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蕭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了,胸口那道傷都已經發炎潰爛。

她常年執行任務,也有受傷的時候。

有時候中了搶傷直接在任務中將子彈從身體裏取出來。

但那也隻是疼。

莫蕭這傷口,不出意外應該是劍射的,傷口太久沒清理發言發膿,這要再拖下去,肯定會死人。

沒做任何猶豫,薛以竹從空間取出了麻藥和注射器。

給莫蕭打了一針麻藥後,將他身上幾十處傷口做了消毒清理,看到傷口比較大的,又縫了幾針。

忙完一切後,才給他打了消炎的針。

整個過程下來。

足足忙活了一個半小時。

她現在都有些佩服這少年了,身上需要縫針的傷口幾十道,最長的一條長達三十厘米,很多傷口都是好不容易結痂了又因為鞭打出血,反反複複,有些傷口都腐爛了。

如此多的傷口,他還能那麽自然的跟他對話那麽久,整個過程都沒露出半點不對勁的神色。

此人若是在現代。

絕對是組織中狠人中的狼人。

“叩叩。”門忽然被敲響,緊接著丫鬟的聲音傳了進來,“薛姑娘,王爺來了。”

薛以竹納悶了,那家夥來做什麽。

想這些時,門外響起了封墨炎的低沉冷冽的嗓音:“人呢。”

“在裏麵。”丫鬟們小聲回答,心裏是有一點點心虛的。

“開門。”封墨炎來到門前,隔著門都能感受到他的寒意和冷漠,嗓音更是帶著幾分凶。

薛以竹朝莫蕭看了一眼,確定一切‘作案工具’都收好後,把門打開了。

不開不知道,一開嚇一跳。

封墨炎這是行走的空調機嗎?

這麽冷。

“表哥,薛姑娘這是在幹什麽?”一個穿著黃色衣裙,戴著精致發釵的少女走了出來,好奇的問著。

她是封墨炎母妃表妹的孩子,也是安城白明縣縣令的千金周梓彤。

封墨炎沒說話,氣息微沉。

薛以竹走出來把門關上,以免他們打擾到莫蕭休息。

“人呢。”封墨炎帶著冷冽的開口。

薛以竹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問的迷茫:“什麽人。”

“你買回來的那個人。”封墨炎一字一句說道。

薛以竹下意識朝房間看了一眼。

封墨炎對著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粗布衣衫大夫交代了一句:“你進去看看人傷的怎麽樣?還能不能醫。”

元織說的是薛以竹要醫治一個傷口感染發炎的人。

就她那技術,沒把人弄死就不錯了。

“是。”大夫提著藥箱朝裏走。

“不用了。”薛以竹攔住了人,話語直白,“傷口我已經處理好了,不需要麻煩大夫。”

大夫腳步一頓,征詢著封墨炎的意見。

封墨炎臉色黑沉,言語間多了幾分嚴肅:“薛以竹,你沒必要這樣變著花樣的吸引本王的注意,裏麵的人即便是你買來,若是死在你手上,你也難逃責任。”

薛以竹唇角一抽。

腦子有病嗎?

“表哥。”周梓彤走上前來,言語間盡顯對薛以竹的信任,“你怎麽能這麽說人家薛姑娘。”

薛以竹心中暗暗點頭。

說的對!

“你又不了解人家,萬一人家真的會醫治呢。”周梓彤繼續。

薛以竹繼續讚同。

就是。

狗王爺了解的是原主又不是她,她可是十項全能。

【哼哼。】

【這麽說了表哥肯定會覺得薛以竹隻是個愛說大話的蠢貨。】

【隻要再誇誇,薛以竹就會以為自己真的會,到了那個時候,好戲就有的看了。】

薛以竹:“?”

啥玩意兒?

一直為她辯護的小甜心忽然變成小心機,把她給整不會了。

“她是什麽人本王再清楚不過。”封墨炎胸腔中帶著怒意,一臉不待見,“以後你再敢拿人命來開玩笑,這套宅子你也別想要了。”

“我真的將他醫好了。”薛以竹無奈歎氣。

“進去看看。”封墨炎對大夫說道。

大夫不再管薛以竹的反應,越過她就朝的房間裏走去。

薛以竹也不管了。

反正到時候打臉的也不是她。

“薛姑娘,你不要生氣。”周梓彤來到她身邊安慰著,故作生氣的罵了罵,“表哥那個人就是這麽不近人情,等他看到你的醫術後,咱們笑話他。”

“好呀。”薛以竹笑眯眯的應下她的話。

對付這種心口不一的人。

最好的辦法就是走她的路,讓她無路可走。

周梓彤神情一僵,差點沒反應過來。

【什麽情況?這女人腦子進水嗎?】

【她這樣好言好語的跟我說話,我怎麽讓表哥因為她的無理取鬧收回這套宅子。】

【啊啊啊啊,煩死了!】

聽著對方的心聲,薛以竹心裏樂了。

你就煩吧。

最好天天過來跟我玩兒玩兒,反正在這地方閑得無聊。

“啊!”房間裏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封墨炎長腿一邁,第一時間走了進去。

周梓彤也跑的飛快,濃濃的八卦之心驅使著她。

唯有薛以竹。

慢悠悠的朝房間裏走,一點都不著急。

封墨炎看著沉睡的莫蕭,好看的眉心擰了起來:“人……死了?”

“啊?”大夫先是一愣,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聲音產生了誤解後,急忙擺手,“不是不是,我隻是驚訝於傷口的處理,此等處理方式前所未見,即便是我老師,也絕對做不到這般細致。”

眾人全都一愣。

封墨炎話語低沉:“什麽意思。”

“先不說少年身上的傷口包紮的極為細致。”大夫眼眸之中是濃濃的敬佩之色,“就說他傷口處理的方式也比我要厲害很多,尤其是這傷口,目測應該有兩指寬,現在卻準確無誤地縫合起來了。”

封墨炎走過去,視線落在被大夫拆了繃帶的那道傷口上。

沒錯,正如大夫說的那樣。

聽著他們的討論,薛以竹才知道這個地方醫術方麵真的參差不齊。

其他病症能夠通過把脈把出來,技術好到堪比史書上唐宋時期,可與外科手術相關的一係列醫術,卻遠遠不及。

史書中隋唐時代就已經有了清創縫合術,這兒卻沒有。

“你縫的?”封墨炎問她。

薛以竹點頭:“嗯。”

封墨炎好看的唇緊繃成一條線,眉眼間掠過幾分不自在。

他知道。

自己這回,是冤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