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想入非非

夏楚悅斜睨著他,那意思就像在說:你反悔了?

鳳斐輕嗤:“先去把你的手洗三遍,一涼一熱一溫。洗幹淨了再來伺候。”

這是嫌夏楚悅的手髒呢。

夏楚悅額角青筋跳動,這家夥還得寸進尺了?以前怎麽沒發現,鳳斐也有這麽討厭的一麵?

“怎麽?不願意?不願意出去,速雲,尋兩個溫柔解意的丫頭進來。”

速雲站著不動,“爺,您忘記您以前……”

“別跟我提以前。”鳳斐打斷她的話,“再讓我聽到一次,你就卷鋪蓋滾吧。”

速雲隻好閉上嘴,不管主子變成什麽樣,都是她的主子,除非死,她是不會離開主子的。

夏楚悅深吸口氣,心上一把刀,我忍!

她轉身去洗手,鳳斐和速雲都以為她被氣走了,等看到她濕著手從外麵進來,都有些驚訝。

鳳斐驚訝過後,惡毒地問了一句:“洗了三遍?”

夏楚悅不答,抓起床上的白色長襪,往他腳上套,鳳斐怒斥:“輕點!沒侍候過人嗎?”

還真沒侍候過。

夏楚悅繼續不答,動作粗魯,反正隻是蛇牙印,傷口不嚴重。

“你忘了擦藥!”鳳斐抬腳踹她。

夏楚悅抬手往他小腿上一拍,鳳斐整條腿都麻了。

“速雲,把她給我拖下去,大刑侍候。”鳳斐怒,這個女人,居然敢打自己,以為自己還像受傷前那麽傻嗎?

另一隻襪子被夏楚悅塞入他嘴裏。

鳳斐眼睛瞬間瞪圓,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他想舌頭將堵在嘴裏的臭東西扔掉,可一想到那是什麽,就惡心得想吐,根本不願意用舌頭去碰一下,臉漲成豬肝色,五官扭曲,憤怒之極。

一手把嘴裏的臭襪子拽下來,他的咆哮幾乎要掀翻房頂。

“夏楚悅,你作死嗎?!”

唐默走到月瀾殿外,聽到裏麵傳來的變調了的咆哮,心中微訝,那個男人,也會如此不顧形象地吼叫嗎?

再一想咆哮的內容,他臉色頓變,閃身進殿門,唐燁緊隨其後,好奇之極,風飛不是傷得極其嚴重,去了半條命嗎?怎麽喊聲中氣那麽足?

兩人很快來到鳳斐的房間,房門沒關,門外守著兩個影九和影十,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仰頭看天。

嗯,藍天白雲,天氣不錯。

唉,爺性情大變,病了都能中氣十足的咆哮,要是傷到小姐可就不妙了。但他們是爺的人,斷然不能進去,進去隻會變成炮灰,即便現在不變炮灰,也得聽爺的命令,若是傷到小姐,以後爺清醒後怪罪他倆,他們可就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了。

唐默唐燁二人跨入門內,轉身,露出錯愕的表情。

隻見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男人四肢被綁在床的四根柱子上,身上隻鬆鬆垮垮罩著一件白色的長款袍子,袍子蓋不住全身,露出結實健美的四肢。

而床邊,則站著一個女人,女人雙手抱胸,腰板直挺,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向他們。

唐燁驚訝地張大嘴巴,手裏的折扇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他們是不是不該這個時候闖進來?

這幅畫麵,太讓人想入非非了!

柔弱的病美人被綁住,勇猛的夏女王站在床邊睥睨,嘶,太彪悍了!

唐默微愣,隨後嘴角扯了扯,“楚悅,這是怎麽回事?”

夏楚悅臉上也有些尷尬,她沒想到影九影十他們沒有阻攔進來的人,也沒有事先通知一聲,叫人看到如此勁爆的一幕。

速雲早已退到了外麵去,隻要夏楚悅不傷害鳳斐,怎麽做都無所謂,全當情趣,她沒必要留下來夾在二人中間當炮灰。

很快,夏楚悅鎮定下來,旁若無人地道:“他做夢亂動,這樣綁著,免得他翻身傷到後背。”

這個理由倒是說得通,隻是起初的畫麵衝擊給人印象太深,對她的話難免產生懷疑。

唐燁眼神狐疑地看著她。

唐默卻是信了的,“嗯,做得對,這樣恢複得快。”

夏楚悅輕咳一聲,道:“你們是來找誰的?有什麽事?”

