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夕修仙路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縮短也不短。對於待著空間裏的李彥夕來說,三天差不多相當於一個月。

一個月幹別的事情,還真就不算短,但用來打坐修煉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很快就過去了。

她雖自己不得空盯著外麵,在修煉前倒是吩咐了血蓮幫忙看著,更何況還有個畫中人寧歡喜偶爾看看,所以雖然這幾天時間,她沒留意外麵的情況,但外麵具體情況她倒也一清二楚。

見時間差不多了,卻還是沒等來那火靈,李彥夕心下一合計,自己該準備去劫道了,當然她自己也明白這劫道能成功的可能,比在這兒等到火靈的可能的更低,畢竟這裏是火靈的根基巢穴,它如果平安,那麽回來的可能性非常大,但劫道想打劫得到火靈,那機會就太過渺茫了,要知道就連她在飯莊遇到的那六人,都準備好了傳送符。

所以等了三天沒等到那火靈,李彥夕的心情並不好,說話的語氣也有些心不在意。

“這三天可有人來過這裏?”她收功後一邊打量著外界,一邊說道。

“有些,但不多。”血蓮道。

李彥夕站起來了身,微微活動了下筋骨,準備離開空間,她心不在焉地說道:“是嗎?具體有多少人來過。”

血蓮想了想道:“差不多有三十來人吧,第一天人少些,到了第二天人多了些,今兒更多,哦,對裏那天遇到的那六人昨兒也來過。”

這時外麵這回兒正好又來了二人,那二人和她之前一眼。繞著這地方看了一圈,卻沒再下來查看,單看他們表情,卻聽不到他們的聲音,顯然是二人非常謹慎,直接傳音交談。看二人的神色不佳。李彥夕心想這二可能有些不同想法,微微有些爭議吧,但最終也不知道他們商量出什麽結果了,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這二人可能達成了統一意見,聯袂而去。

但這二人卻沒走遠,在不遠處停了下來。而後開始忙碌起來。

這一耽誤,李彥夕一時卻沒出得了空間,此時她聽聞血蓮的介紹。本就來了興趣,再加上親見,心思一轉倒是有了些別的打算。

“寧先生你看這情況咱們是不是應該在留下些日子等等看?”

寧歡喜對於火靈事情比李彥夕還上心,一聽她如此說,心下自然非常樂意,於是說道:“這兩天人越來越多,指不定還真可能是咱們來早了。或者是那火靈就快回來了,留下來瞧瞧也行。”

這時血蓮說道:“其實小姐你也走不了。這附近已經埋伏了好幾撥人。”

“呃?竟然有此事。”李彥夕瞪大了眼睛,神采飛揚,她心中為這事不會不高興,反而非常高興,因為這附近埋伏的人越多,越能證明那火靈回來的可能性,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樣,消息不靈通,隻能依靠他們這幾個臭皮匠自己瞎琢磨,指不定這些人都得了什麽消息呢。

寧歡喜也跟著笑了兩聲,引起李彥夕的注意,她心思一動望著那畫像上人物,微側著頭看了好一會兒,有些吞吞吐吐地問道:“我總感覺先生對這火靈異常上心,可否告訴我這是為何?”

寧歡喜看著李彥夕,一時沒有說話,他想著自己和這小姑娘認識的始末,好一會兒突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來,看著李彥夕的狹長眸子,也顯得溫和,自然這些李彥夕都看不到,在李彥夕眼前還是那副畫像。

在他眼裏,李彥夕是個好孩子,甚至很多時候他都感覺她不太像個修士,就像個普通的小姑娘,非常簡單,不算計別人,也不夠狠辣,大多數時候她甚至有些老好人,但她不傻,也不是真正的老好人,真惹到她了,她同意可以殺人不眨眼,所以想得到她的幫助,自己還是坦誠點好。

他沉默了好久想了很多,就在李彥夕以為自己問不出什麽時,他卻突然開了口,而所說內容卻和李彥夕所問相差太遠。

“我們認識有些日子了吧。”

李彥夕一愣,對他的問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想了想答道:“差不多三年了。”

寧歡喜笑了笑繼續說道:“三年的相處,你感覺我寧歡喜是個什麽樣的人?”

