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孩子便是抬眼向立於一側緘默不語的雨寒看去,看那清冷的臉上略顯蒼白,一抹淡淡的愁雲映在眉間,薄唇緊抿成線,想必此時的他較著他們幾位心境自是不同,那清冷的外表下那傷及的心也是最是脆弱不堪的吧!想及此緩緩向前站到了雨寒的身側,修長的手握住了雨寒撫在腹上的手,用隻有兩人才能聽清的聲音淡淡出聲:“會好的,以後還會有的。”

冰冷的手上乍傳來一絲溫暖,那份由內而外氳現的苦楚在聽到風蕭的話有所緩和,但那嘴角強扯起的笑意卻是一陣的淒楚,男子懷上身子本就不是易事,有的男人終其一生也難有所出,老天賜給自己一個孩兒卻是因為自己的不小心沒有保住,那老天還會不會將這份福澤再一次的降臨在自己身上。

灰色的身影看著雲舒遙此時變幻多姿的臉上,竟是沒來由的看著月如煙的肚子,深邃的眼眸中沉澱著一絲柔情。以前也見過懷著身子的男子,但是見到都會覺得有些個說不出的別扭,可看雲舒遙那一會兒呆滯住,一會兒那抹疲憊之色不複存在,嬌美的臉上盡是柔情蜜意的看著月如煙,那撫在月如煙小腹上的手似是輕柔的像羽毛拂過,杏眼裏滿是光彩的樣子真的說不出的明媚清澈,或許這懷了她的孩子是個不錯而又幸福無比的事吧!

電語俊朗的臉上看不出喜憂,隻是看著雲舒遙傻氣的竟將耳朵貼在了月如煙的肚子上,笑的一臉甜美,一聲聲帶著喜悅之情的話語響在耳畔是那般的輕柔,自己若是能懷上孩子,女人也會這般對我麽?想到這兒,薄厚適中的唇瓣挑高了幾分,能細微的看出一絲笑容。

“我真要做娘了嗎?”明明都已經知曉,但還想聽到一個個確定的聲音放大這份喜悅之情。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侍衛們也被這氣氛渲染,一個個臉上掛著憨憨的笑容大呼出聲。

聽到侍衛們齊齊的言語,雲舒遙竟是激動的不知說什麽才好,隻是向著她們點了幾下頭。

“煙兒,你知道多長時間了麽?要多久才能出來見我這個娘親啊?”這對雲舒遙確實是個超級大的驚還有喜,驚得是從未曾見過男人還能懷孕,雖是在原先的小說上也成看到過這男生子,可當時的自己便覺得是說書唱戲不是真的,可當真發生在自己身上,真的是驚得她不行。

而喜的是這才和月如煙沒有多少時日就懷上了孩子,在雨寒懷的那個孩子沒了之時,心中便心心念念的想著哪怕別的夫君能給自己生個也成,可是都遲遲的沒有動靜,自己便是忘了這檔子事,可這突如其來的便懷上了,也著實讓她高興的不知所措忘乎所蹤。

聽著雲舒遙近乎奇怪傻氣的問話,月如煙眼眸中有著的是濃的化也化不開的柔情與滿足,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快就能擁有兩人共同的孩子,若是前段時日的波折起伏能換來這份沉甸甸的喜悅,那便是再讓他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但看著眼前的女人杏眼裏的澄澈澈的笑意心裏就是一陣的滿足。

在路上就覺得胃裏翻江倒海般的難受,本想著是這一路顛簸的緣故,沒曾想在剛才到了這裏歇腳的時候去了一次茅廁,竟是看到自己小腹肚臍往上已經有了一絲淡淡卻是能看清的孕線顯現出來,當時的自己也頭腦一陣發懵,自己也隻和雲舒遙有過一次親密無間的接觸,便是這樣就懷上了麽?

心裏想著先不告訴雲舒遙,恐她知道了明明要加緊的趕路,這會兒在因為他耽擱了行程。可沒有想到自己這反應會這樣激烈,所以等聽到交代著尋郎中之時便是急急的拽住了她,想著不若第一時間告訴她這份喜悅,總好過讓郎中給她說清。

“最起碼也得十個月,瞧你心急的。”月如煙看著一直將他的手攥在手心裏的雲舒遙雖是嗔怪的言語卻是聽出了從心裏溢出來的歡喜。

“也是要懷孕十個月麽?”不知所謂的就急說出口,想不到這裏的男子懷孩子也是十個月才能分娩。

月如煙原本蒼白的臉上顯現出了羞澀的一絲紅暈,嗔怪道:“你當是小貓小狗麽,三五個月就能生下來麽?”

