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白蕊扶著樓梯,慢慢地走下樓。
樓下,林諾正坐在吧台裏,小周和小薑則在招待著顧客。
看到白蕊獨自一人從樓上慢慢走下來,林諾皺了皺眉,立刻站起身,迎上樓梯去攙扶她。
“沒事了?”林諾問道。
“嗯,沒事了,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白蕊回道。
“那就好。”林諾鬆了一口氣,接著問,“小小呢?”
“她哭累了,這會睡著了。”白蕊輕聲道。
林諾輕輕“哦”了一聲,然後扶著白蕊走到吧台坐下。
白蕊的目光隨意掃了下,發現陸母和黃銘此時也都在店裏。
兩人坐在陸小小平時最喜歡的隔斷間裏,不知在聊些什麽。
“他們這幾天都在?”白蕊問林諾道。
林諾順著白蕊的視線看過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嗯,說是不放心你們,每天都會過來看看。小小和我怕打擾到你,就沒讓他們上樓。”
“這樣啊。”白蕊沉吟了一下,然後慢慢起身,向那個小隔斷間走去。
隔斷間裏,看見白蕊走來,
陸母和黃銘立刻站起身來,局促地向白蕊打了聲招呼,隨即目光不自覺地投向白蕊的身後。
白蕊一眼便看穿了他們的心思,解釋道,“小小有些累了,這會在樓上睡著了。”
聽到白蕊這麽說,黃銘明顯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由緊張轉為輕鬆,又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黃銘對白蕊道,“白小姐,既然你醒了,我就不打擾你了。請幫我轉告小小,我先走了,有空再來看她。”
接著,黃銘轉向陸母,“阿姨,我先走了。”
說完,他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美發店。
黃銘走後,隻剩白蕊和陸母坐在隔間裏,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尷尬。
好在這時,林諾及時出現,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他走進隔斷間,為陸母的茶杯裏重新續了熱水。
“白小姐。”陸母斟酌著開口,“之前是我太衝動了,對不住,還望白小姐見諒。”
“沒什麽。”白蕊搖搖頭,“我能理解。”
“小小她……”
陸母似乎還有話要說,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麽說下去。
“小小沒有怪你,以後我這裏也歡迎你們常來。”白蕊看出了陸母的擔憂,開口打消了她的顧慮。
“謝謝你,白小姐。”
陸母聞言,心中的重擔終於卸下,她眉頭舒展,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顯得輕鬆了許多。
“陸夫人,麻煩你給陸先生打個電話,我有事要問他。”想起那把懸而未決的七星劍,白蕊對陸母說道。
“好的,稍等,白小姐。”
陸母有些不解,但還是撥通了愛人的電話,遞給了白蕊。
“陸先生,那把七星劍處理了嗎?”
白蕊沒有過多和陸父寒暄,直接開口問起七星劍。
“嗯,白小姐請放心,那把劍已經讓茅屋山的道長們取走了,他們似乎很重視那把劍,來了不少我不認識的道長。
他們似乎布了個陣法,還用了很多黃符包裹劍身,裝進了一個雕刻了很多花紋的木盒子裏。
臨走前,幾位道長特意叮囑我不要再提那把劍的事。”
電話那頭,聽到白蕊提起七星劍,陸父不由鬆了口氣。
當看到茅屋山的眾多道人如臨大敵的樣子,陸父不禁擔憂後怕,同時也意識到了白蕊讓他盡快聯係茅屋山的用意。
嗯?
但,電話這頭,白蕊卻聽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她原本隻是猜測那把劍有問題,由於自己當時受傷嚴重,無法親自處理,才讓陸父聯係了茅屋山。
結果,茅屋山的道人隻聽到七星劍的消息,就直接大批出動了?
