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半妖,還是夢齊魯發??

晨光灑進獸皮做成的帳篷中,小金虎憨厚的睡著,不時打幾聲鼾聲。

青兒去準備早餐,我坐在皮製地毯上,神情還是有點恍惚。

門簾被從外掀起,燁芲捧著熱粥走進來。

米,是我在離開落草族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我向他身後看了眼:“青兒呢?”

“我讓他先休息去了,你昨天晚上不知道怎麽了,大喊大叫的,把大家折騰的夠嗆!”燁芲寵溺的對我笑道。做到我身邊吹著碗裏的熱粥。

大喊大叫???

燁芲拍拍我的頭,說:“不要想了,可能是做噩夢了吧!”

噩夢?是什麽噩夢,我努力的想,卻有一股懼意從心底沁出。

“燁芲!”我遲疑的叫他。想了一下說:“什麽是夢齊魯發?”

燁芲一愣,“怎麽會想起要問這個,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那是個低賤的一族,違反自然規則而生下的逆子,你怎麽想到問起這個了?”

我身體發寒,不停的顫動。

“你怎麽了傾滕?”燁芲緊張的抱住我,關心的問。

我搖頭。

原來,原來我是夢齊魯發!!~肮髒的一族,不被認可的人。

沒有忘,那段要被奪走的記憶此刻深深的刻在腦海裏沒有忘記。

把臉埋進雙膝裏。

多想這麽忘記,但是,嗬嗬,我不知道為什麽無心沒有奪走我的記憶,但是這段記憶對我來說殘酷的可怕。

原來我一直認為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是人類,更可以說我不是妖精,也不算半妖。那我是什麽,人不是人,妖不是妖!!!天地之間竟沒有我左傾滕的位置!!!??

支開燁芲後,我獨自離開軍營,走到黑密林入口處,汨羅進入黑密林已經有三天了,我不知道他們進行到何種地步,如果成功了,那麽虎族在我大軍眼裏也不足為俱。

突然,天空被墨灑過的烏雲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聲,豆大的血雨如割開的傷口般不停的掉落。青兒飛奔到我身邊把我緊緊的抱住,被雨點打濕的衣服上竟被燒出一個個碗口大的洞。

“青兒!”我驚呼出聲,這雨竟有如此大的殺傷力!!那青兒他。我慌忙的想掙開青兒的保護,但是青兒卻死死抱住我。

“主人不要動,這雨是硫雨,青兒沒有事,但是主人你人類的身軀根本無法抵擋,青兒沒事,真的沒事!!”

青兒忍著痛,從他痛苦的表情和輕顫的身體上我就知道那硫雨對他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般無事。

我躲在他懷裏,咒罵自己的無用,我不是有妖法嗎?我不是應該有能力自保嗎?五魂犧牲自己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讓我有能力戰鬥的嗎?結果,我現在這樣算是什麽???

待硫雨停止的時候,我趕忙查看青兒的後背。

這一看,我再也忍不住哭號起來。

整個背部,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被硫雨嚴重的燒傷,血已經變成了黑色,肉也被燒焦了。更不用說大腿和護住我的雙臂了。

燁芲趕到的時候,青兒已經呈現半昏迷的情況了。我哭喊著讓燁芲救他,我不要他死,那麽虛弱的青兒,我從沒有見過。

青兒,青兒,你為什麽那麽傻啊???、

我好無能,太無能了。

我痛恨這樣無能的自己。

夜晚,在青兒生生痛吃中慢慢過去大半,我離開那個充滿青兒痛苦聲音的帳篷,走進遠處的草林中。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亮,從沒有過的圓。

薄霧繚繞的草林間,引火蟲慢慢的飛舞。我站在一潭湖水旁,那水是墨黑色的,上麵漂浮著淡淡一層黑霧。

燁芲說;硫雨是妖界每隔半年就會降下的懲罰之雨,每到這個時候所有的妖精都會躲藏起來躲避硫雨的傷害,青兒發現我沒有在軍營,怕我被硫雨燒傷,才出來找尋我的,結果~~~~~~~~~

我顫抖著手指輕輕揭開衣服。

潔白的胸前赫然印著一隻張翅飛舞的黑鳳!!!!!

