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閑帶著他始終深愛的嵐夕顏,和一直心中有愧的淩仙凝離開了魅離冰川,直奔東海邊的落月城而去。

絕輝穀就坐落在落月城的西側,被兩道重巒疊嶂的蒼翠山峰所包裹,是個天然的險要之地。而絕輝穀的各類妖獸生生不息,養育了曆代絕輝穀的人類。絕輝穀擅長弓箭,不論是依靠強橫的身體來使用的箭術,還是通過匯聚八大靈氣來提升的強力攻擊,都是絕輝穀賴以生存和震懾敵人的強大招數。

雲逸閑三人駕馭著納尼,很快就穿過了天都,過了天極城,沿著東海一路南下,僅僅五天,就到達了絕輝穀。

絕輝穀的戒備並不森嚴,在穀口之處根本就沒有什麽守備,但是落月城卻在西側排下重兵,似乎在防備著絕輝穀,又好像是替絕輝穀來看守門戶。

雲逸閑等人不會理會這些,他們隻要盡快的到達清羽亭,找到絕輝穀穀主蕭晴雨,才能拿到絕輝穀那鎮宗之寶。雲逸閑等人都不知道這鎮宗之寶到底是什麽,隻是知道這鎮宗之寶可以救回我邪的性命。

雲逸閑總有一天是會離開魅離教,去自創宗派的。所以他必須要為魅離做些什麽,畢竟魅離教解除了他身上的毒,也讓他變得更加成熟了起來。

清羽亭就在絕輝穀的最深處,卻跟一般的涼亭不太一樣。這清羽亭雖然叫亭,卻是一座巨大的宮殿。隻是這宮殿的頂,是一把長弓,而長弓上的一支利箭,直指蒼穹,顯得頗有氣勢。

雲逸閑三人在清羽亭外到處了來意。清羽亭之內便衝出來一道嬌小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夢寒。而夢溪竟然也跟在她身後走了出來。

雲逸閑三人大感不解,夢溪從來都是要殺掉夢寒而後快的,怎麽今天一反常態,竟然跟著夢寒一同走了出來。

夢溪見到雲逸閑,冷哼一聲道:“小弟弟,你想要取走我們絕輝穀的鎮宗之寶?這恐怕不太好吧!”

雲逸閑有求於人,也不得不跟夢溪客氣起來,道:“我們要借貴宗之寶物,不過是為了救人而已。常言道,救人一命,至善之舉。更何況絕輝穀向來秉承行俠仗義的宗旨,應當不會拒絕我們才是。”

夢溪冷笑道:“這個可不是我說了算的。畢竟你要的東西是我們的鎮宗之寶。除了宗主之外,沒有人有做決定的權利。”夢溪戲謔的看了雲逸閑一眼,接著說道:“而且你說我們宗派向來行俠仗義,這是不對的。我們絕輝穀做的事情,從來都是暗殺偷襲,或者是去戰場上充當雇傭兵,來謀取些財物。”

雲逸閑頓時語塞,他可是從來不了解絕輝穀的,隻知道絕輝穀是個極度擅長使用弓箭的宗派。這一點從夢寒和夢溪的箭法上就能看得出來。

夢寒笑臉一寒,雙手叉腰,對著雲逸閑喊道:“雲哥哥,你不用理她。她就會胡說八道!哎呀,嵐姐姐、凝姐姐,你們怎麽也跑到這裏來了,是不是想我想的?”

雲逸閑微微一笑道:“當然了。你是我最疼的妹妹啊。”嵐夕顏和淩仙凝也是微笑點頭,卻並不說話,顯然她們早就把雲逸閑當成了她們的主事之人。

夢溪嗤之以鼻,轉過頭去,對著清羽亭語氣恭敬的說道:“穀主大人,魅離教有三個人前來拜訪!”

“讓他們等著!”清羽亭內傳來一聲清越而動聽的聲音,顯然是個年輕女子。這聲音的主人,應該就是絕輝穀穀主蕭晴雨了。

好大的架子啊。雲逸閑頓時不滿起來,好歹自己現在也是一派宗主,論身份地位,絲毫不比這絕輝穀穀主差吧。

“不知道三位前來我絕輝穀,有何貴幹呢?”那聲音依舊冰冷,透著深深的不講情麵,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我們想要借貴宗鎮宗之寶一用。雖然我知道這寶物一旦使用過,就會徹底消失。但穀主可以隨意提出一個條件,隻要我們能辦到的,定然在所不辭!”雲逸閑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隻好提出幫助絕輝穀做一件事情。

蕭晴雨道:“我絕輝穀向來自給自足,豐衣足食,而且從來隻會欺負別人,還沒有人敢欺負到我們頭上!所以,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麽能讓貴教幫忙的地方。”

雲逸閑道:“我知道貴宗之寶貴重,但我想我們應該可以給出一個令穀主滿意的價錢。”雲逸閑有錢,但他卻不知道這絕輝穀的鎮宗之寶,到底值多少錢。

蕭晴雨道:“不必了。我這絕輝穀的鎮宗之寶不過就是一顆暗影靈芝罷了。也不算什麽值錢的東西。不過若是讓人知道我絕輝穀沒有了這暗影靈芝,恐怕他們就要打過來了。”

雲逸閑不解:“這是為何?”

