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病重

當晚,我看著‘春’桃和心兒緊張兮兮的看著我要出‘門’,就問道:“殿下,你這麽晚了要去哪裏啊?要不要奴婢陪著你去啊?”

我無力的笑著,輕聲道:“不必了,月妃娘娘請本皇子去她那裏做客,本皇子定當不容遲緩啊!本皇子先走了,要是有什麽特別的明天本皇子還沒有回來的話,就拿著這塊‘玉’佩去找十二皇子吧!他知道該怎麽做的!”我把自己手上的上乘‘玉’佩‘交’給了‘春’桃,對著心兒說:“心兒,要是能夠不見雪辰,你就盡量不要見雪辰吧!”

心兒看著我‘欲’言又止,‘春’桃緊緊的拉著我的手,不想就這樣子的讓我走;我一點的扳開了‘春’桃的手,對著‘春’桃和心兒說:“本皇子的瑬液閣就‘交’給你們了,還有元兒不是那麽的可信,你們要隨時注意!好了,本皇子先走了!”我看著自己的瑬液閣,頭也不回頭的朝著黑夜中的攬月宮走去了。

走在這一條漆黑的路上,整個人的心境特別的平和,我的情緒平穩了不少,漸漸的把自己的腳步放輕鬆;未免發生別的時候,我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顆自損的‘藥’丸,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對著自己暗示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看看月妃的把戲又何妨啊?反正自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不是嗎?

在一片漫漫的黑夜中行走,感受到了一種安全感,或許自己是適合披上黑暗的外衣的吧?抑或著是自己就是暗夜的使者吧!走了一刻鍾,終於走到了攬月宮的‘門’前。我抬起了頭看著“攬月宮”這三個眉飛‘色’舞的字體,想來是皇上的親筆所寫吧,看來真的是足夠的“寵愛”啊!宮中又會是一片喧鬧的場景了,我閉著眼睛幻想著。

一個宮‘女’恭敬地對著我說:“十九殿下,月妃娘娘等你好久了,終於把你盼來了!快快進來啊!”

我淺笑著說:“謝謝!”

那個宮‘女’愣了一下,但是隨即笑嗬嗬的對著我說:“殿下,你就別客氣了,奴婢香兒,殿下快進來吧!殿下,你的宮‘女’奴才呢?怎麽你一個人隻身前來啊?”

我看了看貌似無心的香兒,依舊冷清的說道:“香兒多慮了,隻是本皇子的宮奴都歇息了,本皇子也不好讓他們大半夜的出來陪我,本皇子就先來了!”

香兒的眼中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一絲幽森的光芒,我對這個香兒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是一位自己已故的親戚,但是想想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那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可能又從地下爬出來呢?就這樣我和香兒僵在了‘門’口。

當另一個公公出來的時候,香兒的那些神‘色’衝忙的收了起來,對著我說:“殿下,快進來吧!現在是深秋了,外麵天氣涼啊,小心著涼啊!還是快快進來吧!小偉子,還不扶著殿下點!”

小偉子馬上跑到我的身旁,想要扶著我,但是被我推開了;我疏離的笑著,道:“勞煩小偉子公公和香兒在前麵帶路,本皇子還是可以自己來的,你們不必這樣,走吧!”

香兒的眼中毫不掩飾的表達了對我的厭惡,氣衝衝的對著小偉子說:“走吧!不必扶著了!”

小偉子看著我整個臉特別的‘陰’鬱,就不敢再看我了,順從的跟在香兒的後麵,看了我一眼,又很快的別過頭去了,好像是閃躲著什麽。

我看著這兩個人,嘴‘唇’不自覺的抿了起來,沒有說什麽,隻是不遠不近的跟著香兒和小偉子的步伐,直到到達了新月閣的大堂,看到了月妃正慵懶的躺在自己的貴妃椅上;旁邊的宮‘女’小心的伺候著月妃,看著月妃悠閑地在一邊叫人幫自己遞水果,一邊叫人幫自己修理自己的手指甲。

我‘挺’高了自己的聲音,道:“兒臣參見月妃娘娘!”

