯定先前的猜測。

這賊酋果然有些不俗,竟然懂得誘敵深入,故意讓出岸邊令敵人放鬆警惕,又不惜犧牲百多名手下性命來徹底麻痹己方。

想來真正的殺招應該就在這島心深處。

“哼,好一招請君入甕。沒想到在這萬裏之外的域外蠻族中竟然還有這等妙人,若是換做旁人恐怕還真的要乖乖的落入陷阱了。

倒是有趣,本座就陪你好好玩玩。”

跟老子玩陰地,秦一定會讓這個尚未謀麵地海盜首領親自領教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狠辣邪惡。

“我們退出去吧,已經沒必要搜索了。”

“咦?大人,我們就這樣離開,那財寶……?”

身邊一個親衛聞言大訝。

看來對秦一早先所說的財富女人仍舊是念念不忘。

“嗯?難道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小人該死。”

被秦一眼眸一掃,那親衛立刻嚇得渾身一顫,再也不敢羅唆。

這次遠征從始至終得到了宋缺的全力。為了操控船隻宋閥從家族中也抽調了許多優秀的年輕子弟。

宋虎正是專門安排在秦一身邊輔助他帶兵的人才,按血緣他與宋玉致有姑表之親,本身能文能武,性格堅毅果決。

猶善練兵。頗有古之‘陷陣’遺風。

秦一幾番觀察大為欣賞,對其善加寵信。

秦一知道自己不是神,什麽都是萬能的,亦知曉自己的缺點,像是練兵布陣就非他所長,也樂得放權。

真正的上位者不需要能征善戰。隻要知人善用就足以。

秦一自認為以他地能力比幾百年前那個建立大漢朝的流氓要強的多吧。

宋虎是員幹將,但卻並不適合陰謀算計,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追問緣由。

秦一愛屋及烏,聞言笑吟吟的說道:“對方首領是個聰明人,知道硬拚絕非我們對手,所以,隻好憑借地利之便與我們展開周旋。

現在是敵暗我明,對於地形環境我們也一片陌生,擺明著要吃虧的事情傻子才會幹。我的兵不是這樣損耗的。”

宋虎一點就透,點頭說道:“果然狡猾,卻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不過,就這樣離開似乎有些……”

秦一哈哈笑道:“宋將軍是想說本座虎頭蛇尾吧。”

宋虎趕緊低頭,沉聲說道:“屬下不敢。”

秦一拍著宋虎寬闊地肩膀。灑然笑道:“若是玉致在此定不會有此一問,想要算計我秦一,對方還沒有這個資格,出了林後,給我點燃火油。

哼,既然想當縮頭烏龜,那我就把這‘龜殼’給它燒了,看還怎麽躲藏。”

秦一的聲音很淡,但聽在宋虎耳中卻忍不住心中一顫,好似一團冰冷的殺氣瞬間攫住了自己的心髒。

秦一的冷酷。他隻是輕皺了一下眉頭,旋即一臉淡漠

宋虎平生最崇拜的人就是宋缺,因此被他性格影響的也最是深厚,對於外族人他有種天生的排斥。

秦一一直在觀察宋虎的反應,心中暗自點頭。

“這小子不錯,以後可以交給他去做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

秦一時間很緊,他也沒空與一個狡猾地海盜首領玩捉迷藏的遊戲。

幾千個蠻夷的性命在他眼中與路邊的螻蟻亦沒有太大的分別,隻是一把火,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結果。

這片島嶼上地山林確是不少。

不過。秦一卻始終相信一句話,水火無情。

任何東西。隻要一把火就能夠輕易付之一炬。

如猜信所說,這島嶼周邊都是暗礁,固然能夠防止別人輕易登陸,但換一個角度考慮,這亦阻止了島上人逃亡的道路。

你說遊水?

那你的腦袋一定是提前進水了,茫茫大海,杳無人煙,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唯獨不會發生奇跡。

哪怕你是超人,隻要你沒了體力,轉眼就會被狂暴無情的海水吞噬。

秦一相信若那個神秘的海盜首領真的足夠狡猾的話,那他絕對不會繼續停留在山林中固守待援。

因為的結果隻能是等死。

秦一這把火放的很有分寸,暫時避開了中心的大路,火焰從兩邊點燃,然後慢慢向中間匯聚。

就像是兩條憤怒噴發地火龍,遙相呼應。

當二者碰麵的那一刻就宣告奏響了島上生命徹底滅絕的終止苻。

而現在唯一能夠躲過這場災劫的隻有中間這條順暢的道路。

秦一此刻顯然心情不錯,甚至一臉有趣的看著越燒越旺的山火,耳中似乎隱約傳來絕望的哀嚎。

最終沒有讓他失望,前方林內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然後就是千百個男女滿臉驚慌地從林內跑了出來。

看著圍攏在岸邊一個個身著鎧甲麵含冷笑的不速之客,那些女人首先慌亂起來,驚叫著想要退回林內。

但迅速燃燒地火焰卻又讓她們望而卻步。

正是千有餓狼,後有猛虎。

膽子小的已經忍不住哭泣出聲。

秦一扭頭對宋虎笑道:“看來我們的‘朋友’還是很合作的,這不都乖乖的出來了嗎。”

又轉身叫過猜信,吩咐道:“現在,你可以把那個首領給我找出來了。”

猜信望著麵前雞飛狗跳的海盜眾,苦著臉說道:“大人你還是殺了我吧,當初上島我連那首領的聲音都沒有聽過,這讓我怎麽把他找出來。”

秦一臉上不置可否,給宋虎施了個眼神。

宋虎立刻會意,走上前去,狠狠的一腳把猜信踹到地上,罵道:“沒用的東西,回頭再收拾你,來人,給我把這些人全都抓起來,任何敢反抗的都格殺無論。”

老實說這些留在島上的海盜還真是烏合之眾,又是人心慌亂,根本就不是華兵的對手,很快就被重新聚攏在一塊。

踩在岸邊的沙地上,秦一望著這些人,對猜信說道:“給我翻譯,讓他們首領最好自己乖乖的站出來。

不然我就殺人,殺到他出來為止。”

猜信剛挨了一腳,卻很不湊巧的撞到了一塊突起的岩石上,把門牙也撞斷了一顆,疼的額頭直冒冷汗,卻不敢有半點怨言。

他已經領教了秦一的喜怒無常,什麽身份地位,在這廝麵前就是個屁,惹得他不高興隨時就會要自己小命。

扭動著肥胖的身軀,顛顛的走到一眾俘虜麵前,唧哩呱啦的說起來。

有時候講道理遠不如威脅來的效果明顯,尚未等猜信完成他的翻譯工作,一個體格墩實的漢子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對秦一怒目而視。

“哦?你說他就是海盜首領?很好,把他帶過來。”

男子隨即被押到秦一麵前,雙目怨毒的瞪著秦一。

秦一神情一動,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我實在無法相信你這般人物會想出這樣的計謀,把他拖下去,先殺十人,看來我們的首領仍然很矜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