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人的窘態,號子裏的犯人發出了歡呼聲,外麵巡邏的警察也叼著煙嘿嘿的笑,這是犯人們的節目,也是警察們的節目。
大家生活在這裏,除了悶字以外,在沒有別的感想可以形容。
等犯人們笑夠了、鬧夠了,牆角的喇叭裏發出了聲音:“好了,別鬧了,快回去!”
隻是簡短而又普通的一句話,卻讓許英傑三人如蒙大赦,急忙朝著號子裏跑去。
誰知道,真正恐懼的事情,才剛剛開始發生。
三人一進屋,就朝著自己的衣服堆走去,外麵實在太冷了,又澆了一身水,怎麽能讓人好過?
“放下衣服過來!”新任老大懶洋洋的說道,立即有馬仔凶神惡煞的喝道:“快過來,老大說話沒聽到嗎?聾了嗎?”
許英傑三人無奈的走到新任老大麵前,三人分別站成一排,等到老大發話。
新任老大站起身,圍著三人轉了一圈,指著隻有床鋪說道:“趴到床上去,做俯臥撐,每人一百個!”
三人聽令,不知道是已經習慣了被教育,還是沒有力氣反抗,規規矩矩的爬上了床。
俯臥撐是個體力活,三人還沒做兩個,就累趴下了,新任老大得意洋洋的看著三人的後花園,指著許英傑跟周圍的人說道:“這個小白臉我要了,剩下那倆你們隨便!”
此話一出,周圍的犯人立即來了精神,紛紛摩拳擦掌,有懂事的馬仔立即獻出了寶貴的嬰兒油……
入夜,許英傑側臥在床上流著眼淚,後麵火辣辣的疼痛依然不減,這是他有生以來遭受過最大的罪惡,想到下午發生的事,就讓他一陣惡心和心寒,他發誓,這些人他都會牢牢的記住,等他出去,絕對要報複回來。
然而,許英傑此時還不知道,舉報他酒駕害他落得這般田地的人,竟然是他一直以為的自己人。
直到第二天上午的探監,他才明白了自己現在才處境。
隔著有機玻璃牆,許英傑抱著電話,看著對麵的李黛茉,之前他玩過很多女人,和李黛茉有染的同時,也在外麵有不少的彩旗。
不過此刻,許英傑卻覺得自己很惡心,很肮髒。
李黛茉比許英傑大兩歲,大二的時候就墮過胎,之後輪番的換了七八任男朋友,幾乎都是天亮之後說分手,有的甚至第一次見麵就迫不及待的去開房。
除了第一次,之後的每一次分手,男人說的都是一樣的話,那就是不想找一個破鞋當老婆,這讓李黛茉心灰意冷,也開始放縱自己。
直到遇到了許英傑,兩人一起偷偷摸摸的談了好幾個月,該做的都做了,卻沒有同居在一起,一方麵是李東升的原因,另一方麵是許英傑從來不帶李黛茉去家裏,不過在李黛茉的心裏,已經開始溫暖的幻想,許英傑就是她這輩子要托付終身的男人。
現在許英傑落得這番田地,李黛茉竭盡所能的安慰他,開導他,當然,也將學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林小寶開除掉許英傑所有黨羽的事情,許英傑已經從吳健口中聽說過,不過吳健走的時候李黛茉還在,所以自然以為李黛茉還在學校。
而許英傑也簡單的以為,隻是林小寶看不順眼這幾個老師罷了,因為說實話,他許英傑也看不順眼這幾個人。
可當李黛茉來告訴他,自己也別開除了,並且林小寶直接任命了新的校長,還換掉了學校很多的老師,以及很多重要崗位都換上了的林小寶的自己人,許英傑才明白,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他要出去,他要向林小寶問個究竟,到底是為什麽。
忽然,許英傑想到馬文才,立即問李黛茉:“茉茉,你去找我舅舅了嗎?”
李黛茉一愣,不禁埋怨自己大意,竟然忘了去找馬文才幫忙,不禁說道:“沒有,那天馬會長昏倒後,我直接送他去醫院了,後來也沒去找他!”
許英傑憤怒的罵道:“你是豬啊?你怎麽不去找他呢?快,一會你就去,先去醫院看看,說不定舅舅還沒出院呢,如果他出院了,你就去他家裏找他,他的地址我告訴你……”
李黛茉不住的點頭,她知道許英傑所要承受的壓力,也就對他的謾罵沒多說什麽。
出了拘留所,李黛茉急忙打車前往醫院。
幸好馬文才還在住院觀察,這讓李黛茉忽然鬆了口氣。
馬文才住的是私人高級病房,花籃都堆到門口了,前來看望的客人走了一撥又一撥,李黛茉擠進病房的時候,正好有幾個客人和馬文才聊天。
經過這一次昏迷,馬文才整個人蒼老的了很多,說話都有些不利索,眼睛什麽時候都是半眯半睜的狀態。
一旁照顧馬文才的,是馬家特別請來的看護,光是工資就是一筆很大的開銷,不過馬家根本不在乎這點小錢。
床前除了病人,還站著一個年輕人,他是馬文才的秘書兼司機,因為那天他沒有隨馬文才一起去學校,遭到了馬家的嚴厲批評,此刻正戰戰兢兢地靠在一旁,等著時刻找機會贖罪。
李黛茉也跟著站在一旁,好不容易等客人走了,李黛茉一步竄了上去,對馬文才說道:“馬會長,英傑有話讓我跟你說!”
馬文才努力的睜開眼看到李黛茉,又疲憊的閉上眼,問道:“你去…看他了?”
“嗯!”李黛茉急忙點頭。
“這個……孽子!”馬文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對一旁的護工和秘書說道:“你們…先…出去吧……”
護工和秘書點點頭,轉身離開了病房,隻留下李黛茉和馬文才兩個人。
“說吧!”馬文才張了張嘴。
李黛茉把學校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包括林小寶的所作所為,以及許英才吩咐她的話。
說完後,馬文才默然道:“知道了……你走吧!”
李黛茉走後,馬文才反複想著李黛茉的話,越想越氣,等小齊和胡工進來後,馬文才對他倆揮了揮手,示意想一個人靜一靜。
半個多小時後,醫院傳來噩耗,馬文才腦血栓突然發作,與世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