月妃對著身邊的人做了個手勢,那些宮‘女’們就紛紛的下去了;月妃沒有移動,仍然是躺在貴妃椅上麵,用自己的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漫不經心的說道:“十九殿下,還記得汨兒嗎?那個被你吸引心神的‘女’子嗎?”

我逶迤的笑著,道:“月妃娘娘說笑了,兒臣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月妃不在意的說道:“是嗎?本宮看未必啊!不過,十九皇子要是不熟的話,本宮可以幫你引薦啊!不知十九皇子以為如何啊?”

我看著皮笑‘肉’不笑的月妃娘娘,就算先前不知道月妃打的是什麽主意,那麽現在也該知道了,不是嗎?我看著桌子上的茶水,裝作不知的說道:“月妃娘娘,你這裏的茶可真的是好茶啊,兒臣都沒有見過啊,今天有福了!”

月妃也沒有接著我的話,隻是不快不慢的撩撥著自己的手絹,然後抬頭看著我說道:“既然十九殿下沒有什麽反對的話,那本宮就做主幫你們兩人引見了,來人啊!湖兒,幫本宮去請本宮的妹妹汨兒來!”月妃眼神中帶著無形的壓力看著湖兒,那個叫湖兒的宮‘女’就麻利的點了頭,向著攬月宮外麵走去了。

新月閣很快就沉寂下來了,整個宮殿裏靜的可以聽到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每個人都沒有出一聲大氣,一種奇怪的氣氛環繞在我們的周圍揮之不去。我的手向著灑進來的月光‘摸’去,好像在貪戀著些什麽,又好像是記懷著什麽……

“陛下駕到!”一個悠長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寂靜的氛圍,我微屏了自己的氣息;月妃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很快就向著香兒看去,好像在向香兒求救。香兒的一記“你放心”的眼神讓月妃心安下來了,很快就換上了一臉盎然的笑意,向著攬月宮的‘門’口走去,我在一定距離之外候著皇上。

皇上很快的就走到了月妃身邊,月妃嬌柔的對著皇上行了一個宮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皇上扶著月妃的身子,在月妃的耳旁說道:“月妃在朕的麵前可以不必那麽多禮節的!起來吧!”

月妃柔若無骨的靠在皇上的身上,道:“陛下,你今天怎麽有時間來看臣妾啊?”

皇上看了一下別的地方,然後鎖定了我的位置,道:“十九怎麽今天有時間出來走走啊?”

我想著皇上行禮,說:“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的眼神沒有什麽感情隻是空‘洞’的看著我,道:“身子好點了沒有?”

我微笑著說:“托父皇的福,兒臣的身子好點了!”

月妃在皇上的身上摩擦著,柔柔的說道:“陛下,你來的正好,臣妾剛好準備用膳,陛下就一起吧?!”

皇上嘴帶著笑意的看著月妃,但是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無形的怒氣,香兒向著月妃一個眼神,但是月妃隻管著滿心鋪在皇上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看到。我默默的在一邊看著,等著皇上的回答。

皇上看著我,沉靜的說道:“多謝愛妃的晚膳了,十九,你今天就留下來陪朕一起用膳吧!”

我看著皇上威儀的身形,沒打算推脫,微笑地說道:“是!十九遵旨!”

在晚膳宴上,月妃就一直在給皇上布菜,但是皇上隻是笑著沒有動,但是月妃絲毫沒有注意到皇上的冷情,或許隻是一個癡傻的‘女’子罷了。我靜靜的吃著自己的,沒有說話。

月妃對著皇上說:“陛下,你嚐嚐這個,這個是臣妾的家鄉菜,很好吃的!”皇上微微的點了頭,月妃更加的熱情了,直到皇上身邊的公公從外麵走進來對著皇上說:“陛下,傅將軍有事要稟報!”

皇上輕輕的推開了自己的椅子,對著月妃說:“愛妃,朕還有要事要處理,過幾天再來陪你!十九,你的宮‘女’呢?要不等會兒朕叫小林子送你回瑬液閣?”

