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伶人,蘇洺兒
我把胸牌交給在店裏忙碌的小青兒,剛想離開時,看見了客人餐桌上的食物,當場石化在原地。
漢堡????
薯條??????????
可樂????????????????
意大利麵??????????????????????
我張大嘴,呆看著眼前不應該存在世界上的食物!!!!!
“是不是很驚訝,很熟悉?”洛憫之嬉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原地360°旋轉,麵對他。
你~~~~~我顫抖著手指,指向他。
他笑著握住我的手,還是一張迷死人的小臉,“我是!!左小姐!!!”
我沈陽人,你哪人??我激動的寫著,紙上的字因為激動七扭八歪的。
洛憫之接過我的筆,學我在紙上寫道:我台灣人,7年前穿越到這裏來的。你呢??
七年??
真夠長久的。
見過前輩,我叫左傾滕,一年前穿越來的,有不懂得地方還往你指教。
嗬嗬,當然,當然,我們也算是‘親人’了,我穿來時是2001年,你什麽時候穿的??
2008年,正好七年,說明我們從一個空間來的。
親人啊~~~~
我們激動的握住手。
我在以前是個經紀人,你是幹嘛的??
你是經紀人???洛~~洛~~啊,你不會就是台灣巨富洛家的二公子洛憫之吧???
對啊對啊~~~你認識我??
不認識,但是我在你家辦的酒宴上見過你!!
哦?那你是誰家的千金???能參加他家宴會的人身份非富即貴。
嗬嗬,也不算什麽千金,我爸爸在南方發展飯店經營(黑道漂白的)。
你是左伯伯的女兒???他突然驚呼。
我點頭。
是啊~~你認識我爸爸??
我哥哥給你爸爸合作過,沒想到我們不僅是同鄉,還是舊識!!!!
激動的擁抱在一起。
(認親完畢)
至此,我時常到聚賢居酒店‘竄門’,隨便撈點好吃的。
其間遇見過幾次那個白衣男子和皇族的人,都盡量避開。
通過別人的口中得知,這個白衣男子叫蘇洺兒,是那天抓住我的男人的伶人,憐楚國的伶人就是私家養的男寵的意思。
這麽說,這也許又是一件‘狸貓換太子’的戲碼了。
不過這個‘太子’比較慘,做了自家兄弟的暖被人。
在憐楚國,伶人地位低下,來妓女都不如。
皇宮裏皇子的男妾跟伶人差不多,但是在宮中的身份好聽點,侍妾,在宮女太監及侍衛之上,怎麽說也是皇子的妾,地位低不到哪去,也高不了多少。最起碼比女妾地位低很多。
聽說憐楚國皇宮裏還有一種更卑賤的人,是宮廷樂師。他們的生活不隻一個慘死可以形容。
據說,在皇上麵前無辜殺死一名樂師,皇帝也不會怪罪,可想而知,樂師的命連嬪妃養的貓狗都不如。生活的殘酷可想而知。
突然感到心痛。
因為他像素雲。
我端著酒杯走到他們桌前,笑著把酒杯放到他的手裏,拿起筆寫道:你叫蘇洺兒?
他驚訝的看著我,點點頭。
起初抓住我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擋在我和他之間。
“滾!”很冰冷的字眼。
我卻不懼怕他,但笑不語。(也不能語)
直看著蘇洺兒繼續寫道:陪我喝一杯,好嗎?
“奴,奴才不會喝酒!”他小聲的說。聲音裏的自卑卻清清楚楚的聽在耳裏。
這都是生活逼的。本應該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如今卻被人害的當了個最卑賤的男妓。
你現在安分守己,心甘情願,等知道自己的身份時還能這麽淡然嗎??
一把奪回他手中的酒杯,我對著坐在上位的老者說:“他不跟我喝,你跟我喝。”
一桌子的人都變了臉色。
我知道,這是對皇上最大的不敬,但是你能把我怎麽樣?
不能暴露身份是你一大弱點。
動武~~~嗬嗬,不是我說,我身邊一隻小雪貂都能收拾了你們。
看他眼露殺機的看著我,我淡淡一下,坐在他對麵。
老人家叫什麽名字?可不可以告訴小女子??我把玩著酒杯,問著他。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很是威嚴的沉聲道:“姓籬!”
籬是國姓,隻有皇家才能姓。
我裝作聽不懂的問:籬?是張三李四的‘李’,還是草字的‘籬’?
“你認為是哪個?”
嗬嗬~~我抬眼看著他,卻不答,指著蘇洺兒說道:他是誰?
我密切觀察他的表情,他眼中閃過鄙視,冷聲說:“一個伶人!”
呸,他是你兒子。
我心中越發鄙視他。
至始至終我發現他身邊的白麵太監抱著一卷畫軸,寶貝的很。從沒有放下過,想來對他是很重要的東西。
籬老爺到揚州來幹什麽呢??我笑的滿麵春風,轉頭看著怒視我的籬落塵笑。
“遊曆而已!”籬老爺聲音越發冷了。
我起身走到他身前,一名男子戒備的走到我身後,隨時準備我傷害他之前拿下我。
我好笑的看著他,把寫好的紙抵到他麵前,上麵寫著:“籬老爺不會是來找人的吧!”