“啊?”李彥夕驚疑的輕呼一聲,接著沉默了會兒,心下認真思量著,“你是個博學的聰明人,於我幫助甚多。”事實上她沒說假話,這是她唯一的感覺,雖然他們認識了快三年,但其中有二年的時間她都在符陣峰跟著師傅學習,幾乎沒分心幹別的事情,而跟空間的寧歡喜相處的也還算不錯,在她想勞逸結合時,和他說說話喝喝茶什麽的,偶爾在她學習遇到困境時,他總會適時給她些建議和幫助,她所問的問題他幾乎就沒有不知道的。可以說他幫助自己甚多,而她於他也沒什麽秘密,所以在潛意識裏,李彥夕非常信任寧歡喜,而這種信任卻好似沒有依據和由來。

這會兒要讓她來評價寧歡喜是個什麽樣的人,她腦子直接就想到他的博學,但對其人性格卻是一無所知,這麽一深思,卻是讓她心驚,不由又有些好笑自己既然無條件的相信一個自己不了解的人,不說有多愚昧,但怎麽也算不上聰明。

在李彥夕心中反省自己時,寧歡喜卻好似已經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微風拂麵般淡淡一笑說道:“博學?於你來說我是足夠博學了,哈哈,但聰明就算不上了,我如果足夠聰明的話,也不會成今天這樣。”

李彥夕也不傻,聽他打趣她,還自嘲自己,顯然人家是安慰她,讓她別多想了,而且也是準備告訴她些什麽,所以她跟著嗬嗬笑了兩聲,也沒有多話。

寧歡喜繼續說道:“曾經呢有一對非常要好的朋友。結果呢其中一人去了,另外一人被他的好朋友封印在一幅畫裏。”

剛聽他開口時,李彥夕還以為是個很長的故事,誰知道就說了開始和結尾,中間卻是一句沒說,這不是讓人不痛快嘛。

李彥夕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自是逃不過一直注意她神情動作的寧歡喜。他嗬嗬笑了兩聲道:“可是想聽過程,其實過程又有什麽好說的呢,不過是在普通不過的話本而已,不外乎為了一些私心。最後朋友反目而已。”他說話的語氣有些無奈有些傷感還有些懷戀。

而真是他這樣的語氣,反而勾起了李彥夕熊熊的八卦之魂,追問道:“就算是再普通的劇本。也都會有些不同之處的,我很像知道是什麽樣的私心,才能讓一個人把另外一人封印在畫裏。而自己卻逝去了。”

李彥夕瞧不見某人的神情,但畫像中的人垂下的腦袋,她還是能看的清楚的,見他的動作,再想到他之前說話的客氣,李彥夕有些慚愧,人家的傷疤。自己又憑什麽卻揭。

她想說兩句抱歉的話,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而這麽猶豫了會兒。卻傳來寧歡喜的聲音,“你說師徒關係的兩個男人可以相愛嗎?”

李彥夕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這心思一動也就猜出那故事的大概了,奶奶的原來還是一出複雜的斷袖之戀,還參雜著師徒、相愛相殺等戲碼,這故事別說,指不定非常有看頭,可惜當著當事人的麵,她卻是不能表現出自己某些方麵的惡趣味。

她平靜了些情緒,淡淡說道:“斷袖嘛,從來多有的,很正常的事情,再說感情之事誰也說不準,隻要是是順其自然,發至內心的就好,至於是誰是何性別又有什麽關係。”她盡量讓自己的情緒語氣都顯得平靜而自然。

