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家和萬事興

呂不韋這時候來做什麽?這個問題很自然的浮現在韓非的腦海中。呂不韋的手段曆史書上都有清楚的寫著的,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好對付的人物,說他心狠手辣一點都不過分。韓非現在已經擺明了是幫贏政的,呂不韋這時候來,目的不外乎是爭取韓非,爭取不到的話,下麵的招數渴想而知。

“命家人列隊迎接。”

快步的走到大門口時,遠遠的就看見呂不韋已經下了馬車,以呂不韋的身份,完全是可以坐在馬車上等韓非出來迎接的。

“丞相親自登門,韓非惶恐!”韓非做足了禮數,帶著笑容上前說話。

呂不韋神情和善帶著笑容微微的點頭道:“在就想來看先生了,隻是一直不得空。這不今天左右沒事,便過來叨擾先生。”在韓非的麵前,呂不韋是有心理陰影的,戰場上被韓非耍猴一般的折騰過,這可是呂不韋心中永遠的痛楚。韓非初到鹹陽時,呂不韋抱著想殺一殺韓非的銳氣,日後也好控製的心思,沒怎麽待見韓非,不曾想贏政搶先下手收攏了韓非,事後呂不韋想起來後悔了很久。

呂不韋的話韓非自然沒往心裏去,微微一笑道:“謝丞相掛記,丞相裏邊請。”不卑不亢,有禮有節,韓非的表現令呂不韋多少有點失望,心中最後一點幻想破滅了。

讓呂不韋坐了上座。坐地是韓非家裏特有的太師椅。看見韓非家裏的這些古怪家具,椅子上坐著覺得很舒服的呂不韋,心中的滋味卻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不韋曾拜讀先生大作,於先生之才也大為欽佩,使人編寫的《呂氏春秋》中,也對先生地大作多有借鑒之處。今日不韋前來拜訪。實是想向先生請教如何治國之道。”

呂不韋似乎向由學書討論開始今天的談話,說是請教,真是目的自然是想先在治國方略上擊敗韓非,如能就此打動韓非,豈不是美事一樁?

韓非是法家的代表人物,主張的是以法治國,呂不韋主張“義兵”“無為”,其政治主張的核心思想,自然是來自《呂氏春秋》,《呂氏春秋》是呂不韋為建立中央集權的封建統一帝國尋找理論依據的產物。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呂不韋和韓非的最終目的是一樣地。隻不過大家走的道路不同而已,也就是說,曆史發展到這個階段,對形勢有清醒認識的人都明白。中央集權的君主製度,才是避免周朝那樣覆滅的正確製度。

以道家思想為主幹,融合各家學說地同時,有對先秦諸子百家的思想進行了總結性的批判,可以說《呂氏春秋》站的高度是夠了。不過按照呂不韋自己的說法書中對各家思想地取舍完全是客觀的,可是從呂不韋自己的角度出發,取地自然是那些能為自己所用的東西了。客觀的說《呂氏春秋》是一本好書。隻是呂不韋動機不純,所提倡的理論也有不合時宜之嫌。

“丞相高看韓非了,丞相乃國之柱石,治國之道又何須借問於韓非?”韓非不冷不熱的笑著,輕輕的把問題推開。

呂不韋自然不肯就此罷休,笑笑接著說:“那麽不韋想請問,先生對不韋所倡導的義兵無為之道,有何看法?”這就是非逼著韓非正麵交鋒了,韓非聽了心裏不由苦笑起來。說道政治製度和國家體係。先秦百家思想,又有哪一家的思想的是相對先進和完善地?即便是二十一世紀,人類社會經過幾千年的實踐和摸索,所形成的社會製度也一直在不斷的完善和補充。

韓非心裏冷笑,嘴上卻還算客氣的說:“丞相主張無為之道,韓非以為就無為之治而言,其本意是好的,隻是世道人心莫測,無為而治未必能起到好的效果。”

從曆史發展的角度來說,韓非子的理論,為曆史上第一個封建君主集權製度的國家,提供了充分的理論依據,韓非子的思想也是後世封建社會政治於法製的主體。

“嗬嗬!”呂不韋幹笑兩聲,心裏自然對韓非的話很不以為然,盤算著要如何反擊一下韓非當口,韓非又開口道:“自周亡後,天下諸侯割據,禮崩樂壞,道德淪喪。亂世非重典不足以震服人心,同時以利導民,韓非以為如此這般,不難在當今亂世中立竿見影。”

