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漫天的紅血
光滑的魚刺，刺入肌膚的感覺，寒入心肺，血染紅腳下的土地，更襯托我的紅發如血。
我捂著手臂看著麵前狂亂的莫魚兒，持劍的手握不穩的。
“我很愛你，知道嗎？”莫魚兒笑著舉起魚刺，對著我的肩膀刺去，我驚險躲過，卻還是讓他劃破皮膚，血腥味又重了一點。
他的力量淩駕我之上，我驚訝的發現，他竟比我體內的夢齊魯法的力量更加強大，玉帝的實力，就是這樣的嗎？
納毀天滅地，鎮壓一切的力量，讓我心顫。
手中金芩發出嗚咽聲，那是收到我心裏震撼的反映。
“我愛你！”莫魚兒揮臂，又是一道傷口。他每傷我一下，就說一句愛我。
我費力的支撐著，但還沒有到筋疲力盡的時候，看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心裏疼著，卻不得不對他，拔刀相向。
我可以原諒他的欺騙，我可以原來他的背叛，但是，對素雲出手，卻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原來的事情。
他讓我怎麽原諒？對素雲出手陰毒，要害他置死地，這樣的莫魚兒，我怎麽原諒？我原諒了他我怎麽向素雲交代，怎麽對得起素雲？怎麽向燁芲他們解釋？
莫魚兒，不是我不願跟你在一起，是你自己把我們在一起的路，給堵死了啊！！
“我愛你！”莫魚兒衝過來，手中魚刺再次向我刺來，這次，對準的是我的手勁。我手快速反轉，金芩險險擋住他的刺，刺尖離我的筋脈不過半寸，我嚇出一身冷汗，當初被墨青斷筋脈的痛楚還記憶著，甚至還留下了後遺症，看著已經沒什麽理智的莫魚兒，我趕緊挑開骨刺，不待停歇的反手持劍向他手腕砍去，隻要將他的武器打落，我便有勝的機會。
但是莫魚兒顯而看穿我的伎倆，他快速退後，用骨刺擋住我的進宮，腳一掃攻我下盤，我接力跳到他腿上，彈到半空中。落到離他五丈之外。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很愛很愛你……！”莫魚兒不停的說，不停的說，狂亂的眼濕潤了，手中的骨刺舞的晃眼，招招攻我的要害，但招招都在最緊要的時候收去，我身上的傷雖多，但都不致命。
天地為之變色，電閃雷鳴，空中充滿著血腥和燒焦的味道，不知是我和莫魚兒的，還是兒子和如來的。
莫魚兒一身皇袍，卻被鮮血染濕，身上被我砍傷無數，鮮血直流，俊美的臉上，那媚態依舊，隻是嘴角的笑，早就消失不見。
他的攻勢到最後明顯弱下來，我趁著他漏出破綻的時候，舉劍向他肩膀刺去。
一道閃電‘劈啪’打過來。
手中的劍向他的左肩飛去，然後……莫魚兒笑了，笑的那麽絕媚，讓我迷愣，突然，他的身子一動，對著他左肩的劍，竟對準他的心口刺進。
——撲哧。
我聽到利刃皮骨的聲音，一股溫柔的血噴在臉上，打在我驚愕的表情。那麽濃鬱的血香，帶著甘甜的味道滑進我的食道，我眼前莫魚兒的笑依舊絕媚，讓我窒息，但手上，那粘泥溫熱的血卻如同燙傷我肌膚一般，讓我彈跳起來，卻更不敢動。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告訴我為什麽這麽做？”
血，從他的體內升華到空中，漫天的血，那麽美，那麽淒涼，他的笑，帶著最初的溫柔，絕塵凡世。
“我得不到的，誰也休想得到，不過你，我真的不忍心……毀了啊……！”一口鮮血吐到我手背上，莫魚兒臉色毫無便點血色，他看著我，眼神不再狂亂，清明而溫柔，含著濃濃的情意和不舍，他費力的抬起手摸上我的臉頰抹去我不知道何時滴落的淚水，他雙眼濕潤，但嘴角卻勾起最美，最美的笑：“我舍不得啊，但你為我哭，什麽都值得了，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不可能了……嘔……這血怎麽還沒吐完啊……你最討厭血腥味了，我連死的時候還做你討厭的事，難怪你不喜歡我……嘔……我……我就是喜歡上你了啊……就是想要獨占啊，喜歡一個人，應該就要她屬於自己一個人啊……為什麽放在你身上，就是罪過呢……嘔嘔……為什麽就是錯的呢……為什麽呢……！”大量大量的血從他口中不斷的吐出，吐得我心驚膽戰，他的身體搖搖晃晃，最終倒了下去，倒在我懷裏。他連閉上眼睛的時候都在問我‘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因為我不能虧欠任何一個人，因為我不能再負他們任何一個人，因為十一世的孽緣我不想再繼續糾纏下一世，因為我虧欠他們太多太多，但為什麽我還是虧欠了你呢？為什麽我還是負了你呢？
莫魚兒，你怎麽就這麽輕率的選擇死亡，為什麽你非要死在我的手中，你是要我記得你嗎？讓我忘不了你嗎？帶著這份刻骨銘心的痛，下一個輪回償還前世今生對你的愧疚和孽緣，讓下一世的我被你獨占？
你的算盤打的太精了，精的讓我恨你，也讓我……好心痛。
“魚兒……魚兒……！”我摸著他滿臉是血的臉，看不清了曾經的妖孽絕媚的容貌，看不清他嘴角死去帶著的微笑，看不清他的臉色是不是還想我剛才看到的那般蒼白。
淚，滴在他臉上，卻怎麽也洗不去他臉上的血跡。
魚兒，你好恨的心啊，你好恨的算計啊。這樣我就一輩子忘不了你了，一輩子記住你了，你也一輩子獨占我這種愧疚又愛戀的感情，對別人，對他們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有這種感覺。
你獨占了我，以死的方式獨占我的全部。
遠處，如來看向我們這爆看見死在我懷中，滿身是血的莫魚兒，感歎的佛語：“阿彌陀佛，為了情債，竟擅自催動體內神氣，落得如今神飛身亡的下場，嗚呼哀哉，何必，何必呢！還不如隨本佛統領六界，不更快活嗎？”
我空洞的眼，轉向如來的方向，毫無波瀾的眼球，麵無表情的臉，在看見如來伸出佛光普照之地，黑紅瘴氣竟近不得他身半步，魔佛相克，自古以來便是天克之命。誰也傷不了誰，誰也殺不死誰。
我一手抱著莫魚兒，一手衣袖一揮，淩厲的赤紅劍鋒相隔甚遠擊向如來結界，劈啪一聲，結界應聲而裂，如來慘叫一聲，黑紅瘴氣已擊破他的佛身。
我看都不看那邊一眼，隻是溫柔的梳理著莫魚兒因剛才的打鬥而淩厲的發絲，將他打橫抱起。
魚兒他最喜幹淨，既然要賺也要走的幹幹淨淨。
我含笑看著懷中雖一身血跡，卻仍然絕媚的人兒，輕聲說：“魚兒，我帶你去換衣服，下輩子，你好幹幹淨淨的來糾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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