手指掩飾性的撓了下發頂,訕訕的笑著扯動了唇角,“嘿嘿……我不是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麽了麽!對了煙兒剛吐成這樣,想必肚子裏也沒東西了,想吃什麽我去做,可別餓壞了我的乖寶!”說著那手又輕柔的撫向了月如煙的肚子。

“對了,懷了孩子喝些雞湯有營養,我看看有沒有雞。”此時的雲舒遙腦子裏滿滿的都是自己未出生的孩兒,什麽雲月朝堂動蕩,什麽女皇病重岌岌可危,都拋在了腦後。也不能說雲舒遙是個不忠不孝之人,因著這兩日都是不如意的事,乍聽到這件喜事便是生生的將這份喜悅放大了幾倍,高興的腦子裏沒有空閑想別的。

急急的向那草棚老夫妻尋去,問著可曾養了雞,若是養了無論多少錢都要賣給她,因為她要做娘了。一聽這雲舒遙便是興奮激動的心情難掩,竟好似想要向全世界宣告喜悅似地,見了老夫妻也沒有保留的告訴了想買隻雞的緣由。

那老夫妻也是和善的老人,在聽到雲舒遙的話後,急急的向她道賀,可卻說道因著老兩口年老腿腳不好,便是沒有養雞,但是卻是告訴了雲舒遙後麵山上經常有山雞出沒,要是運氣好的話,興許能逮住一隻兩隻的也不足為奇。

於是,吃完飯的侍衛們便被雲舒遙指派著上了山,一個個的目標不是敵人,而是長了五彩花毛的山雞,不知是山上的山雞太多還是這皇家禦用的侍衛身手了得,還未到半柱香燃過,那侍衛們竟是人人手裏都提著一隻山雞回來,一個侍衛竟還逮到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

那位老婆婆手腳熟練的幫著將那山雞的毛褪去,雲舒遙便是一會兒燒火一會兒嚐下湯的味道,忙的不可開交。

將這山雞湯熬好,一邊唏噓著端著發燙的碗一勺勺的吹涼喂給月如煙,縱是在覺得幸福滿滿的月如煙也受不了那一束束灼人的光束射在自己身上,急急的說道:“我自己喝就行。”

顯然雲舒遙未曾感覺到身後灼熱的光線,用手製止這月如煙,固執的喂著月如煙喝著雞湯。

喂完雞湯顧不得手臂端著碗維持著一個架勢已經發酸,又是去翻動著月如煙的包袱找出了一件衣衫讓他穿上,說是身子重的人極易受寒,萬是不能著了涼。

此時她晶亮的眼中隻有一個懷著她孩子的月如煙,全然的未曾顧及其他幾人的情緒,他們也是人,雖是心裏替她高興,但看著她為了月如煙忙上忙下,心裏也不免有些別扭難受。終是再也看不下去,風蕭說著去張羅輛馬車,這懷了身子這馬是斷然不能再騎了,雲舒遙光顧著高興了,難以想到這些,也隻好是他將這些安排妥帖。

另外幾人也尋了個由頭離開了讓他們一個個看著眼熱的畫麵,隻留下即將要升級做爹娘的兩人互相分享這份天賜的喜悅。

天邊的紅霞照的山上蒙上了一層紅紅溫暖的顏色,讓原本荒涼的山上有了一絲暖意,已近黃昏看這情形也是要在此逗留一晚了,風蕭吩咐下去搭起了帳篷,因著那茅草屋著實太小,除了能住開老兩口便是多一個也住不下,也虧著她們來時帶著幾個隨身的帳篷,這時倒是派上了用場。

雲舒遙和月如煙一個小點的,而風蕭電語他們五個便是擠進一個帳篷裏湊合湊合,而那些侍衛們雖是風蕭派給了她們一個大點的帳篷,卻是她們平時走到哪算哪,天當被地當席慣了的,睡不慣這帳篷,都打了些幹草攤在那裏,囫圇身躺在上麵也不覺得什麽。

月朗星稀的夜晚,卻是最適合唱歌,那處最小的帳篷裏一會兒便是傳來了輕柔如百靈鳥婉轉的歌聲,傳徹在夜空裏,連那星星好似也被這歌聲渲染著明亮了幾分,像是為這動聽的歌打著節拍的一閃一閃的眨著眼睛。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隻要有你陪

蟲兒飛

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

隻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月如煙躺在雲舒遙的懷裏,沉浸在那發著光亮的螢火蟲翩翩飛舞在夜色濃重的意境之中。“遙遙,這歌真好聽,叫什麽名字?我從沒聽過。”

側臉看著俊美如畫的男人,他那纖細的羽睫忽閃著清澈的光亮,小巧高挺的鼻子伴隨著一起一伏的呼吸鼻翼微動,而那如同紅潤果凍的嘴唇即使是側著臉也能看看到那抹上揚的好看弧度。

“嗯,這首歌叫蟲兒飛,好聽麽?隻可惜沒有點點發光的螢火蟲,若是再那樣的場景中唱應該更入境好聽,煙兒,等著到了明年夏天我們一起去看螢火蟲好麽?”

略微側過身子看著雲舒遙嗯了一聲,卻是帶著無盡的滿足於柔情。

“煙兒,你側著身子不會壓到孩子吧!要不你還是平躺著為好。”雲舒遙也沒有懷過孕,自是不知這懷孕之人的應當那樣做才好,一看月如煙轉過了身子,神色緊張的說道。

清澈的眼眸掃向神經兮兮的雲舒遙,想著她也是第一次做娘親,心裏自是緊張的,便是沒有怪她的傻氣,反倒是越發的期盼這個小生命的來臨。“這才就是一個月,沒事!”

“哦,若是有不舒服就告訴我,不能忍著哈!對了,有想吃的也別不好意思說,你可是吃了兩個人的飯呢!一定要多吃些!”喋喋不休的像極了一個老太婆,但是這樣的雲舒遙月如煙一點也不覺得煩,隻是默默的聽著她的這些關心的嘮叨。

“遙遙,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清澈的眼眸看著小嘴疊吧疊吧不停的雲舒遙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