很肯定的句子,成功的看見他變色震驚的臉。
看他張口想問我,我卻抬手製止住他,寫道:您應該知道,我隻是個平凡的獵妖人,今日和您說這些已經是不該,籬老爺,我不管你是姓‘籬’,還是姓‘李’,想要找到你要找的人,多注意身邊的人,也許會有很大的發現。
我瞥了一眼蘇洺兒。算是給他個暗示。
但看他迷茫的看著蘇洺兒,我也隻能搖頭。
任誰也不可能去懷疑一個伶人的身份。這是千百年來根基深故的思想。
我仰頭喝下手中的酒,隨手撇了酒杯,轉身離開。
我今天是醉了,就因為他像素雲,我就莫名其妙的插手他的事。
不過是穿著一樣的白衣,蒙著一樣的白紗,插著一樣的簪子,還有哪裏一樣的??
他的眼睛嫵媚卻清純,素雲的卻是勾人心魄。
他的體型修長柔弱,素雲的卻是高挑不食煙火。
他的氣質高貴清雅,素雲的卻是冷漠迷人。
他們那麽多的不同,我為何還會認錯?還會不忍??
一時迷亂,希望不要把自己卷入更亂的時局裏。
但,顯然,我大錯特錯。
皇家想找一個人,那人就是躲到老鼠洞裏也能被挖出來。
我坐在籬老爺的客房裏,悠閑的喝著上好的碧螺春。
籬老爺今個請我來,不會是讓我參加你們的家庭聚會吧??我喝完茶,一張紙飄飄灑灑的落到籬老爺的麵前。
他也不怪我的不敬,隻是讓身邊的太監把懷中的畫軸展開。
畫軸中,是一名美貌天仙的女子。
娥眉淡漠、紅唇輕抿,高貴典雅。
一身百彩裙隨風輕揚。
她站在梅花樹下,輕雪紛飛,顯得她更美,更靈透。
我輕挑眉:好漂亮高貴的女子,她是您的孫女嗎??
看著畫軸發黃的紙張也知道有些年代,再看他珍重的樣子也知道畫中女子定是他重要之人。
我滿意的看見他難堪的臉。
我就是氣他看不清一些事情,讓蘇洺兒受苦。這些難堪,是我幫蘇洺兒討的。
籬老爺尷尬的紅了臉,喝了太監送上的茶才開口說:“不瞞小姐,畫中女子是我的妻子。”
心裏感歎,又一個身在深宮可憐女子。
看她在畫中憂愁的凝視梅林小路盡頭,等待成空,隻剩清愁。
“我知道小姐是世外高人,今日請小姐來,是想請小姐幫我找到!”他猶豫了下,才咬牙下定決心的說:“想請小姐幫我找到失散多年的兒子!”
手一抖,杯中清茶濕了手。滾燙的茶水使得手背一片紅腫。
“小姐,你可有燙傷?”籬老爺驚的站起來,指示太監去拿燙傷藥。
我揮手搖頭表示沒事。
待泡了涼水,抹了藥我才寫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想讓我幫,也要透漏點東西出來吧。
籬老爺遞給太監一個眼神,太監轉身查看了下門外的情況,關上了房門。窗戶也關上。
此時,籬老爺才轉身對我說:“我猜想左小姐,應該知道我身份了!”他肯定的說。
他也不是昏君啊~~思維還挺清晰,但怎麽就看不清身邊的事呢??
我點頭,態度還是一派悠閑。
兩人都楞了看我,想必沒有看過有人在皇上麵前還麵不改色的,連基本的下跪行禮都沒有。
突然,籬老爺大笑出聲:“果然是世外高人啊,朕能遇見小姐,也許是上天的指引,讓我能找到我兒啊~!”他感慨的說,眼睛居然濕潤了。
他看了看我,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說:“哎~~,這畫中女子是我的第四正妃,梅妃!梅妃生在江南揚州,是個商人之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朕下江南時正路過揚州,見到了她,便召她入宮,每日有她陪伴,朕感覺這冰冷的皇宮也有家的味道!!”
看著他臉上陷入回憶露出的幸福摸樣,想必那段時光真的很美好吧,但是,皇宮裏太美好的東西反而異常脆弱。
果然,籬老爺的臉色沉了下來,被痛楚取代:“可是,十六年前,朕居然發現梅妃她居然跟一個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朕大怒,殺了那奸夫,此時梅妃已懷孕三個月,雖然她對我如此殘忍,但我不能對她無情啊~~~,所以下旨讓她出宮,回到揚州過完下半生!”
看著他眼中悲傷痛心的神色,心中升起無限惆悵。
那你來揚州是為了尋她還有她當時懷上的孩子?我寫道。
他點點頭,緩緩的說:“朕,朕已經查出梅妃當年是別人陷害的,這次來,朕就是來接她們母子回宮的,我們分開了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啊~~~~~”他深情的摸著畫中女子的臉,“夠久了,所以,左小姐,我已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和父親求你,幫我找到她們母子吧!”
他含著淚看著我。
我心裏一緊,他低頭求我,不是身為皇帝。
老太監於公公也嚇的驚慌失措。
看著畫中美貌的女子,仿佛看見她也乞求的看著我。
拿起筆,寫下改變我一切的回答:我答應你!!!
看到他驚喜激動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我的決定是對是錯。
出了門,看見樓下幾個皇族人神色各異的看著我。
前幾天抓住我的男子也在其中。我沒有理會他們,轉身向洛憫之打聲招呼外加刮走一堆西式甜點,大搖大擺的走出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