寧歡喜好像也平靜了很多,他抬起頭看了李彥夕一眼,微微笑了笑道:“想來你已經猜到了,不錯是的就是我自己,這個故事實在沒什麽新意,說給你聽聽也好。”說到此他稍稍停頓了下,給自己泡了杯茶,或許是借著這泡茶的時間,調整了下自己情緒。

“齊昕亭名義上我徒弟,但咱們二人卻是從小一同長大的,更像是兄弟,隻不過因為我師傅先收了我為徒,卻因為一些原因師傅隻能收一個徒弟,所以在收我為徒後不久帶回的昕亭就隻能掛在我的名下,成為我的徒弟,事實上他同樣是我師傅親授的,而我倆所好不同,資質不同,雖然我比他早入門半年,也比其大了一歲,可在修行資質和悟性卻是遠遠不及他的,可惜的是他並不心思都用在修行上,而是把大把的時間和心思用在一些旁門左道上,可就算這樣我拚命的修煉也不過才和他並肩而已。”

說到這裏他微微歎息一聲,好似為這麽一個天才感到惋惜。也或許於他回憶實在不算是多麽美妙的事情,所以在歎息過後,他卻沒了興致,單刀直入地說道:“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麽久,我都不知道他的心思,直到後來一次我遊曆帶回一女子,就因這女子,我們的關係才出現了裂痕,當時我隻以為他喜歡她,卻沒想到最後他卻殺了那女子,後又因一些誤會,最終他離開了門派。”

雖然寧歡喜沒細說,但一點不妨礙李彥夕自己腦部,所以她聽的津津有味,“這就沒下文了嗎?”

寧歡喜歎息一聲接著說道:“後來就是他回來,再離開,再回來再離開,每次都折騰一番,終究讓人厭倦,或許他也厭倦了,所以才把我封印在這畫裏吧。”

李彥夕側頭想了想道:“估計是方便攜帶,嗬嗬。”

寧歡喜笑了笑道:“那倒不是,鬥法中我的身體壞了,所以為了留住我的神魂,他才把如此做的。”

“哦,原來如此啊。”李彥夕此事心中有個問題特別想問,卻有有些不太好意思,沉默了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愛他嗎?”

寧歡喜心下一愣,一時空氣像是凝固了,鴉雀無聲的。等了好一會兒,寧歡喜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有些疲憊有些傷感地說道:“你這個問題我曾想過無數次。他走後這麽多年了,我還是想不明白。”

“這有什麽不明白的?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李彥夕有些迷糊了。

“可我不明白,因為他我這一生都沒能留下後人,我不怨他,為了救他,我數次明知是死路一條。都豁出去性命地救他。最後也終於死在‘他’手上,如果不是他的歪門邪道,也不會能留下我這點神魂,我可以為了他放棄很多。做很多不想做的事情,但這是愛嗎?如此是愛,為何我感覺累。如果是愛,為何我卻沒有歡喜?你說這是愛嗎?”寧歡喜幽幽地說道。

李彥夕一愣,這讓她如何回答。想了片刻後她訕笑兩聲道:“你說的我也迷糊了,算了不說了,省的鬧心。”

寧歡喜已經調節好情緒,也跟著笑了兩聲,“或許等哪天有了道侶,到時可能就明白了。”

“行,到時一定告訴你。就怕我這輩子也沒機會明白了,不說這些。太讓人不爽了,對了我之前問你那火靈於你有什麽作用,你還沒回答我呢!”