我知道了月妃的計劃了,就裝作一副沉思的樣子,而月妃很快就幫我回答了,道:“陛下不必擔憂十九皇子的事情,等會兒臣妾自然會送十九皇子會瑬液閣的,陛下放心啊!”

皇上看了我一眼,很是意味深長,我竟然有些猜不透,隻好沉默。皇上對著身邊的小林子使了一個眼‘色’,很快就離開了攬月宮,小林子在我的身邊候著,月妃看著小林子在場就慢慢地收心了,但是汨兒還是如期而至了。

汨兒看到我正坐在桌子邊,就滿臉興奮起來了,但是看到那麽多的人在場就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了,對著月妃和我行禮說:“參見月妃娘娘和十九皇子!”

我沒有回答,但是月妃就笑臉的扶起了汨兒,道:“都是自家的姐妹,不必客氣!來,汨兒,這就是十九皇子,那個、”月妃看著我沒有再說話了,但是眼中的意思很是明顯。

香兒對著小偉子打了一個手勢,小偉子就笑著臉向著小林子走去了,然後小林子就跟著小偉子走了,隻留下了我、月妃、香兒還有汨兒。四周寂靜下來了,汨兒突然深情地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十九皇子還記得我嗎?”

我看著汨兒沒有說話,隻是把玩著自己手中的袖子,緩緩地回答道:“不知道,汨兒所指何事?”

汨兒看著我的冷清樣子就眼中帶著點點淚‘花’了,月妃看到此情此景拍了拍汨兒的手,對著我說:“沒事,以前不相識,現在重新認識就好了,不是嗎?來,本宮來幫你們介紹,這位是十九皇子,汨兒;十九皇子,這位是美人,汨兒,汨兒是傅大將軍的寶貝‘女’兒。”

我的眼神微微的收斂了,原來又是這種把戲,看來自己竟然還有這麽的一天,我的手在自己的袖中緊緊地握緊了,可是,我不敢想象。

香兒對著我和汨兒笑著說:“十九皇子,傅美人,這是月妃娘娘得到的賞賜上等的茶,你們可要好好地嚐嚐啊!”

月妃聽到了香兒的提示,就笑嘻嘻的對著汨兒說:“汨兒妹妹,來,咱們姐妹好好的喝一杯啊!十九皇子,你也來啊!”

汨兒毫不猜測的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品嚐著;月妃的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和一絲怨恨,但是很快就隱去了。我冷笑地看著這場景,但是又不想汨兒就這樣的傻傻的被自己以為是好姐妹的人給騙了。在汨兒要喝那杯茶的時候,我突然之間就吐血了,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了,汨兒很快的就走到了我的身邊。

汨兒幫我順了氣,然後熱切地問道:“十九,你怎麽了?”

看著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說的是什麽的汨兒,我有些心軟,但是自己還是硬下心來了,輕輕的靠在了汨兒的身上用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小心月妃!”到了毒發的時間了,我就這樣的就暈倒了,在我要暈倒的前一刻,我看到了小林子進來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了我的寢宮,身邊‘春’桃和心兒兩眼通紅。我虛弱的說道:“怎麽啦?”

‘春’桃和心兒滿臉歡笑的看著我,道:“殿下,你不要再嚇奴婢了,好不好啊?奴婢都經不起殿下的這些折騰啊!殿下!”

我揚起一個蒼白的笑顏,對著‘春’桃和心兒說:“傻丫頭!本皇子怎麽啦?”

上官容祺衝進來握著我的手道:“十九,你終於醒了,本宮聽著太醫們說你、說你,本宮就特別的不是滋味!十九,你好好的呆著養病不好嗎?為什麽要這樣的,昨天要不是小林子及時的把你送去太醫院,估計你就、”

我笑著說:“容祺,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啊?”上官容祺不說話。

我再次的問向‘春’桃:“‘春’桃,太醫怎麽說的啊?”‘春’桃含著淚不吭聲。

我轉向心兒,問:“心兒,本皇子是不是活不過今年啊?”