這種反應看來,那個被她一把捏死的老者,鐵定和茅屋山脫不了關係。
不過,盡管未曾和茅屋山的道士們見麵,
白蕊心中卻有一種直覺,他們對陸小小應該沒有惡意。
否則,他們大可以隨意忽悠幾句,讓陸家夫婦把女兒送去茅屋山就是了。
然而,白蕊也清楚地意識到,
道門中有人對陸小小抱有惡意也是不爭的事實,以後有時間還是要處理下這個隱患。
在白蕊沉思的時候,電話那頭的陸父和一旁的陸母都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陸父還好,七星劍的問題被白蕊一語中的,他對白蕊隻是增加了敬畏之心。
陸母這邊,卻是被白蕊之前爆發的殺意嚇破了膽,一見白蕊沉默,便緊張得不敢出聲。
“陸先生,如果茅屋山以後問到小小的事,還請告訴我。”白蕊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
“好的,白小姐,我明白。”
電話中,陸父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白小姐,那天在醫院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小小。”白蕊輕輕搖了搖頭,撇了眼一旁豎著耳朵偷聽的陸母,“以後沒什麽事,就不要隨便讓她去醫院了。”
陸父默然,白蕊似乎什麽都沒說,但他卻選擇了不再追問,似乎明白了白蕊話語中的深意。
“白小姐,大恩不言謝,你安心養病,我會讓人收集藥材送到你店裏的。”
“嗯,有勞陸先生。”白蕊大方地接下了陸父的示好。
“白小姐,既然你身體無恙,我就先走了。”
電話掛斷後,陸母也趕忙起身向白蕊告辭,與白蕊單獨坐在一起,陸母感覺自己如坐針氈。
“好的。”白蕊回道,但隨即又想起了什麽,連忙叫住她,“等等!”
陸母正要走出美發店,聽到白蕊的聲音,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怎麽了,白小姐?”
“外麵的保鏢都撤了吧,不需要了。”
白蕊指了指店外停著的幾輛黑色轎車。
“哦哦,好的。”陸母忙不迭應下,然後試探性地問,“那我可以走了嗎?”
“嗯,恕不遠送,陸夫人慢走。”白蕊點點頭。
“白小姐,再見!”
陸母神色如常地離開店裏,上了車。
緊接著,就見幾輛轎車仿佛逃避什麽似的,爭先恐後地快速駛離。
車輛起步的瞬間,車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有那麽可怕嗎?
看著這一幕,白蕊不禁又好笑又無語。
“都走了?”
林諾端著一杯咖啡和一杯白水走進了隔斷間,看到陸母匆匆離開的背影,他隨口問道。
“嗯,都走了。”
看著林諾將白開水放到自己麵前,白蕊無語,“你好歹也給我衝個咖啡啊!”
“等你身體好了,店裏采購點貓屎咖啡。”林諾麵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語氣平淡道。
“額……”
白蕊喝水的動作一僵,“算了,就普通的速溶咖啡吧,店裏沒錢……”
“哦,錢倒不用擔心。”
林諾自然地放下杯子,說著遞過手機,“這是這段時間的營業額。”
白蕊好奇的接過手機,看到屏幕上的數字,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這是?怎麽這麽多??”
白蕊死死盯著數字後的幾個零,她明明住院了啊!
“哦。”
林諾依舊保持著淡定,解釋道,“聽說你最近不在店裏客人不知道為什麽多了不少,小周和小薑最近都快忙死了。”
“啊?”
聽到林諾的解釋,白蕊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她的手藝是多不受人待見啊!
見白蕊吃癟,林諾努力忍住笑意,“老板,店裏收入提升,你也順利出院,是不是該慶祝慶祝,給大家漲漲工資啊?”
“漲!漲!漲!”白蕊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惡狠狠地說道,“不就是漲工資麽,小錢!”
“好,那我跟小周和小薑說一聲。”
林諾輕鬆地聳了聳肩,端著咖啡杯離開了隔斷間,去向辛勤工作的小周和小薑宣布好消息。
“哈哈哈,老板威武!”
聽著隔斷間外的熱鬧聲音,白蕊無奈扶額。
莫名其妙的,隻有她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