寧歡喜這麽一交底,二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又近了幾分,或許這就是寧歡喜的之前廢話半天所想要的結果吧。

“封印在這畫中,封印是一部分,另外也是為了保護我,而我是神魂被封印的,隻要神魂足夠強大,就可以破除封印出去,可沒了軀體的無根神魂,想強大到破除封印,自由來去,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除了一些邪惡的法子外,就是找一些滋養神魂的寶貝,而這火靈屬於天地至寶,它的那剛形成的靈智神魂於我可謂是非常好的補品。”

李彥夕聽聞微微蹙了下眉頭,隨即舒展開眉眼,笑了笑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它的神魂當補品,而我拿到它的靈體,煉化成身外化身真正的第二元嬰,這屬於雙贏,對吧。”

“也算是吧。”寧歡喜沒有隱瞞,點了點頭說道。

李彥夕高興地說道:“這倒是不錯,一點不浪費。有了這火靈的神魂,你就可以破除封印自由來去了嗎?”這才是她真正關心的問題。

“那要看這火靈有多強大,就算吸收了它的神魂,我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完全吸收掉,而最重要的一點我機緣不錯遇到你,你有如此神秘的彌須空間,我才有機會離開這幅畫。”寧歡喜道。

“哦?先生這話什麽意思?”李彥夕麵色平靜地問道。

寧歡喜嗬嗬笑了兩聲道:“你忘記把我帶出來的地方了嗎?那原本就是為保護我才弄出來的,同樣也是困住我的所在。”他之所以如此說,也是為了讓李彥夕放心。

李彥夕腦子一轉就想到了那空之源夢境,原來那空之源夢境還有如此作用,“那為什麽就要這麽一個封閉的空間呢?”這卻是她想不明白的。

寧歡喜道:“因為天道。”

“天道?”李彥夕有些不確定有些疑惑。

“對,天道,這世間唯有有了元嬰的修士,在生死後,隻要有元嬰在,就可以在天地間繼續活下去,但元嬰的強弱還是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慢慢消弱的,除非你有自己的法子能不斷給元嬰補充魂力,而元嬰除了這個方法活著外還可以奪舍,任何修士奪舍次數也是有限。”寧歡喜道。

“可這和你需要一個封閉的空間有什麽關係呢?”

“因為我隻是一縷神魂,卻不屬於元嬰,事實上在當初我的元嬰隻逃過這一絲念頭,想把這一縷神魂變成完整的元嬰,卻不是淡淡依靠進補可以完成的,還需要修煉,可這幅畫像並不是什麽寶貝,在這裏麵我是沒辦法修煉的,可就這一縷神魂也是不能暴露在天道麵前的,所以我需要一個獨立的封閉空間。”

這麽一解釋,李彥夕算是明白了,可就算如此她心裏也有了些計較,隻不過這也不方便說,事實上現在她也不會多說。

寧歡喜心裏明白,所以在說了這麽多後,又補充道:“我已經沒有機會奪舍了,所以就算我恢複了,最多也就是可以脫離這幅畫而已。”

他話是說的不錯,但李彥夕卻不是傻子,誰知道他說的真話還是假話呢,隻不過這次火靈已經如此,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那點懷疑,而放過了,所以也沒多說什麽。

但為了謹慎起見,她想了一圈後突然想到另外一個牛逼的人物來,在心裏屏蔽到寧先生,喚來登天塔的守護。

“塔主喚我何事?”他說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嚴肅,無情緒。

李彥夕摸了摸鼻子問道:“剛剛和我寧先生的對話,你聽到沒?”

“聽到了。”他們說話時有沒瞞著誰,隻要在空間裏的有思想的都聽的分明。

“他說的可是真話?”她這是疾病亂投醫。

守護冷冰冰地回了兩個字:“不知。”

李彥夕也沒強求,她就是想找人問問而已,既然守護者不知道,那就讓他回去吧。真正這麽想著,那守護者突然又說道:“塔主放心,隻要他在你的地盤上,我就有辦法治住他。”

李彥夕一聽來了精神,忙問道:“真的?”

“當然!”

李彥夕心下高興,突然又想起那青衣人的事情來,“對了,那青衣人你處理的怎麽樣了?”

“已經處理完了,他現在在登天塔一層,塔主要見他嗎?”

李彥夕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見了,也沒什麽好見的,你處理了就行。”

可惜,她又一次錯過了幾位,如此這時見他,指不定她有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