“哈,我們在外麵聽到他的吼叫,以為出了什麽事,就進來看看,沒曾想……”唐燁眼角瞥一眼四肢大開,趴在床中央的男人,不曉得是真睡著還是不想麵對他們而假睡。

夏楚悅故作淡定地看向唐默。

唐默溫柔地望著她的眼睛:“你沒事就好,這是一些治療燒傷的藥,效果很好。”

夏楚悅欣然接受,向他道謝。

雖然剛剛點了鳳斐的穴,還把他整成現在的模樣,但夏楚悅真的希望鳳斐能快點好起來。

“我聽說雲依今早來過。”唐默聽到她那聲‘謝謝’,心中微澀,遠近親疏,一聲謝謝已道了出來。

“是。”

“那個女人你小心一點。”唐默眼中閃過一道厲色。

夏楚悅說到雲依,臉色微沉,“她似乎不喜歡我,不,不喜歡不至於想讓我死,她對我的敵意似乎特別大,昨天就是她把我引去後山的,對了,還有雲英。”

“我就知道是她們。”唐默眼神幽幽如深海之水。

唐燁暗暗驚訝,七弟也太信任夏姑娘了!僅憑她一句話,就斷定是那兩個女人所為,就算雲英與夏姑娘有點恩怨,但聖女雲依卻是不曾與她有過衝突,怎的會費如此大的力氣去傷害她?

當著夏楚悅的麵,他又不好質疑,隻等著分開後他再詢問唐默。

“沈、唐默,你不要衝動,以你的身份,這件事不好插手,我會自己處理。”

唐默的身份特殊,如果為了她而與聖女甚至雲族決裂,後果定然不堪設想。夏楚悅不希望唐默冒險,也不想把事情變得複雜,她隱隱猜到雲依害自己是為了什麽,唐默對她越是維護,雲依的攻擊可能越瘋狂。還有一點,鳳斐的異常,也得先找到原因。

她把鳳斐的狀況跟唐默簡要說了一遍。

“我先看看他的傷口。”唐默眉頭皺了皺。

“好。”

走近床邊,近距離看到鳳斐此刻的模樣,唐默眼角微微抽了一下,雖然他相信楚悅沒有別的意思,但畫麵實在太有歧義。

他很快把雜念拋去,檢查鳳斐腳上的傷。

之前已經聽了夏楚悅的解釋,唐默看一眼便知道夏楚悅說得沒錯,確實是被蛇咬到了,然而,有一點速雲和夏楚悅都沒看出來。

唐默檢查完後,麵色難得凝重。

“你看出什麽不對勁的?”夏楚悅見他神色不對,心頭一緊。

唐默不能確定,吩咐唐燁去尋一些東西過來。

唐燁聞言,麵露古怪之色,在唐默的催促下,才趕緊出去尋他要的東西。

速雲聽到唐默要的那幾樣東西,眼裏掠過一抹震驚之色。

新鮮的血液、炙甘草……

唐默很快把端著一個盆過來,裏麵放著唐默需要的東西。

血盆放在床下,炙甘草放在一個石鍋中,烘烤。

一股焦香氣變得濃鬱,很快彌漫在房內。

唐默讓速雲與唐燁將鳳斐的腳移到血盆上方。

夏楚悅在一旁看著,心中隱有不祥預感,看到這些畫麵,鳳斐不像中毒,倒像是辨蠱解蠱。

唐默一邊盯著鳳斐的傷口,一邊解釋:“我懷疑他中了蠱。”

夏楚悅聞言變色,眉頭緊鎖,望著他,等他未說完的話。

“新鮮血液是蠱蟲最喜歡的,而炙甘草的香味能夠吸引蠱蟲,如果他體內有蠱蟲,基本上會被吸引出來。”

正說著,突然有一白色微閃的東西從鳳斐體內爬到傷口處,停在那裏蠕動,想出又不出的樣子。

眾人心神一凜,真的是蠱!

速雲見到那條白金蟲,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異色。

唐默掌中飛射出一樣雪白東西,向鳳斐腳掌上的白物掠去。

然而,那白物立刻機警地縮了回去,一隻白色蛤蟆貼在了鳳斐的腳掌。

呱呱!

是那隻嗜食毒的冰蟾!

叫了兩聲之後,冰蟾跳回唐默掌心。

夏楚悅看著鳳斐腳掌豔紅的傷口,蹙眉問:“那就是蠱蟲嗎?”