政治製度上的爭辯,從來都是沒完沒了的,呂不韋正打算全麵反擊韓非的理論時,門外季子曾匆忙進來道:“公子,大王使李斯大人前來相請,有要事相商。”

韓非不由心中長出一氣,這中層麵上的討論,韓非並不喜歡,即便是韓非子的理論,韓非也認為其中不足之處甚多,尤其是韓非子迷信法律,擯棄道德的思想,韓非還是持批判態度,穿越到韓非子的身上,韓非還得重新對發家理論進行一些改良。隻是具體怎麽改,怎麽自圓其說,韓非還沒想周全。

贏政相邀,呂不韋自然不能攔著,韓非抱歉的笑笑,先送呂不韋離開,這才跟著李斯進了王宮。

贏政見了韓非,便關心的問:“寡人聽說呂不韋上先生家去了,急忙讓李斯去,呂不韋沒有為難先生吧?”

韓非笑著應道:“有大王眷顧,呂不韋不至於明目張膽的為難韓非。呂不韋上韓非那去,無非是想買他那《呂氏春秋》裏的狗皮膏藥罷了。”

贏政聽了這個比喻,不由哈哈大笑道:“先生好不尖酸,寡人卻覺得先生所倡導者,正和寡人之心。”

韓非覺得這倒是一個機會。可以向贏政灌輸一些自己對韓非子理論思想改進地想法,於是便端坐正色道:“當今天下諸侯割據,韓非主張依法治國,此乃萬古不變的真理,隻是以利益驅使民心,以嚴法酷刑震懾民心之道。實乃權宜之策,一旦天下一統後,韓非覺得還是應該待民以仁,以道德教化民心才是王朝霸業長久萬年的根本所在。”

贏政聽了不由皺起眉頭來,反問韓非道:“先生這般說辭,寡人以為有自相矛盾之嫌。”

韓非在心裏微微的歎氣,贏政也是一個自主性絕對的君王,認準的道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改變地,看來也隻能是慢慢來了。

“大王,嚴法必少恩。嚴法固然能起一時震懾之效,然少恩日久,民心必然不穩,一旦有膽大者振臂一乎,恐民變如星火燎原。再難撲滅。”韓非很有一點苦口婆心的味道了,可惜贏政聽了還是搖頭道:“先生所言,寡人不敢?同。”

一句話就堵死了韓非自己說項的去路,韓非不由心裏苦笑,看來曆史絕對不是一個兩個人就能改變的。贏政的秦帝國可以說成於韓反,敗也韓非。也就是在此刻,韓非心中生出一個念頭。“早尋退路。”

……

離開王宮,韓非的心情並不算好,盡管已經努力去做了,結果卻於自己所希望的大相徑庭,這不能不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失敗吧,既然進不等達而兼濟天下,那也隻好求一個退能獨善其身的結局了。不能改變曆史,也隻好任憑曆史自己往前走。

想清楚這一點韓非好受了許多,雖然還是有點懶洋洋的提不精神來。但比起剛才心中壓抑要輕鬆多了。馬車來到自家門前時,到哪都跟著韓非地喜兒鑽進一個頭來道:“公子,門口似乎有客來訪。”

都快過年了,怎麽都不好好在家裏呆著,到處亂跑做啥?也不管來人是誰,韓非先腹誹兩句,從車裏麵探出腦袋往外看時,正好看見前麵的馬車上婷婷嫋嫋的下來一個人,除了風雨璿這個大財主還能有誰?

