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抽絲,轉瞬間嚴冬逝去,春風帶著芳草的清香還有柳絲的抽長,微微拂過,河裏的積得厚厚的冰層漸漸消融。天邊時不時飛過的小鳥,不住的鳴唱著,像是歡快的奔走相告,嚴冬已然遠去,明媚的大好春光盡在眼前。當真是映襯了這句:又是一年芳草綠,春風十裏杏花香。
過了年,雲舒遙就在宮裏呆不住的又是偷溜到了雲月洞天,竟是想不到墨卿還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做生意的奇才,這雲月洞天的生意較著以前更是火爆的不行,還時常有因為排隊等著翻桌的客人因為插隊而動起手來。
剛回的那日就見此一招,不過墨卿臨時應變的能力確實讓雲舒遙佩服他在處事時的條理不亂。
而被自己安排著隱匿在雲月洞天的影者,更是在她回來,將這些時日,收集來的情報分理好給她報備過來。
二樓密室中,昏暗的光線看不清來人,但是聽聲音應該是個英氣十足的女人。“回大人,你交代著著重關注的吏部的李大人和兵部的肖大人,最近好像有些小動作。”
雲舒遙慵懶的端坐在房中僅有的一把椅子上,眸色沉得看不清是何表情,細白的手指極有規律的叩打在兩側的椅把上,沉沉的說道:“嗯,說來聽聽。”
影者給雲舒遙說著,這幾日好似這吏部的李大人和兵部的肖大人極其隱晦的提過喚作青的女人幾次,好像還說這青便要重返京城。
盡人皆知這兩位大人曆來站在雲舒晴一派,可不知為何,從雲舒晴謀反不成失勢以來,她們二人倒是將以往撇的那叫一個幹淨,連原先為了巴結雲舒晴送過去的美男也暗中的除了去,就是怕落人口實。
要說女皇也必是心知,可撇開吏部的李大人不管,那兵部的肖勇手中的兵力有足足十萬人聽他調遣,雲舒遙不明白的是,為何女皇遲遲不收回她的兵權。
這雲月國的兵力派分成三分,大皇女帶的兵力占三分之一,鎮守在雲天關;而這掌管兵部的肖勇握著的兵力駐紮在極北的荒河,剩下的三分之一便是分成宮中禁衛軍和鎮守在於星月國搭界的鳳鳴城。
宮中的禁衛軍自是掌握在女皇手中,從雲舒晴那日逼宮不成事就能看出,不過雲舒遙想想也是後怕萬分,若是禁衛軍也倒戈在雲舒晴這一邊,那今日的雲月便不會再是這般。
鎮守鳳鳴城的雷鳴有所耳聞,與丞相風敬語同科及第,交情自是甚深,也聽女皇說起過,這人也是個可信任之人。
那問題是禁衛軍和雷鳴手中的兵力隻占三分之一,而若柳生前給自己的信裏也提過,雲舒婷在雲天關私自招兵買馬,那兵力自是更甚一籌。
雲舒遙知道女皇一向睿智,就算不知雲舒婷在雲天關的這些,也決計不會不知這深層,到底是太信任自己的女兒和那肖勇,還是另有什麽籌謀,這些都是雲舒遙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不過現在的雲舒遙管不了這些,她心裏隻是一句:欠她的終是要她們連本帶利的換回來。雨寒的傷,孩子的死還有清淩那一身的猙獰疤痕,讓她時刻提醒自己,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她的軟弱和不在乎,卻是換來的傷害。所以,她本意無心皇位,而此時,她倒是不介意接下來,看看這些人看到她端坐在風華正殿的那把金鑾椅上,俯覽天下的時候,她們一個個的嘴臉。
而雲舒婷卻是害的若柳死的那般淒慘,那一劍穿心,劍尖上滴落下的血珠灼紅了她的雙眼,多少午夜夢回之間,若柳一手撫著貫穿心口的那柄冷劍,蒼白的唇抖動著問著她愛沒愛過,說著未曾後悔的話語句句印在她的腦海。
人前假裝堅強,而人後暗自神傷,她能這樣快的接受清淩,或許在清淩身上有著一絲若柳的影子吧!看到那一身的傷痕還有那屈辱的經曆,她突然覺得,遇到清淩好似冥冥之中老天的指引,或許是老天讓她來彌補,讓她不再錯過一個值得珍愛的男人,強大起來,保護好他們,不再讓他們受到傷害。
暗室中靜的連呼吸都好似能聽的見,影者見雲舒遙沒有出聲,極守規矩的靜默在一旁。
“查出以什麽號令眾將士聽令的了嗎?”雲舒遙臉上從未有過的肅穆,望著眼前的影者徒自出聲,打亂了房中的寂靜。
想著以往在電視上都是講過這掌控兵權之人都有一個兵符什麽的,將士們隻認兵符不認人,所以她倒是不介意效仿電視上演的那般,將兵符暗自偷出來。隻是不知,這在自己認知的世界,到底是不是一樣有著兵符的所在。