“嗯。”

速雲看著白金蟲縮回去,眼底閃過失望之色。

夏楚悅瞳孔倏地縮緊,“不是說蠱蟲會被吸引嗎?怎麽又縮回去了?”

唐默搖頭:“可能它覺得風飛的血比較美味。”

這句話一點兒都不好笑。

夏楚悅忽的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可傷口是蛇造成的,按理應該中的蛇蠱。”

唐默沒有馬上回答,他眉頭微鎖,眼神帶著迷茫,“白色帶金光的蠱蟲……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夏楚悅還沒說什麽,速雲便眼睛一睜,急切地問:“默公子見過這種蠱?公子可知如何才能解?”

她的表情驚中帶喜,急中帶切,如此激動的速雲,夏楚悅從未見過。

唐默意味不明掃了她一眼,“有點印象,一時間想不起來。”

“麻煩默公子仔細想一想。”速雲懇切地說,“隻要默公子能夠解主子體內的蠱,您就是清風樓的恩人,清風樓欠你一個人情。”

夏楚悅覺得有些不對勁,速雲擔心鳳斐的身體沒錯,但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更不曾越俎代庖,替鳳斐做出如此承諾,難道另有隱情?

速雲不是沒察覺到夏楚悅的懷疑,這個時候卻不好多嘴,隻能期冀地盯著唐默,希望能從他嘴裏聽到肯定的答複。

唐默看了看夏楚悅,“什麽條件都答應?”

速雲隨著他的視線看去,見他看的是夏楚悅,不禁怔住。

唐默對夏楚悅的情意,眼瞎的都看得出來,何況是速雲這個貼身保護夏楚悅的人,一直對唐默暗暗防備。他現在莫不是想用救主子來換小姐?

這件事她做不了主,想來爺也不會同意。

“你們誰能跟我解釋一下,為何鳳斐被蛇咬了,卻中的蟲蠱?”夏楚悅覺得兩人的神色都不太對勁。

唐默目光轉移,看向鳳斐的腳,“他應該不隻中了一種蠱。”

“什麽?”夏楚悅驚訝地睜大眼。

“蛇蠱是一種,另外一種應該早存於體內,蛇蠱釋放出蛇毒,不同於一般的蠱毒,體內不會產生蠱蟲,但那蛇蠱必受造蠱者操控,使中蠱者神識不清,聽從造蠱者的指示。至於另外一種蠱,就是剛才鑽到傷口的那隻白色含金的蟲子,在他體內存的時間必然不短,極是狡猾,你們應該試圖將它騙出來,隻是從沒成功過。”

唐默不過是憑著對蠱術的認識和眼前的現象,加以推測,但是離真相亦不遠矣。

速雲震驚地看著他,他竟然能猜出來!

夏楚悅卻是不知鳳斐體內有蠱蟲,她從來沒聽他提過,也沒看到他有什麽不良反映。

瞧著速雲的神情,她明白,唐默的猜測**不離十,心裏突然很難受,不是因為鳳斐隱瞞她,也是因為鳳斐隱瞞她。

她難受,他承受了那麽多年的苦,卻不曾在自己麵前露出痛苦;

她難受,他總是笑著麵對眾人,好像世上沒有什麽煩惱事;

可從速雲方才的反應,那蠱必然不簡單。唐默剛才也說,速雲他們應該試圖將它騙出,那隻蠱蟲會如此狡猾,他們應該用過不少法子。

到底是什麽蠱,竟然讓鳳斐及他的屬下束手無策?

“唐默,你能解他體內的蠱嗎?”夏楚悅不想麻煩唐默,但她找不到比他更了解蠱毒的人,雲族其他人,都對她有敵意,而南嶺除了雲族,其他人都被禁用了蠱術,即便會,也不會幫她。

唐默凝視著她的眸,心裏悠悠歎息一聲,“我去藏書閣查一查,或許能找到那種蠱。印象中確實看過,隻是不曾見過,記憶有些模糊。”

“謝謝你。”沈默。

夏楚悅麵露欣喜之色。

唐默習慣性地抬手摸她的頭,就像在異世,他總親昵地拍她的頭,“傻丫頭,和我說什麽謝謝。”

手碰到她發髻上的血玉銀簪子,忽的頓住。

旁觀者速雲和唐燁也微微變了臉色。

兩人那麽親昵的動作,太超乎正常關係了!

唐默頓了一下,卻沒有立刻將手撤去,記憶飄啊飄,飄到了遙遠的時空。

猶記得他與她第一次見麵,她不過五歲,而那時的他已經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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