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真的是削鐵如泥。
比之前他從她那裏得到的小刀還要鋒利。
如此神兵利器,即便是在江湖上,也從未見到過。
“這就是我從腰上取來的啊。”薛以竹一本正經跟他說著,一雙眼眸裏都是認真。
“你上馬車的時候本王看過,你的腰上並沒有劍。”封墨炎嗓音低沉,狹長的雙眸裏帶著審視,“不必再用這樣的借口來搪塞我。”
薛以竹早就做好了準備。
她從封墨炎的手中拿過那柄軟件,重新當成腰帶圍在了自己腰上。
隨意用腰帶做了一下掩飾。
“現在還說我腰上沒有劍嗎?”薛以竹問他。
見狀。
封墨炎眉心陡然蹙起。
怎麽會……
他伸手想去拿一下那劍柄,又覺得這行為有些欠妥。
手停在距離她腰一寸的距離,略顯尷尬和不自在:“本王……”
“你拿吧。”薛以竹倒是不在意。
“冒犯了。”封墨炎嗓音低沉的說道,眼眸深處閃過了幾分其他神情。
他拿著劍柄,輕輕一抽。
剛才的軟劍重新從她腰間出來,冒著絲絲寒光。
真的在腰上。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薛以竹開口建議著,“還是先去要兩間房,這荒郊野外的,找個客棧都不好找。”
封墨炎把劍遞給她,心事重重:“嗯。”
兩人住進客棧後。
封墨炎想著薛以竹之前的那些話,眉眼間多了幾分沉重。
斟酌再三,還是找她談了一下這事兒。
“剛剛那些都是我瞎編出來的。”薛以竹喝了一口涼茶,言語間多了幾分隨意。
封墨炎眉心微蹙:“你編的?”
“不然你以為呢。”薛以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忽然問這些事,“怎麽,你知道我身世?”
原主丟失了之前的記憶。
唯一記得的,隻有被帶到王爺的事,再之前,是一件事也記不得。
封墨炎抿著唇沒說話。
薛以竹往前湊了湊,用極為篤定的話說道:“你知道是不是。”
“你不必試探本王。”封墨炎嗓音冷冽,幽深的雙眸裏的有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之前不過是偶然碰到你掉落懸崖,把你帶回來養傷,僅此而已。”
“我爹是江湖人吧。”薛以竹才不聽他的忽悠。
之前他就試探的問過她記憶是不是恢複了,剛剛經曆了黑衣人的事情後,他又來試探。
跟黑衣人對話的時候,她唯一跟以往有些不一樣的,隻是說了阿爹和門派。
門派不就是江湖?
“本王先回房了。”封墨炎沒打算多說,多說多錯,“你好好休息,明早還要趕路。”
薛以竹拽他坐下。
封墨炎不明所以。
“著什麽急。”薛以竹給他倒了一杯茶,顯得很是漫不經心,“我對自己的身世並不好奇,隻是你越掩飾我才想問問而已。”
封墨炎:“……”
他現在嚴重懷疑。
這段時間來薛以竹吃的東西不是長身體,而是長腦子了。
“你不打算說一下剛才那波刺客嗎?”薛以竹主動換了話題,語調和之前沒有什麽區別。
說起這個。
封墨炎原本淡然的神情多了幾分凝重。
薛以竹也沒催他,等著他的回答。
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天,她見過有內力的人可沒多少,甚至於大部分人都沒內力這個東西。
但剛剛那些人……
不僅僅輕功了得,內力也很強。
“若是不出意外,是京城的那個人派來的。”封墨炎眉宇間多了幾分凝重,說這些的時候,看得出來他的神情非常嚴肅,“除了他,我想不出其他人。”
薛以竹聽的雲裏霧裏的:“他是誰?”
皇上?
不應該啊。
之前看皇上跟他的關係,看起來挺好的。
“明王。”封墨炎薄唇微啟,嗓音帶著幾分低啞的說道,“他是唯一一個先皇允許住在京城的王爺。”
薛以竹聽在了耳朵裏。
在這裏。
沒有親王和王爺的區分,新皇登基後,新皇的兄弟,也就是那些皇子們,都會冊封為王爺。
“他為什麽殺你?”薛以竹斟酌一番後好奇的問。
在皇宮裏待了那麽多天都沒動手,偏偏出了京城才動手。
不怕失手嗎?
“先皇還在的時候,他與皇上都是儲君的候選人。”封墨炎一點一點說著,眉眼間多了幾分嚴肅,“但先皇最後把位置傳給了如今的皇上。”
“這跟刺殺你有什麽關係?”薛以竹聽的更加不明白了。
想要皇上這個位置,不應該刺殺皇上嗎?
怎麽來刺殺他?
這邏輯不通啊。
“先皇曾經說過,若如今皇上意外身死,我會繼承皇位。”封墨炎把一些外人都沒聽到過的密辛說了出來,“這是為了避免明王對皇上下手。”
薛以竹:“?”
薛以竹聽懵了。
這話她怎麽越聽越不明白。
“不是……”她問出了她不明白的地方,“先皇這樣說,就不擔心你把皇上給弄死了,你去搶奪皇位嗎?”
這樣的決定。
她還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聽說。
“當初儲君第一人選是我。”封墨炎斟酌一番,喝了一口茶說道。
聞言。
薛以竹笑了一下。
怪不得。
自願放棄掉儲君位置的,日後也不會對儲君位置感興趣。
先皇這算盤打的好啊。
“看來先皇是拿你當現在皇上的擋箭牌了啊。”薛以竹直接說了出來,倒也沒什麽特殊的情緒,“先把你幹掉,再順利奪位置。”
這明王還真是好算計。
知道自己若是直接殺了皇帝,會讓封墨炎得到皇位,索性先搞定他。
封墨炎眉心微蹙。
這家夥。
說話怎麽都沒個避諱。
“不過……”薛以竹通過原主的記憶回想了一下,“之前怎麽沒見過他來刺殺?”
“有過。”封墨炎嗓音低沉,好聽的不行,“你不知道而已。”
薛以竹:“……”
行吧。
反正這事兒跟她也沒關係。
“日後若再發生這樣的事,你不要參與進來。”封墨炎提醒了一句,深邃的雙眸裏多了幾分其他情緒。
“再說吧。”薛以竹沒有直接答應下來,“我要睡了。”
封墨炎知道她這是在轉移話題,嗓音略微一沉:“薛以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