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鳳絕怒吼
鳳無隱進屋的時候就覺得鳳絕很焦躁不安，沒有像平時一樣在調息養傷，這段日子，鳳絕每天都是很自覺地調息養傷沒什麽問題，今天這是怎麽了？
“喂，你幹嘛？想上茅房就去上，走來走去是什麽意思？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副樣子。”太奇怪了，他發現鳳絕的性格變化真的是很大，以前根本不會如此。
“昔兒要生了，她馬上就要生了。”鳳絕的臉上是平日裏見到的慌亂和激動。
這是他和昔兒的孩子，他怎麽能不緊張，而且昔兒是頭胎，都說生孩子比較危險，他又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對此時的他來說，什麽冷靜，什麽放心統統都沒有了，隻有緊張和不安。
鳳無隱驚愕地睜大眼睛，“什麽？鳳昔要生了？夜離告訴你的？”
“嗯。”
“你想去陪著嗎？想看自己的孩子出世嗎？”鳳無隱逗他，他覺得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以前哪裏有這樣的機會可以逗鳳絕。
想不到鳳絕也有了軟肋，而且是心甘情願的軟肋。
“你有辦法？”鳳絕雖然不冷靜，但思維還是有的，鳳無隱說這樣的話無疑就是在告訴他，是有辦法的。
鳳無隱啞然，“你這個家夥怎麽這個時候還人精似的，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和夜離互換，反正你們差不多。”
“可是，我的眼睛……”兩個人最大的差別就是瞳孔的顏色，現在這麽緊張的時間裏，他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眸色。
“我有辦法，不過隻能維持短暫的時間，到時候你自己把握，估計就五個時辰吧。”
鳳絕激動了，衝上前，“快，我要立即過去。”
“急什麽，這樣可真不像你。”
“別廢話。”
看鳳絕真的是著急了，鳳無隱不敢逗他了，立即開始給鳳絕弄眼睛，弄好了眼睛，就帶著他去找夜離，兩個人迅速換了身份，戴上夜離的麵具的那一刻，他突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什麽時候開始，他竟是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笑什麽笑？快進去，要不然都生完了。”夜離拍了一下鳳絕的肩膀。
鳳絕點點頭。
他進去看到許久未見的鳳昔，竟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很久很久沒見了。
“快，用力，用力，使勁啊！孩子很快就出來了，用勁，用勁生！”產婆一遍遍對鳳昔說，鳳昔使出全身的力氣，但是疼痛令她有些脫力，隻能要緊牙關不放棄，否則孩子就生不出來了。
她發現生孩子的時候，女人都是一樣的，沒有說修為高的生孩子就容易，一樣很艱難，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死了。
突然，手被用力握住，握得很緊，在給她力量，“昔兒。”
聽到這一聲呼喚，鳳昔愣了一下，側頭看到藍色的眼睛，臉上竟是流露出一抹失望，不知道為何，她剛才仿佛聽到了鳳絕在叫她，這是鳳絕才有的口吻，可是不是，是夜離。
想想也是，鳳絕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是她自己要離開他的。
“夫人，別走神啊，繼續用力，這位公子，你怎麽進來了？快出去啊，這裏不幹淨，快出去。”產婆趕鳳絕，鳳絕握著鳳昔的手沒動。
“沒事，我就待在這裏，你繼續你的事。”淡淡的口吻不容拒絕。
產婆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是被鳳絕看了一眼，根本不敢說了，隻能繼續幫鳳昔接生。
鳳絕半跪在鳳昔的身旁，一手握著鳳昔的手，一手摟著她，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下去，貼在她的耳畔柔聲說：“昔兒，我在這裏，會沒事的，我在這裏陪著你。”因為說得很輕，鳳絕沒有可以掩飾自己，用的是自己本來的聲音，他顧不得那麽多了，看著鳳昔痛成這般，他覺得自己的心髒也痛得好似被人揉成了團。
他知道生孩子很痛苦，但不知道痛苦到這個地步，而且以前隻是見別人生過，和自己無關，沒有這樣的感覺，可是現在躺在這裏痛不欲生的女子是他最愛的人，他此刻很清楚地意識到什麽叫做切膚之痛。
“痛，好痛，我好痛。”鳳昔握著鳳絕的手，頭靠在他的臂彎內，不想生了，好難，感覺生不出來，孩子，你為何不出來？是在怪娘親嗎？
