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遙滯在唇角的笑容緩緩揚起了幾分,雖是葵木郎的這些話細聽著有些霸道的意味,心裏卻是如春日的暖陽沐照,暖暖的,柔柔的……
清淩和月如煙也隨著葵木郎的這番話應聲的點著頭,生怕她會撇下他們一臉緊張的表情浮於臉上。
“這事你可曾跟別人提及?”鳳簫思量了好一會兒才出聲問道。
“這事我怎麽可能跟別人說呢,這事隻有你們還有莫問米凡知道。對了,米凡也是我們那兒的人。”
“以後這事再不可說,可記得,你們幾個也當是沒有聽過,由其是母皇那兒。”鳳簫神情凝重的說道。
雲舒遙聽著風蕭交代著的話語,暗自琢磨著這話是何意思,難道是……是不介意這些,難道是接受了這樣的自己,一度暗淡下去的眼眸漸漸浮上了晶亮的光,蒼白的臉色緩和了幾分。
不過沒有得到大赦的確切答複,她還有些誠惶誠恐的看看這個,望望那個的。“蕭兒,不,風蕭,你這話是什麽意……”
看著雲舒遙謹小慎微的緊張兮兮的表情,風蕭如玉的俊臉上淡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平時不是自詡聰明伶俐嗎?怎的我的這話也不知何意?”
“現在腦子反倒不靈光啦,就是讓你謝謝我。”雷莫白了雲舒遙一記白眼,說道。
“謝你?”雲舒遙現在的智商遠遠不夠用的一樣。
清淩看著略帶傻氣的雲舒遙,眼睛笑得柔和,一隻手搭在雲舒遙的肩頭,輕聲說著:“別聽雷莫胡說,我們不在意那些,隻要能陪在你身邊就好。”
“你還要答應我們,沒有我們的允許,不能擅自回你那兒去,即使是生氣時也不可以。”月如煙也在一邊隨著說道,末了還不忘加上生氣時也不可想著回去之事,也算他思慮的周全了。
一個兩個都笑的輕柔,唯獨被雲舒遙剛安排落座在一側藤木椅上的雨寒,清冷的臉上不似以往見到雲舒遙慣常的柔柔笑容,臉上卻是沒有一絲表情,隻是那不暈而黑的眉微微擰著,能透露出他心裏的不平靜。
“你們先在這兒坐著,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一手扶著微鼓的肚子,一手撐著身側的木桌略顯吃力的站起,向著他們說道。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陪你回去。”雲舒遙一聽雨寒說著便像往常一樣起身攙向了他的臂彎,可她卻明顯的感覺到了雨寒明顯的不同以往,在她攙向手臂的一霎那,能覺到他身子明顯的一滯。
雨寒像是隨意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眼眸向下低著,說了句:”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說完不待雲舒遙反應過來,便讓秋兒攙著出了這院子。
縱是再粗線條雲舒遙也看出雨寒的刻意疏遠和保持的距離,難道他還是在意那些,一直以來最沒有想到最放不下這些的竟會是他,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在那一次她想隨著而去的男人,原來他終究愛的不是她,而是原先的那個女人罷了。
“雨寒可能是真累了,歇歇他會想明白的。”風蕭看得出雲舒遙漸漸頹廢的神采,上前牽起了她的手,輕聲寬慰道。
“我去看看雨寒。”說完這句電語也一下出了殿門,竟是說話時也沒有看著雲舒遙的眼睛。
雲舒遙不禁在心裏苦笑了幾聲,難道他也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嗎?那種想要快點逃開的表情,自己還是能分得清的。
“電語,他……”
“沒事,讓他去吧。”雲舒遙雖是這樣說著,但也隻有她自己知道,說出這句她的心有多受傷,有多痛……
幾日的落雨衝刷著青石板路以現青綠的蘚苔,濕濕膩膩的稍不留神便會滑上一腳,秋兒攙著雨寒一臉緊張的看著雨寒走的很是突兀的步子,生怕一個侍候不周讓他跌了。可他想不明白的就是,以往這般小心的主子,怎會偏生的循這個路走,但看自家主子臉色不太好看,他張了張口,終是沒有問出聲。
雨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裏憋悶的難受,他不是不能接受雲舒遙,而是他覺得竟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心裏想著這些,那心緒自不在此,腳下也便沒有了分寸,雖是秋兒攙著仔細,但還是腳下一滑差點跌倒,虧著秋兒攙著一側,而他剛巧的靠著白玉圍欄才算有驚無險的穩住了身子。
“主子,你怎麽樣?都是秋兒不好,沒攙好。”秋兒緊張懊惱的說著,那攙著的手竟是被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嚇得還顫抖個不停。
“沒事,本就不好走。”雨寒說著打量著這個熟悉的亭子,遠遠地就見廳中石桌上還是一切照舊,一張古樸的琴擺放在石桌上。想到多年前的那日,這個女人就是在這裏為他奏曲,他清晰的記得,那日說過即便是掉了牙白了發也要相扶相攙的走到終老的那日。
那些話依稀還在耳邊回響,可自己像是中了魔障一般樣,心底了老是思及不該想的過往,現在肚子裏都有了她的孩子,自己還老是想著這些做什麽?惱恨自己的同時又有些患得患失。
他和風蕭幾人一同進宮,可也獨獨是他因為血蠱在體內和那個女人發生了那些,剩下的三人在她來到這兒之前還都是清清白白的一人,現在她說她不是原來的那個蠻橫無理的女人,他的心裏卻是怎麽著也有點接受不了。
雖然他知道自己心裏是愛著的這個女人,就是這個現在在眼前的女人,可是他的思緒就像是不受控製般的,看到他們一個個的,心裏竟有些憋悶的難受,所以才尋了個借口出來了。
不眠不休的雨雖是已經收住,但天空還是帶著一絲有別於早秋的陰霾,灰蒙蒙的天讓人的心都略顯的陰鬱,晨起的風盡數灌進雨寒束起的衣領,不知是心裏的寒意還是天氣的陰冷,他禁不住的冷的哆嗦了一下。
“這風還挺涼的,我們還是回去吧!”秋兒看著這樣的雨寒,心裏不知是為著何事,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色說著。
“這幾天下雨下的都沒有出來走走了,要不你回院子給我送件披風來,我想在這兒坐坐。”雨寒淡淡的出聲交代著,腳步已然向亭中而去。
秋兒攙著他坐到了亭中的石凳上才安心的回去給他取披風,而等著他一路小跑的趕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亭中而坐的主子,眼睛卻是看到了倒在石階上的一襲黑衣錦袍的身影,秋兒向前邁動的腿嚇得發軟的幾欲挪不動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