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相遇,世道要亂了,不過上海的天也不是這兩個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所能改變的。火車通通通的聲音響起,兩人的交談在繼續,沒見過世麵的狗剩不停的感慨虎剩的廣闊知識麵。這胖子是天南海北的談,從農村青年男女們的婚禮談到上海世博,從港澳台影視歌三棲明星談到風水八卦,沒有他不清楚,沒有他不曉得的,不過另狗剩意外的是,這狗日的還會打獵。從沒有離開過小縣城的狗剩是被他吹的一愣一愣的,不過也從他身上學到不少東西,虎剩告訴他去了大城市就要把渾身的土氣丟掉,否則會被人瞧不起的。狼與狽為奸,不時兩眼一對,不約而同抬頭看看狗剩上鋪的女子。

到了上海,下了火車踏上這片土地,狗剩望著蜂擁的人群,狗剩想,到了這個夜夜璀璨的城市,一邊賺錢,一邊找哥,等俺賺夠了錢,找到了哥,回去蓋個大瓦房,整個屁股大能生男娃的女人做老婆,那生活,美!

自從在小城見到那清秀男子直到此刻下了火車,他都沒有和狗剩說上一句話,曹蓁蓁望著男子,拉著狗剩走出車站,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說道:“有事打電話給我,就一次,包括任何事情。”

狗剩憨厚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做俺媳婦也可以?”

曹蓁蓁並沒有惱火,隻是說了句:“我敢嫁你敢要嗎?”指著身後的清秀男子道,“他是我未婚夫,39軍軍長的兒子!”

狗剩頓時嚇的屁滾尿流,飛快逃走,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曹蓁蓁笑的天花亂墜。

李虎剩死皮踹臉的跟著狗剩說是等到他找到住的地方再走,其實狗剩知道,這個看上去像個無賴,其實內心極度熱情男人隻是擔心初次涉世的他吃虧而已。

剛出車站,正準備去擠那擠得不能再擠的公車時,不知道誰拍了狗剩的肩膀一下,然後直接說道:“在上海的地界裏,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麵前放肆的人。”說完,也不待狗剩回話,直接走向一輛雅閣本田,以不急不緩的速度遠去,假如有認得那雅閣本田的車牌號的人看到這一幕,大概在上海這座國際大都市裏,狗剩也要被稱為牛人了。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們朝著一輛公車蜂擁而去,狗剩一咬牙,不再想先前的女人,揣著一麻袋裹著的行李,殺入人流,李虎剩在後麵喊著:“你小子等等我,狗日的,老子算錯了,你命相裏的女人不止十個?”

火車到上海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了,狗剩沒錢去找地方住,虎剩那狗犢子也舍不得花自己的錢為狗剩找個棲身的地方,所以最簡單的辦法,找一個包吃包住的工作,上海的房子租金貴的要命,不是狗剩和虎剩這世間倆剩餘的小氣巴列的人能夠付得起的。

在狗剩沒到上海之前,他最想去東方明珠塔,黃浦江邊去瞧一瞧,他想站在上海的最高處來俯視一切,不是因為包藏野心,隻是想看能不能看到十幾年沒見過麵的哥!

從早上轉到臨近傍晚,兩人路過一家花店,看到招聘啟事,要求如下性別:男,年齡:18——26歲,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注意個人衛生。不抽煙,有禮貌,性格開朗,還有最重要一點是勤奮好學。主要做一些日常花店工作,送花,以及學習包花。對花感興趣,同時希望學一門手藝,從基礎一步一步學起,最終成長為店裏包花師傅。

狗剩瞅著上麵的條件,全能對上號了,他想,喜歡看胸大屁股翹的女人總不能算是不良嗜好吧?

花店的老板是位少婦,兩人剛踏入花店,俊美少婦望著眼前兩個土的不能再土的男人,不過還是禮貌的問道:“歡迎光臨,兩位先生,買花?”

“哦,不是,找工作。”虎剩吧嗒著眼滿屋亂瞅。

“是你還是他?”年輕少婦指了指李虎剩,又指了指狗剩。

“俺,,不,不,是我!”其實狗剩並不是那特老實憨厚的人,隻是在遇到女人的時候才會變的木訥,尤其是在見到大胸大屁股的漂亮女人時。

在與年輕少婦討價還價半晌之後,工作終於塵埃落定,包住不包吃,夥食另在外,明天就上班。虎剩下了狠心掏出50塊錢買了些酒和菜回到老板娘安排的臨時住處。

一個老舊的租房處,全是混租式的租戶,屋子看樣子大概有十幾平米,除了一張床什麽都擺不下了,倆老大不小的男人喝著酒,打著屁,有錢人有有錢人的樂法,窮人有窮人的樂法,或許窮人的樂是有些人用錢拿不下的吧?誰又知道呢?

“狗剩,咱哥們既然相遇了,就是有緣,坦誠相待,我李虎剩就是一個扒人祖墳的缺德人,沒幹過什麽好事,但是這輩子還沒做過什麽對不起兄弟的事,我剩下的半輩子不怕鬼來找我,就怕兄弟拿刀來砍我!”

“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把哥找到,把娘的話給帶到,把胸大屁股大的媳婦給娶到,咱沒什麽大誌向,賺了錢回家蓋個大瓦房,生個帶把的種,就這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就行!”

“我也不信命不過自打遇到你,我就信了!”

“為什麽這麽說?”

“想知道我這一身算命的本事跟誰學的嗎?”

狗剩眯起眼睛,拿著酒瓶,痛快的喝了一大口道:“想。”

“別奇怪我在火車上給你算的命相,其實,這是我那騙了我大半輩子的師傅說的。他是雲南古佛寺的一個老和尚,那一年我盜墓時被這老和尚逮到了,他把我帶到古佛寺,教我風水相地之術,這一教就是三年,道上的人都以為李虎剩大將軍被活埋了,在他死去之後我才離開古佛寺,從此,李虎剩在道上的排名也由三年前的第六位上升到第二位。”虎剩望向窗外,繼續說道,“按照老頭的說法,我的命相犯陰,劫數在東北,生機也在東北,假如哪天遇到一個身懷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人,就躲過了這一劫,所以這兩年,我一直在東北,見到比較投緣的人就會把在火車上對你說的話講出來!”

狗剩從腰間取下那半截匕首,從口袋裏拿出木盒子和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對著麵前的李虎剩說道:“這都是老頭子留給我的!其實你在火車說的那些話,當時我真相信。”

虎剩愣了愣,站起身走向門外,邊走邊喊:“等有朝一日等兄弟你發達了,別忘了我李虎剩大將軍!”說完,李虎剩哼唱著《霸王別姬》之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消逝在狗剩的視線。

狗剩拿起桌子上的半截匕首和紅木盒子放好,拿起桌上的信,已經發黃了的信封上麵寫著二狗子親啟,慢慢打開,字數並不多,但每一個字看的狗剩心,手都在顫抖。

信的內容:

二狗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老頭子我也成一堆白骨了。有件事你必須去做,我們老陳家上下三代都沒能對得起你娘,在二十多前是我這老頭子,二十年前是你那沒有人性的爹,十八年前是你那還不懂人事的哥哥。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就要去完成我大半輩子都未完成的心願。不是我不想讓你叫我爺爺,老頭子沒資格讓你叫我爺爺,你是老陳家唯一對得起你母親的人,假如你真的能找到你哥和那逆子,讓他們跪到你娘墳前叩頭認錯,那麽,到時候就叫我聲爺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