“你倒是快點啊，你不是產婆嗎？想辦法啊！”鳳絕衝產婆怒吼，有生之年，他都沒有這般吼過，今天看著鳳昔這般，他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隻想鳳昔快些結束這樣的折磨。
產婆被鳳絕吼得嚇得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地回答，“我，這，孩子不出來，我也沒辦法啊，夫人，這很有可能是是難產，我怕我怕……”
“說清楚！”鳳絕的眼神極為冰冷，產婆嚇得不輕，感覺自己都要暈厥過去了，怎麽遇上了這麽凶的人？
鳳昔緊張起來，“你，你說清楚，怎麽回事？”力氣幾乎都用光了。
她當然知道難產是怎麽回事，在這裏沒有現代發達的醫術，遇上難產就是死路一條，就算是現代也是很危險的。
“大人，小孩，隻能，隻能保，保一個。”產婆結結巴巴地說。
“保小孩！”
“保大人！”鳳昔和鳳絕同時開口說，說的卻是不一樣的話。
產婆愣住，這是該聽誰的呢？
“保大人，要是大人出事，我拿你陪葬！”鳳絕威脅產婆，產婆嚇得趕緊去看鳳昔的情況。
“夜離，你有什麽資格替我決定！保小孩！”
這是她和鳳絕的孩子，也許是唯一一個孩子，她欠鳳絕的用小孩來還，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必須得保住。
而且如果她死了，和鳳狄的仇怨也就沒了，鳳絕也就不需要為難了。
“有沒有資格我說了算！”鳳絕此時完全不讓步。
如果鳳昔沒了，要孩子有什麽用，就算從此以後都沒有小孩了，也沒有關係，鳳昔必須保住！
“你敢傷我的孩子，我不會放過！”鳳昔凶惡地盯著鳳絕，兩眼冒火。
“好，等你好了，你就來殺我！”
鳳昔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怎麽遇上這麽一個無恥的。
然而，鳳絕親吻她的臉頰帶著懇求的語氣開口，“昔兒，乖，保大人好不好？我們就保大人吧。”
“不用爭了不用爭了，孩子出來了，孩子的頭出來了。”產婆激動地叫起來，實在是太激動了，以至於忘記了剛才的恐懼。
鳳昔聽到這話，猛的用力，就聽到“哇”的一聲嘹亮的哭聲，將產婆嚇了一跳，她接生了這麽多年，從她手裏生出來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但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嘹亮的哭聲，簡直是震耳欲聾。
“恭喜恭喜，是個男孩，先給小孩洗洗。”產婆馬上用熱水將孩子清洗幹淨然後用小被子裹住，“看，別人家的小孩剛生出來的時候都是皺成一團的，你們家的小孩怎麽一生出來就這麽白白淨淨，真好看，夫人，這孩子長得好像你。”
產婆抱著孩子讓鳳昔看，鳳昔已經脫力，但看著閉著眼睛的孩子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像她嗎？她不是很會看，感覺好像更像鳳絕。
不過孩子長得好像比鳳絕可愛多了，臉蛋白白的嫩嫩的，像肉包子。
“能給我抱抱嗎？”鳳絕低聲問，顯得有些緊張，他第一次看到剛出生的孩子，柔軟得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
“嗯。
鳳昔輕應一聲，將孩子交到了鳳絕的手上，鳳絕小心翼翼地抱著，這就是他的孩子嗎？長得可真好看，像昔兒，真好。
孩子，對不起，剛才為了保護你的娘親要犧牲你，對不起，好在你們兩個都沒事，真好。
這一刻的鳳絕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隻要昔兒和孩子在他的身邊，那就什麽都不重要了。
已經精疲力盡的鳳昔昏睡了過去，鳳絕就抱著孩子陪在她的身邊，確認鳳昔沒事之後，鳳絕抱著孩子出去，夜離和鳳無隱看到孩子都忍不住說道，“真可愛，我也想生孩子去了。”
“叫什麽名字想好了嗎？”夜離逗弄孩子。
鳳絕苦笑一聲，“我哪裏能給孩子取名，要是被昔兒知道是我在這裏，估計直接起來殺我。”
“我怎麽覺得你們兩個的身份互換了？”以前不都是宇文昔在他的麵前戰戰兢兢的嗎？現在怎麽是鳳絕在她的麵前戰戰兢兢了。
算不算是風水輪流轉。
“別說這個了，心裏難過，夜離，接下來的時間隻能靠你照顧他們娘倆兒了。”鳳絕摘下麵具鄭重地對夜離說，他的眼睛眸色已經變回來了，沒有辦法繼續假裝夜離。
“想不到有一天可以看到這樣的鳳絕，真是不虛此行。”鳳無隱忍不住笑道。
鳳絕隻能在心裏歎氣，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淪落至此，真是太可憐了。
“那把孩子給我把。”夜離笑著說。
可是鳳絕抱著不動，沒有將孩子給夜離，舍不得，“我再抱一會。”
“要不你抱走吧？到時候我就說孩子被人搶走了。”夜離開著玩笑，鳳絕臉色變了變。“你是想被昔兒打死嗎？”
夜離聳肩，“我不是看你這麽喜歡這個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