蕭晴雨冷笑一聲道:“這是為何?我絕輝穀之所以能占據八大宗派之位。除了箭術超群,最重要的一代你還是對光之靈元的絕對掌控。你可知道絕輝的意思嗎?就是讓這光發揮到極致!有了這暗影靈芝,我絕輝穀就必然能夠更好的操控光。”

雲逸閑又問:“那要是離開了這暗影靈芝,難道會減弱你們對光的操控嗎?”

蕭晴雨語氣十分強硬:“這我不知道,因為暗影靈芝是絕對不會離開絕輝穀的。不管你是要救人也好,是要製毒也好。我都是不會讓暗影靈芝離開絕輝穀的。”

雲逸閑大感無奈,若是這蕭晴雨不肯將暗影靈芝讓出來的話。我邪的身體恐怕就恢複不過來了。可是他現在身在絕輝穀之內,又不好反客為主。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冷笑著從雲逸閑背後傳了出來道:“晴雨,你就真的不肯出來見我一麵嗎?要是你真的不肯,我就把這暗影靈芝送給這位少俠了。”

雲逸閑大吃一驚,連忙回頭看去,卻見一個一臉陽光的英俊男子,消瘦的身軀極為挺拔,一瞥胡子顯得頗為滄桑。

蕭晴雨慘笑一聲道:“嗬嗬。秦何夕。你就這麽放不下我?你也為絕輝穀出生入死二十多年了。你知道,我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畢竟,這是宗派千年來的規矩。誰也不能打破。”

秦何夕道:“什麽狗屁規矩!我才不會理會那些世俗的東西。我隻知道,我的心裏滿滿的都是你,而你的心裏也明明是有我的。就為了那可笑的規矩,我們就不能在一起嗎?”

雲逸閑驚訝的看著秦何夕,這個家夥膽子真大。竟然敢跟一派宗主這樣說話。難道真的是這蕭晴雨的意中人嗎?

蕭晴雨並沒有回答,沉默了半晌才緩緩說道:“秦何夕。我心裏是有你。但是你知道,一旦當上了絕輝穀的穀主,就必須斬斷這世間所有的塵緣,了卻一切牽掛。否則必將受到列祖列宗的譴責。還要承受無盡的天譴。”

秦何夕道:“穀主之位,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嗎?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怎麽能當好一個宗派的主宰?晴雨,你就一定要如此固執嗎?”

嵐夕顏聽到這裏,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在她還不知道母親已經去世了的時候,她說無時無刻不想要成為魅離教的教主的。甚至在雲逸閑當上了魅離教教主之後,她還曾憤怒的以為雲逸閑背叛了她。但是此刻聽到秦何夕所說的話,卻又不得不重新思考起來。

雲逸閑並沒有打斷他們的對話,而是從蕭晴雨的語氣中聽出了深深的失落和無奈,而秦何夕卻也隻能愴然離去。

當然,在秦何夕離開的同時,將一個黑色的匣子交到了雲逸閑的手中。雲逸閑看著這個黑匣子,忽然問道:“為什麽女人,總是要為情所困呢?洪教主是這樣,蕭穀主也是這樣。她們難道真的不能跟她們心愛的人相依相偎,相伴終老嗎?”

蕭晴雨聽到雲逸閑的話,隻是微微歎息了一聲。而嵐夕顏卻握了握雲逸閑的手說道:“不管你以後走到了哪裏。我都會陪著你的。教主之位,我才不會稀罕呢。既然娘親已經離開我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

雲逸閑低下頭,輕輕吻在她的額頭,無比溫柔的說道:“你是我的命。我怎麽有勇氣離開你呢。”

淩仙凝和夢寒同時冷哼了一聲,似乎對兩人當著她們的麵郎情妾意很是不滿。不過雲逸閑卻沒有在乎她們的不滿。他知道,自己心裏真正在乎的,是這個曆經了無數磨難,放下心結,願意全心全意陪著自己的女孩子。

淩仙凝道:“既然暗影靈芝已經拿到了。咱們這就啟程回去吧。也好早一天治好我邪長老的傷勢。”

雲逸閑道:“好的。你們都站過來吧。妹妹,你也跟我們回去嗎?”

夢寒搖搖頭道:“雲哥哥,你要好好保重,我要在留在絕輝穀好好修煉,等到我能幫你的時候,就會去找你!”

雲逸閑走過去摸了摸夢寒的頭,他實在是舍不得這個可愛的小妹妹。自從夢寒那句“我跟定你了”之後,雲逸閑就始終將夢寒當成自己的親人來看待。

“我可沒有同意讓你們走!”蕭晴雨忽然從清羽亭之中走了出來,一箭打斷了雲逸閑正在醞釀的縮地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