這隻鳳是同燁芲圓房後隔天才出現的。我知道,這隻鳳是五魂絕的真身。

不知為什麽,我就是知道。

黑鳳在月色下發出黑色粒子般的光,仿佛要脫離我的身體飛向眼前的黑譚。

胸口處好熱,好熱。

主人,鳳是我的元神,浴火重生,同時也是殺戮。白狼為引,我才得以重生。解放我者,取其玄發,呈現半妖之姿態。主人,你可想好?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淺笑,劃破手指讓鮮紅的血液流入黑鳳的口中。

“絕,我不想再被人保護,我要保護別人。不管付出的是什麽!”我閉上眼,黑鳳開始瘋狂的分解,變成一片黑色閃著紅邊的顆粒。呈漩渦狀覆蓋住我的全身。

我是夢齊魯發,我是半妖與人的後代。

我承認,但我不認命。

青兒為我受的苦太多了,結果居然還是因為我變得傷痕累累。

還有燁芲,我辜負太多的人,小遊現在還下落不明。

我不管無心因為什麽計劃把我拉進這場漩渦裏,如今我已經在這裏,我就要按照我的思想去活,保護我身邊的人就是我現在的責任。

銀狐雪國還在等著我去報複。黑密林根本不可能阻擋我前進的腳步,蛇族也將臣服於我,我是妖界的王者。

我不在乎自己是什麽,不是人也好,不是妖也好。我隻要是我自己就夠了。

當一切都過去,黑色粒子再次變成黑鳳安安穩穩的躺在我的胸口處,我慢慢睜開眼睛,那裏赫然是天藍色的眼孔~!!!!!!!!!

“左王去了哪裏?”傾奴張望著四周,卻看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不僅問著身邊的燁芲。

燁芲也焦急的看著四周,傾滕那麽在乎青兒,現在青兒又因為她而受傷,她一定在自責。

兩人焦急的在軍營裏四處尋找,突然,軍營外草叢被踩倒的聲音讓兩人同時警戒的看向聲音發出之地。

一雙發著天藍色的眼眸在一片漆黑中顯得異常的詭異,燁芲兩人全身緊繃,做好隨時攻擊的姿勢,但當他們看清那藍眸主人的麵容時都驚呆在原地。

同身體一樣長度的藍發在月光下閃現出妖治的藍光,額前的櫻花胎記竟奇跡般的呈現半開的姿態。本就美麗精致的麵孔如今竟增添了一份嗜血的光芒。從身體裏瀉出的妖氣竟讓兩人感到恐懼,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

這是左傾滕嗎?這是左王嗎??傾奴心中不禁感到恐懼,心中更是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敬畏。

燁芲心裏一顫,曾經的傾滕,真的不見了嗎?

我邪笑著走向愣在原地不動的兩人,拍了下傾奴的肩膀,妖治的添了下舌頭說:“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難不成讓本王親自伺候你睡嗎?”

傾奴身體一抖,聲音發顫:“左,左王!?”

“傾滕,你怎麽了?”燁芲皺著眉,我轉頭對著他笑,手從傾奴的肩膀上滑落。

“我很好啊!青兒怎麽樣了,是不是沒事了?”

燁芲看了我一眼,才吐口氣說:“恩,軍醫已經處理好傷口了,憑他的妖力,三天就可以下床了。”

“是嗎?”我的藍眸變得深沉下來,但也隻是一瞬間:“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今夜也深了,都睡覺去吧!”我說完向著青兒的帳篷走去。

“傾滕~!”燁芲遲疑的叫住我,張了張口,卻說不出半句話,隻是一直盯著我的藍發看。

我看著到達地麵的藍發了然的一笑,說:“你是說這發嗎?如你所見,我,是半妖!!”

拋下驚愣住的燁芲和傾奴,我撩起門簾走進帳篷。

對,我是半妖,最起碼現在是!!!

半妖,還是夢齊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