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趙大爺走後,狗剩就再也沒有見過在趙大爺家裏遇到的那個女孩,從始至終狗剩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更不用說女孩的名字了,趙大爺也沒有提起過。小夭的清純在於男人看到他第一眼的瞬間就存在了,柳下惠也隻是一個凡人而已,更不用說狗剩了,一個外表如柳下惠內心像西門慶的一個憨厚淫賊罷了!

夏小莉也不是真正的想讓狗剩來煉獄酒吧砸場子的,她覺得狗剩沒那個能耐,光是煉獄酒吧培養的普通小弟就足夠捏死他這隻螻蟻了,更不用說尚世豪這個在楊浦區算得上號的黑道大哥了,何況尚世豪背後還站著一位虎哥!

酒吧空間很大,估摸著在舞池中蹦躂的人不人鬼不鬼打扮的年輕人就差不多百八十號,因為是星期天,座無虛席,個個衣著鮮亮,男人女人都抽煙喝酒,這是一種從大山裏出來的土包子陳狗剩從沒有見過更不用說切身感受到的瘋狂與墮落,看著那群注定都比他有錢的男女,憨厚的陳狗剩也想一個個的抽他們幾耳光,他覺得那肯定比在大胸大屁股的娘們身上聳動更有快感。

在狗剩看到桃小夭的時候,桃小夭也看見了他,他起身就準備上前打招呼,夏小莉對他說,在桃小夭服務的那一桌子上一個穿著皮大衣帶著一幅眼睛如書生般的男子就是尚世豪。

狗剩眼頓時就咪了起來,MLGBD,搶了一個對老子不冷不熱女人,現在還敢來搶連老子都不敢褻瀆的仙女?

不過還沒等這個在上海沒錢沒權沒勢的陳狗剩發飆,酒吧又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狗剩看到這幫氣勢洶洶來到酒吧的十幾號人,有點反應不過來!如果你有仇人,而又碰到他,又覺得還是很恨他,你會打算怎麽辦?所以對於狗剩來說,遇到了韓鵬還好,可是對方是十幾號人呐,雖然他更想揍這個罵了他娘的龜孫子,但是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扭過頭來坐好,來日方長!

對於韓鵬和尚世豪之間的恩怨,並不複雜,韓鵬在小夭所在的那所野雞大學,自認為名義上是小夭的的護花使者,小夭來煉獄酒吧上班的一個月裏,韓鵬每星期都要來點上兩三千塊的水酒。韓鵬長得絕對算的上帥而且家裏有錢有勢,父親是這所大都市的公安局副局長,而母親從商,在這所二流野雞大學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每每到夜場酒吧的地方,出手闊綽,所以結交了不少道上朋友。二人曾經因為小夭為誰服務的事情大打出手,其實也說不上,在尚世豪的地盤上,韓鵬隻有被放血的份了。這對於富家子弟出身的韓鵬從小到大隻挨過兩次打,丟過兩次人的韓鵬,是絕對不能忍受了!陳狗剩那土包子有他所惹不起的曹家大小姐撐腰,而尚世豪隻是一個混混而已。

兩幫人見麵二話不說就展開混戰,而身為主事者的韓鵬和尚世豪,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仿佛眼前的禍事並不是他們挑起的,有種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的上位者氣息。

旁觀者陳狗剩這時很納悶,很失望。憨厚老實的狗剩此刻在想,這個劇情不是很對啊!雙方應該以古代打仗的方式來了解恩怨,首先應該將帥對戰,然後驅兵而使,這是在下象棋嗎?將帥不得相見,棄子如棄兵?不過當狗剩看著其他旁觀者,尤其是女人,比吃了搖tou丸還興奮,恨不得自己衝上去廝殺一翻的情景時,這孩子更加納悶了。

也就這這個時候那憨厚老實的男人也明白了一件事情,不僅要在床讓女人愛上你,還要不時的裝個小比,打個小架,也許大胸大屁股的女人才會任你魚肉。

兩方勢均力敵,不少人倒下了,啤酒瓶玻璃碎了一地,兩方主帥看到雙方士兵陣亡,都摸出電話般救兵,所不同的是尚世豪叫的救兵是他背後的虎哥,而韓鵬則是把電話打給了他在一個夜總會認識的楊浦分局副局長侯小強。尚世豪從上次韓鵬叫囂著還要來尋仇,就派人查了韓鵬的背景,在知道韓鵬的老子是上海公安局副局長的時候,也驚出了一身汗,土匪怕的就是官兵,不過尚世豪心裏清楚就是上海公安局副局長那也得給虎哥三分薄麵,所以他也不會站著不動讓人打,隻有把事情鬧大了,讓雙方背後的靠山出麵才能寧息這件事情。

打過電話之後,尚世豪和韓鵬此刻都無所事事的打量酒吧上下各色各樣的人的表情,但是當兩人看向狗剩和夏小莉的時候都愣了一下,看到的是一張眯著眼睛很失望的臉孔和一張極度興奮的麵孔,反差極大!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此刻,韓鵬的那張臉逐漸扭曲,而尚世豪也不見得有什麽好心情。

作為禍水紅顏的仙女小夭,此刻也不知所措,她下意識的去瞅了那個同趙大爺下棋的男人,突然有種想讓他保護的想法。

十年前,一個整日酗酒的糟蹋男人坐在一幅象棋盤前,喝一口三塊錢的劣質酒,吸一口山裏人自製的旱煙,對坐在對麵的一個瘦的弱不禁風般憨厚男孩說:“二狗子,象棋,那是對‘氣’與‘勢’的了悟,無論是攻、是防、是廝殺,都以最後勝利為目標,攻要勢如破竹、防要堅如城牆、廝殺要果斷決絕,以不變應萬變,但是不管勝敗與否,要敢於亮劍,否則你就是一個孬種!”