心兒大聲的喊道:“不是啊!殿下怎麽可能就這樣的短命啊,殿下還可以活到長命百歲的,殿下就不要再‘亂’說話了。”

我自己下的‘藥’,我會不清楚?戲也演夠了,該收場了,我微閉著眼用低沉的聲音道:“本皇子乏了,你們讓本皇子歇息吧!”

‘春’桃、心兒還有上官容祺都不肯出去,三個就這樣的看著我,好像擔心我隨時都會消失一樣,守在我的身邊。我也毫不顧忌的睡著了,暗中想著自己怎麽樣的金蟬脫殼才不會引起懷疑呢?想著想著自己就真的困了,睡著了。

在自己的‘床’上又躺了半月之久,自己的身子一直都是惡疾纏身的樣子,自己的臉‘色’特別的蒼白,好像自己是一個從墳墓中爬出來的僵屍一般;看著自己的現在樣子,我特別的滿意。有些時候在暗中推動著,元兒總是對我有一些掩瞞,但是卻又不敢真心的背叛我,我看著元兒,我開始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外麵是‘豔’陽高照,我一手拿著一本書籍一邊呆呆的望著窗外,‘春’桃和心兒推‘門’而進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春’桃歡脫的走到我的麵前,道:“殿下,你知道嗎?現在月妃已經削去封號了,壞人終有報。不過那麽什麽一個小小的美人好像很得皇上的寵愛啊!真的是很奇怪啊!”我但笑不語。

心兒看著我的笑容,手把我的我的嘴角撫平了,道:“要是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讓人看了心中不舒服!”我回饋了心兒一個溫暖的笑顏,心兒也舒展了自己的深皺的眉頭。

‘春’桃笑著問道:“殿下,你已經好久沒有出去曬太陽了,要不今天就出去曬曬太陽?”

我淺淺的笑著,沒有別的回應。心兒不再管我的反應了,和‘春’桃就想要扶著我向著外麵走去;我輕輕的推著心兒和‘春’桃,暖暖的說道:“我自己來!你們先出去吧!”

‘春’桃和心兒看了我一眼,雖然很不放心,但是知道我的脾氣說一不二,就悄然的退下去了。我換上了自己最愛的緋衣,向著外麵走去,然後坐在了自己的望雪亭安安靜靜的坐著,看著‘春’桃和心兒在雪景中嬉戲。

這都不知不覺的到了初冬了,自己的身體在自己的調理下漸漸的好了,但是自己的外貌上還是這樣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不過這樣子自己現在的麻煩少了甚多,那些對我顧忌頗深的宮妃們現在安分了很多,並且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最受寵的宮妃上。或許這次皇後會有大手筆了。

我靠在望雪亭的柱子上,眯著眼睛看著歡樂的‘春’桃和心兒,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個笛子,緩緩的吹奏著,眉眼帶著絲絲的柔情,一曲《雪晴‘吟’》,把自己的情感一絲一絲的寄放在這首《雪晴‘吟’》上,像是自己現在正在畫一幅絕世的佳作:白雪洋洋灑灑的飄在空中,為這個渾濁的宮廷包裹上了一層層銀裝,整個院落都變的潔白無垠,有些院落中的雪中君子白梅或是雪梅靜靜的在枝頭傲然綻放,遺世而獨立;一個個天真爛漫的妙齡宮‘女’在雪地中恣意的嬉耍,一個個都是動若脫兔靜若處子,或嬌媚,或妖嬈,或清純,或活潑,或靚麗,等等。

自己的畫境到了最後又不自主的添加了一些蒼寂的元素,在我鬼使神差的演奏下,卻是那麽的鮮明啊?‘春’桃突然停止了自己的戲耍,走到我的麵前,眼中滿是擔憂的問道:“殿下,你這是?”

我蒼白了笑顏,道:“無力百‘花’殘,隨心而作,當不得真!”

‘春’桃看著我,緘默無言;心兒亦是安靜的陪在我的身邊。我看著那個身著淺黃的‘女’子消失了,隻剩下了那個張揚耀眼的血袍的尊貴的貴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