這一瞬間,影者並未看到雲舒遙表情變化,隻是沉沉的答著,確實是有兵符,不過卻是未能查到這兵符是個什麽樣的,不過查到的就是雲舒婷和那肖勇手中卻有一塊。
“能不能想辦法給偷來。”雲舒遙說話間站立起身,到了影者的麵前,像是打著商量的說道。她自是知道,這兵符的重要,這雲舒婷和肖勇必定會妥帖的保管,偷兵符這種事就像是在刀尖上舔血一般,不會這般容易便得手,但她已被逼到了絕地,也隻此一朝,或許能扭轉這種被動的局麵。
“屬下這就去。”影者恭敬的回著便要轉身離去。
“一切小心,若是得不了,先保命要緊。”雲舒遙交代著。
影者向前邁動的腳步滯了下,因著這一句心生溫暖,不管做何任務,她都是這般交代,從沒有說過即使是讓她們拚了命也要做成交代給他們的事,也就是因為這樣,她們每次更是竭盡全力的完成任務。因為對於她們這些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殺手而言,或許心底裏更是在意這一絲關懷和溫暖,畢竟江湖上,每一天都有不知多少殺手死去,又有誰會在意她們螻蟻般的賤命的活還是死。
倒是事有湊巧,這肖勇的兵符並未向想的那般的難尋,因著那日影者從雲舒遙這兒走後,接著便隱入了肖勇在京城的府邸,本來想著肖勇這幾日回京必是在府中,怎奈卻是沒有尋到這肖勇,卻是無意間撞到一樁好戲。
原來肖勇整日駐紮在荒河,一年到頭在家的時日算算也屈指可數,那兵部侍郎這般的位高權重,這夫侍們自是不少,而能隨在身前必是那些受寵的夫侍,那另一些不受寵的男人們整日的在府中望穿秋水的苦等這,終是沒有了耐心,再加上沒有帶著他們隨身本就不滿,久而久之便是和別的女人攪在一起,那日影者偷俯在房頂上便是瞧到這處好戲。
本來看著不是肖勇剛想離去,可正巧的一隻貓順著房前的大樹爬上了房頂nong出的不小的動靜,而影者一晃神時踩碎了一片瓦,房中的人起了疑大喊出聲,影者未免不必要的麻煩便近身點了她們的穴道。
反正是一係列的巧合,這兵符是肖勇的那位出牆的夫侍交給自己的,那夫侍隻是氣不過肖勇喜新厭舊,撇下他三年不回,這人人都知他回了京城,他卻是和那小的,不回府反而又買了一處私宅日日流連那裏。再說,被影者拿來要挾自己的女人很愛自己,他們都商量好了等些時日便離開這裏,隻是不成想,會發生這事。所以當影者拿這個女人要挾他偷肖勇的兵符時,他沒做多少考慮便是應下,等著他將那塊墨玉兵符交到影者手中的時候,影者也兌現了她的允諾,放了他們二人離去。
有了兵符在手,雲舒遙暗舒了口氣,即使雲舒晴想著勾結這肖勇有些什麽,她也不足為俱。
米凡那邊也有好的消息傳來,她已取得雲舒婷的絕對信任,雲天關地下的練兵場她已經能自由的出進,而雲舒婷無意間也透露出了讓她來管這些兵勇。
又過了幾月,女皇身體違和,朝堂上的一切事宜漸漸交給雲舒遙處理,而雲舒遙所顯露出的治國之策和用人之道,卻是讓女皇心感慰藉,慢慢的淡出了朝堂,安心隱在宮裏,品品茶,賞賞花,吟首詩,唱唱曲。
從昭告天下,雲舒遙作為太女身份輔佐女皇處理國事,兩方齊動,想著扭轉局勢,不過雲舒遙早已有了應對。
雲月三十年秋,太女雲舒遙繼位,國號昌,秉以德治天下。那日,晦暗了幾日的天氣忽然晴朗,天邊的紅霞映紅了雲月的山川與溪流,猶聽見,一聲聲高亢悅耳的鳴叫聲,劃過蒼穹,引來了百鳥無數,圍站在皇宮的瓦簷上,五彩繽紛霎時好看。
“太女殿下繼位平,鳳凰神鳥齊和鳴,雲月必會國昌盛,德治天下四海平。”民間自是謠傳這三皇女是受天界神仙點化之人,孩童們的歌謠再大街小巷傳承。
繼位大典過後,雲舒晴在去星月國的途中被截獲,收押在天牢等候女皇發落。
而雲天關的動靜也不小,所有的將士齊齊反著雲舒婷的殘暴,眾人齊上將雲舒婷擒獲,而她一直深信的米凡卻是在這時,掏出了聖旨,列舉了她禍國殃民的八大罪狀。
其實雲舒遙還有一道密旨,旨意便是這雲舒婷的性命全全交給米凡處置,是殺是刮絕不追究。因為她知道米凡對若柳用情至深,為了這些又是付出了多少,所以比起米凡對感情的深邃的執念,她的感情卻是分成了好多份,她承認她不是專情的人,但她敢承諾,她會全心全意對待她愛的那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