狗剩想,奶奶的,此刻就是老子亮劍的時候了,看著韓鵬與尚世豪,如看著兩頭狗剩殺死野豬時候的情景一樣,勝券在握。他下了椅子,走到兩方人鬧事的地方。夏小莉茫然的看了看狗剩此刻的背景,以半年多的相處,他知道這個男人要出手了,狗犢子從半年前的憨厚逐漸轉變成一個狡詐男人了。

假如狗剩與韓鵬的仇可以化解,那麽尚世豪與韓鵬的就可以握手言和了。韓鵬怒視著狗剩,而尚世豪則望著跟在狗剩身後的夏小莉若有所思,這女人挺煩的,兩年前就來找過自己,如今自己隻不過是把女兒要了回來,這女人就又上門來找了,還帶來了一個鄉巴佬整事!

就在四人兩兩相互對視的的時候,酒吧門口一輛重型機車夾雜著刺耳的刹車聲響起,隨後進來以一個光頭為首的一大群人,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向門口望去。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小心!”

正扭頭看向門口眼睛發紅的韓鵬聽到一聲急促提醒,剛扭過頭,下體就傳來一陣永生難忘的刺痛。

通。

身材高大的韓鵬直接被某一狡詐的男人踢中下體,噗通一下又一次跪在男人麵前,讓周圍圍觀者都膽寒,這一下能把他的卵蛋都給踢爆了吧?

周圍人隻是感覺到那一腳的精準無誤,太厲害了!但是除了那已深埋地下的老人和那天天酗酒的糟蹋男人,此刻恐怕隻有韓鵬那切身感受那一腳用了多少牛的力。

“小夥子,下手太狠了吧?”走到身邊的光頭男人說道。

“從我跟著老頭和糟蹋叔上山打死第一頭野豬的時候,我就懂了一個道理,不能給任何敵人有緩息的機會。”

“年輕人,這裏是上海,不是在你們那大山上!你就不怕今晚把你條命留在這裏?”

“即使我死了,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賠我一起下黃泉!”

“好,世界上能打的男人很多,長得帥又能打的也不少,但能拚得一身剁敢把皇帝拉下馬、說不要命就不要命的爺們,稀罕。小夥子,今天,你隻要能提一個讓我虎爺怕的人,我就讓你平平安安走出煉獄酒吧,否則,對不起道上的朋友叫我那‘奪命虎’的稱號。”

陳狗剩一下也想不起來他在上海認識啥牛比人,趙大爺?王虎剩?還是4歲的小搖搖?哦,對了,還有在趙大爺家遇見那比眼前的光頭還有氣勢的女人。

“我在上海不認識什麽太牛比的人,就認識竹葉青而已!”

眾人都是一驚,隨後一陣唏噓,竹葉青那是什麽人?在上海,那足夠隻手遮天的女人,豈是眼前這個土拉吧唧的說自己是山裏人的男人所能認識的。

“竹葉青?是足夠了,就是我虎爺到她麵前也不算什麽人物。可是隻要是上海人,就沒有不知道她的,虎爺我不能放你走!”這自稱為虎爺的男人嘿嘿一笑說道。

看著麵前光頭男人和周圍人的反應,狗剩哀歎,老子的命還沒有他娘的一個女人的名字金貴,於是,這個從沒有在棋盤是贏過趙大爺的狗犢子繼續牛比哄哄的吹道:“隻是認識而已,不是太熟,俺隻是拒絕了趙大爺要把這母老虎嫁給俺的請求。”

抽著香煙的光頭男人手一抖,然後麵不改色的說道:“好,敢拿竹葉青開玩笑的人,在上海你是第一個,今天我虎爺不會動你,不過其他人的事就輪不到我管了!”

狗剩得寸進尺的對光頭虎哥說道:“讓尚世豪把小搖搖送回去,否則我不介意也踢爆他的卵蛋!”

在上海,除了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知道竹葉青姓趙以外,平常人根本不知道,光頭男人覺得不管這人認識不認識那個在上海灘巔峰的女人,隻是他的狠勁,他都不想去招惹。

酒吧裏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酒吧滿了,不一會門口也站滿了人,狗剩猶豫的掏出了那部女式手機,歎了口氣扭過頭對身邊早已沒了魂的夏小莉說道:“幫我給一個叫曹蓁蓁的女人打電話,說我在上海出了事,具體事情告訴她。”

夏小莉已然不知所措的接過了手機。

在上海,聚眾鬧事的結果就是吸引一大群官兵,而這群官兵又恰好是韓鵬老爹的手下,所以,除了幾個傷了胳膊傷了腿的小混混被帶上警車之外,狗剩也坐了回免費車。

出了酒吧,夏小莉翻開電話薄,上麵有一個名為“求救:曹蓁蓁”的電話,她撥了過去說清詳情,對方隻是說一聲:知道了。

夏小莉不放心又撥了上麵一個名為“求救:趙晨芙”的電話,同樣隻有短短三個字: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