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而起的風吹動樹葉,枯葉帶著對樹的眷戀與不舍嗚咽著瑟瑟作響,給這本就慘淡的夜色更是平添了幾分蕭瑟孤涼,寥寥慘淡的星光好似也被這股忽地而起的秋風吹淡了幾許發著微不可及的光亮,本就處在這皇宮最是偏涼地界的丹町殿上更是一派瑟涼!

不知何時殿頂上附著一個黑影,那黑影飛簷走壁最後卻是在殿頂停了下來,撥開了房頂上的琉璃瓦,凝心屏氣,眼睛瞅著那掀開瓦片露出的那一絲光亮向下看著。

不知這夜是不是一個窺探的夜晚,正當這黑影看的入神之時,不曾料想房頂又是迎來了另一個黑衣人的到來。

這人不似自己臉上蒙著黑布,卻是有個金蝶貼片敷與臉間,兩人見著都愣怔了一下,倒是及守規矩誰也沒有言語各自一個角落掀開那瓦向下麵齊齊的望去。

金蝶敷麵之人便是月輕揚派來那那位風月國頂級的暗影高手夜,夜看著眼前伏在房頂的黑衣人,眸色中含著冷意,這是何人在這宮中又是意欲何為?但是若是出手便會打草驚蛇,女王交托的事做不好免不了要受到責罰,便是也斂住心神冷厲的眼眸向著下麵光亮望去。

本來這事便是手到擒來,但徒自多出的黑衣人,卻是出乎了夜的意料之外,如此這般倒是放不開手腳的沒敢接著動手,暗自思忖著怎樣將這事做的圓滿。

接著撥開瓦片的縫隙便是隻能看到塌邊沿,因著那垂著流蘇的紗帳遮擋住了床榻正中央的視線。但敏銳的耳朵聽著側坐塌邊的言語,這躺著之人便是女王要自己帶回的雲月國皇女無疑。

目標既是鎖定,如何實施卻是還有些棘手,自己敏銳的感官神經能隱隱感知到那殿中之人透出的氣息,除卻這不知是敵是友的黑衣人最起碼還有三個身手不錯的高手在,自己還要按女王交代的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帶走這人,卻是真的有些困難。

看著執在另一角落的黑衣人,帶著金蝶麵具的臉上倒是邪嗜的笑意一閃而過,似是不留神的踩碎了琉璃瓦片。

“啪啦”一聲響動,夜以極快的速度腳尖輕點便是隱在殿前那鬱蔥的樹冠上,密密的枝葉倒是為她提供了一處極好的遮掩的屏障。

那老早在上麵的黑衣蒙麵人卻是沒有這般的輕鬆,琉璃瓦片碎裂的聲音讓他慌了心神,又聽見殿中一聲冷喝聲傳來,未等這黑衣人腳下如生風的輕點房簷離開,借著那寂寥的星光一抹幽綠的身影已然提著一柄寒意濃重的劍立在自己麵前。

“你是何人?來此鬼鬼祟祟作何?”雖是看不清對那幽綠的身影,但聽著聲音便是沒有一絲溫度的冷寒。

“電語,莫要傷了他,我還要看看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在這皇宮之中也敢肆意妄為!”殿中一個好聽的聲音又是傳到耳邊,雖是說的輕柔如風,但聽在黑衣人的耳中便是心焦難耐!

聽著這話,黑衣人便是想著快些腳下生風離開,卻是被一襲幽綠衣衫的男子盯緊苦苦糾纏著,難以抽身半分!

“這風月皇宮怎得戒備如此不堪,這才是第一夜住下,便是有了不速之客,真不知這些侍衛是不是光領銀子不幹活!”倒不是黑衣人刻意的聽這言語,他本著見縫便逃脫哪能還有心思聽這殿中人說些什麽,可怎奈殿裏的人想是刻意想要讓他聽見,說出的話語卻是加重了力道幾分。

不過這話確是給了電語一個有利的時機,瞅著黑衣人腳下一滯的間隙,銀白色的劍光帶著淩厲蕭殺的氣息在夜色中尤為凸顯,鋒利的劍尖直直的刺進了黑衣人的左手臂。

受了傷的黑衣人行動有了一絲遲緩,過多的使力讓那受傷的手臂上的血流的更快,但還是隱忍著手臂上傳來的絲絲痛意和電語上下翻飛的劍苦苦糾纏。

腳尖輕點一下瓦簷,想著瞅著一個空隙便是想著抽身,怎奈電語的劍舞的生生帶風,絲毫不給他這個可乘的逃脫機會。一邊招架這電語淩厲的共識,那心中暗自懊惱自己不該好大喜功想著在大當家眼前露露臉便也不會被發現更不會這般糾纏,想著這般糾纏可是對自己不利的很,就這打鬥之聲若是引來了侍衛,那便是插翅也難飛。

緊咬著牙關,更是氣惱那金蝶敷麵之人,倘若不是她暴露了行蹤,自己也不似這般狼狽不堪,心裏怨念著罵了那金蝶敷麵黑衣人千萬遍,若是自己被擒著,被這雲舒遙剝針引線查到了大當家,那自己一人死是小,恐要連累一家老小性命不保。