“嗯,暫時能湊起一桌子麻將了。”韓非被自己這個念頭弄的笑了起來,還算好看的眉毛翹了翹,眯著眼睛鑽出車廂,坐在車頭靠著,隨著馬車地前進不斷向風雨璿靠近。

聽說門外有一自稱風雨璿的美貌女子前來拜訪,正對麵坐著說話的李微燕和魏柔同時都露出警惕的眼神,相互看了一眼後,又都露出苦笑。之前對韓非在趙國的那點事情也都有所耳聞,此刻人家找上門來了,兩人嘴自然地想法便是“又一個老相好找上門了。”

女人天生就是喜歡嫉妒的,隻可惜這是一個男人說了算了時代,即便是嫉妒也隻能在心裏嫉妒,在背地裏使手段,麵子上卻是不能說出來的。

韓非於風雨璿手拉手進來地時候,一切猜測都成為了現實。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本公子的師妹,趙國來的財主風雨璿,大家討討近乎,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韓非的言辭之間有不容反對的味道,李微燕和魏柔的心裏不由的同時感覺到一點酸楚,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實在是假的厲害。

韓非可不管那麽多了,人民內部矛盾,人民內部解決。笑嘻嘻地上前拉起李微燕和魏柔的手道:“嗬嗬,師妹遠來,你們幫著招呼好一點。”

兩個女人也隻能是點頭應下了,韓非這才又繼續道:“師妹來的正好,我剛琢磨出一種新遊戲,晚上教大家玩。”

要想女人們相處的好,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她們有共同的興趣和愛好。一番假惺惺的客氣後,時候不早,晚飯這就開宴了。

隨便對付了幾口,勉強算是吃飽的時候,韓非笑嘻嘻的鑽進臥室,在床低下摸出一個盒子來,將三個女人先後按到八仙桌前坐好後,這才打開盒子。

“看見沒有,這是跟公子最新發明的遊戲,叫做麻將。來來來,我先跟大家講解一下怎麽玩,……”韓非采用的規則自然是最簡單的推倒胡,隨便吃隨便碰的那種,太複雜了怕她們一時半會的學不會。

韓非早就預見到家裏女人集中到一起後,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合,弄的不好就會吵架幹仗,這於家和萬事興的治家方略是背道而馳的,所以韓非親自設計,花重金請工匠用牛角打造了一副麻將。平時有矛盾的,大可以在麻將場上找回來,大家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有了發泄的途徑,自然火氣就小,再說麻將還有共同遊戲,增進友誼的作用。

韓非先叫人把橘紅叫來,讓她也算一個角,韓非的意思也是給橘紅一個名分,從今天起就不是下人了。這些女人都不笨,規則又很簡單,叫她們認清楚牌張,韓非讓四個女人先打起來,在實踐中提高才是最有效的。

四個女人東南西北的開始了,韓非背著手在四個女人身邊來回走,但凡有不懂的就上去指點一番。麻將的魅力的是無窮的,很快四個女人就被這種極度新鮮的遊戲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勾心鬥角的打算先放一邊,很有一點上了牌桌,天大事都先放一邊的意思。

因為是第一次玩,賭注是啥自然是韓非說了算,韓非弄來一把銅錢,大家每人分五十個,時間按說法是先打一個時辰,最後的大贏家韓非另有賞賜。

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乎韓非的意料,開始的時候也許是老天可憐,橘紅的手氣好的韓非看了都嫉妒,胡的個不亦樂乎。一個時辰到了,橘紅居然是最大的贏家,偏偏橘紅身份最低,見魏柔和李微燕臉色難看,風雨璿看起來有點不在乎,眼睛裏卻是一種很不服氣的味道。

大贏家橘紅不好意思就此結束,怯怯的看了幾下韓非,小聲的提出再來一個時辰。這個提議立刻得到大家的相應,四人嘩嘩拉拉的又戰了起來。

一直在邊上觀戰的韓非覺得有趣,幹脆也不阻止,搬把椅子坐著繼續觀戰。很快這些女人就都進入了狀態,基本上有問題都能自己搞定了,韓非漸漸變的沒有發言權了。

看著看著韓非有點困了,坐到靠椅上等著她們結束,結果直接就睡著了也不之道迷迷糊糊的睡了有多久,韓非內急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扭頭一看,身邊居然是和衣躺著的喜兒。

摸下床來方便,隱約聽見外麵嘩啦聲不絕於耳,“東風、八萬”的說話聲聽的清楚。韓非起來驚醒了喜兒,揉著眼睛的喜兒問韓非道:“公子,啥時辰了?”

韓非苦笑道:“我哪知道,我睡的時候她們玩了多久?”

喜兒吐了一下舌頭,做驚訝狀道:“也不知道哪東西有啥意思,奴婢抬公子上床的時候,夫人們都打了足足兩個多時辰了。”

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