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絕心
那片漆黑的河，我靜靜的看著那片漆黑的河水，那天衝天的火光仿佛還在這片河上燃燒，那熾熱的溫度還殘留在肌膚上。淒慘的叫聲，恐慌的眼神。如今，如一片片冰冷薄利的刀片，一下一下刮著我的心。
眼睛紅腫，被淚水侵濕。
看著這雙下令點火的手，那上麵仿佛被血紅的血染紅成一片，左傾滕，我無聲的問著自己，你為什麽總是這麽無知？為什麽總是做錯事？？為什麽真正對你好，真正站在你身邊的人都被你傷害？？反而是那些敵人，你去同情，你去愛。你是王八蛋，天下最白癡的混蛋。我怎麽就是你呢？我怎麽就是這樣的你呢？？左傾滕啊，左傾滕。算我求求你了，你理智點吧，你聰明點吧，狐王設了一個個圈套，一個個陷阱，讓你親手殺害忠誠你的人，如果你再不變的強大，你如何實現你的承諾？保護身邊人的承諾？？？
淚無聲無息的落，融入撒澮河漆黑的水裏，變成一點藍，淨化了一片天地。
淨化的水底下，一個個真誠的臉，見過的，沒見過的。有落草，有水族。他們不同的臉龐印著的是相同的真誠。
王，我們不怪您，能見到真正的您，我們死也瞑目。
王，您真的是我們的妖王嗎？我竟然真的看見妖王了，死在您的手上，是我的榮幸，是我們無知，輕信了敵人，王，您不要難過，因為我們都很好，我們會守在撒澮河底，堅守著北部的人民。
王，您安心的啟程吧！！去討伐那個可惡的狐王，為我們報仇。
王，隻要有您在，有您帶領著我們，我們就是幸福的。王，我們會堅守在這裏，等待著您的凱旋歸來~！！
聽著他們真誠的話，看著他們忠誠的眼睛。
我哭了，跪在撒澮河岸前哭著。
淚水灑進撒澮河漆黑如墨的水中，淨化那一片變成蔚藍，一片、兩片、三片~~一直到十萬裏的撒澮河全變成一片蔚藍。不似起初的碧綠。不似剛才的漆黑。而是藍的清透，藍的耀眼。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回到房間的。
沒有看見燁芲。沒有看到小青兒，也沒有看到傾奴。
他們都去忙了，忙著編排軍隊，忙著安頓傷者，忙著各自的事情。
突然之間感到自己很空虛。無力的躺在大床上。靜靜的想，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然後，草吉爾來了，他跪在門外，就那麽一直跪著，下雨了，他不走，烈日酷曬，他不動。
然後，草吉旻也來了，王子也來了。他們三兄弟齊刷刷的跪著。
我卻避而不見，不是不想見，而是無力見他們了。
我還是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堅強嗎？？
我譏笑。
心痛。真的，痛的要無法呼吸了，誰能感受到我的沉痛？？
沒有人了解的，燁芲也不能，因為他們是妖，不是人類！！！
我知道，很清楚的明白，今後，類似這樣的事情還會出現，要想成功，就要有犧牲。這是千百年來不變的法則。
我無能為力，無法避免！！！
草吉爾在跪了三天三夜後，終於出聲了。
他沙啞著三天未盡一滴水的嗓子說：“王，您殺了我吧，我是罪人，我無法饒恕！！我阻擋了王前進的腳步，我罪該萬死，但是請王繞過我族的人民，所有的罪都我一個人抗下，都是我一人的錯，王，求您殺了我吧！！”沙啞的聲音如同砂紙劃著地麵。
“不，哥哥，我也有錯，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我是落草的守護神卻沒有認出狐王是假冒妖王，是我害的王，是我害的族人和水族。這罪應該我來承擔！”草吉旻強著說道。
“不要，三弟，大哥，我身為落草的王子，既不是族長，也不是守護神。你們有著必須強盛落草的重任，隻有我沒有，所以，這死罪有我來承擔吧！”王子淡淡的笑，笑容裏的落寞淡淡的仿佛不存在般。
“呼啦”，門猛然被拉開，打斷他們三人的爭吵。
看著眼前跪著的三張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的人兒。
他們齊齊看向我，眼睛紅腫的可怕，我一把抱住草吉爾，淚水再次洗刷眼眶。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無能，是我無用，如果我能早些發現狐王的陰謀，就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我對不起落草，對不起水族！！”
草吉爾悶著聲音，那是強忍的哭聲，為那些無辜死去的同胞。
他說：“王，落草跟隨您！”
他說：“王，為我們落草還有無辜犧牲的兄弟們報仇吧！”
他的聲音很平淡，卻可以感覺到其中的悲憤。
我更緊的抱住他。
“好，我們報仇，用狐王的血祭拜兄弟們！！”
如果，克絲，你是要我用這麽悲痛的心情體驗你曾經的無助，我想說，我體驗到了。
你當初自殺，是不是就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子民相互殘殺，所以才選擇死亡結束一切？我想說，你太懦弱。如果你當年沒有選擇死亡，如果當年你選擇堅守，那如今的妖界，是否又會是另一種局勢？這些死去的人是否就不會死去？？
但是那永遠隻是但是，我還是要往前看。
因為隻有在前方，才會看到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