此時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又加入進來,和那綠衣男人一個攻上一個掃下招招淩厲的襲向自己,見此情形,黑衣人顧不得再多想,也沒有想到這樣做會暴露出那人的身份,一聲尖細的呼哨聲從口中溢出。

落座在樹冠上的金蝶蒙麵的暗影夜倒是也怕被發覺,收斂了內力氣息坐在樹冠上眉宇淩厲緊抿著唇看著那場自己導演的好戲一出。

一側的偏殿上立著一個紅色的身影在殿中來回的踱著步子,聽見了刀劍相交所發出的錚錚的聲響,倒是想出去看看那女人可否有事,但也怕了那個毒舌男,想著這麽多人保護著她心裏也是很是心安的沒有踏出房門半分。

可那聲尖細的呼哨聲傳進耳間,狹長的鳳眸眯緊了幾分,緊抿的唇瓣已然泛白,這說好的一月之期還未到,大當家這又派人來又是所謂何般?

若是這人被擒到,難保不會泄露一絲半分,想到這裏,忙取出夜行衣換上,一個翩身便縱出窗外,向著那房頂的黑衣人靠攏,和雨寒電語兩兩對峙拚殺起來。

雨寒電語雖是得了風蕭的話說是生擒這黑衣人,但劍上的力道卻是沒有收斂半分,黑衣人此時隻想著逃脫也拚勁這全力,若柳這心裏卻是千回百轉這想著又能使得這黑衣人逃脫又不傷及任何人。

沉著嗓子對一側的黑衣人說了一聲“你先走,快!”蒙著麵的鳳眸對著黑衣人使了個向一旁隱匿的假山方向逃的淩厲眼神。

那黑衣人便是手中的彎月刀翻飛的速度卻是加快,在若柳敵著雨寒電語之時,腳步輕點向著若柳示意的北麵一處隱匿的假山縱去。

電語那肯讓這人就此便逃脫,一個縱跳便越過若柳向那黑衣人逃竄的假山追去。

若柳緊咬著那如玉的白牙,也向那假山處躍去,雨寒緊緊跟著倒是一會兒叮當作響的房頂上的四人便是沒了蹤影!

樹冠上的金蝶敷麵之人見四人追打著難尋了人影,眼中有絲得逞的笑意溢出,如蜻蜓點水般的輕盈便有伏在房頂,已經支走了兩位,這殿中倒是還有兩個男人。

憑著氣息探尋著一人工夫好似還很不錯,但另一人卻是沒有一點武功根基,若是交起手來,一時半會兒恐不能得手,耳中也已聽著一串串的腳步向這邊尋來,聽那整齊的步伐想是四人的打鬥聲驚著了侍衛正朝著這裏行進。

好似想了想,終是從懷中掏出一根細小的竹管,靈巧的將火折子打著將竹管頭上燃著,順著剛揭開瓦片的縫隙將竹管對著用嘴輕輕的吹了幾下。

不一會兒便沒有再聽到下麵那位身穿深紫錦袍的男人喋喋的話語,想必也是這迷煙已經散開。

抽離了竹管,眼睛貼近縫隙向下一看一白一紫的身影倒在榻上昏昏欲睡。

縱身一跳便進了殿裏,眼睛在這榻上不知是酒醉的還是被迷煙熏得一動不動的女人瞥了一眼便是一攬腰肢向肩上一搭,幾個縱跳也沒了人影。

追了黑衣人一會兒,眼見便可擒下那意受傷氣力不穩的黑衣人,可不知那後來的黑衣人袖中嗖的飛出什麽東西在電語的手背上咬了一口,電語那整個手臂便是麻木了一般,“咣當”一聲那手中的青銅劍也掉落在地上。

見從不離手的青銅劍也掉在地上,雨寒顧不得再和倆黑衣人糾纏急急出聲:“電語,你怎麽了?”

電語的臉上已然滲出了一層薄汗,但還是咬著牙關沉沉出聲:“沒事,別讓這倆人跑了!”

但說完這話,腿上卻是一軟差點倒在地上。雨寒見這倆黑衣人已經縱出去了幾步遠,想著若是追也追不到了,便是攙起了電語,輕道出聲:“莫追了,跑遠了,還是先看看你的傷勢要緊!”

電語英挺的劍眉攏緊,心裏有些不甘也有絲懊惱,這打鬥了半天卻是沒能將人給擒住,著實讓他窩火的很,但一向不喜多言的他卻是沒有言語。

到了殿門,那份氣息便是有絲不對,房門是打開的,一縷縷的香氣從殿中飄蕩出來。

“迷香!”腦中想到這兩個字,腳步急切的向寢殿跑去,風蕭和雷莫已倒在床榻上,而酒醉未醒的雲舒遙那裏還有影蹤!

電語本就中了若柳袖中飛蠍的毒,全身無力,這一看兩腿更是一陣的發軟,一下倒在桌邊的凳子上,古銅色的臉瞬時煞白,到這時才醒覺中了調虎離山計,這和雨寒追出之時便被黑衣人的同夥將遙兒掠去。

黑衣人也沒擒著,也不知是那一方的勢力,掠走遙兒是為什麽,又是誰敢著在皇宮之中大肆掠人?雨寒清冷的俊臉上一片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