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術 壁畫
說是回老家來找線索,我卻是沒有半點頭緒,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奶奶看我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小杏,要不你去祠堂那裏看一下,說不定你爺爺當年有什麽遺漏沒發現的呢!”
這個我還真是沒有想過,因為覺得爺爺已經去看過了,我再去應該也沒什麽發現。不過現在奶奶這麽說了,那我去看看也沒什麽不好的,於是我拿著手電,叫上阿逸和喻夕一起去祠堂。到那裏之後,我們先給祖先們上了香,然後再去找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裏的情形和爺爺描述的一樣,空蕩蕩的,那個瓦罐還在,已經積滿了灰塵,外麵套著的繩套也已經爛的差不多了。令我意外的是,爺爺說的那個木盒子也還在,看了爺爺看完那本書之後,又把它放了回來。盒子也腐朽得很厲害,表麵的花紋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本來我還想拿出那本書看看的,看到盒子都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裏麵那本書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估計一碰就全散了。
“夕夕,你說這畫是什麽意思?是想表現一個男的怎麽把一個女的給殺了麽?”
“應該是吧,血淋淋的,刻得可真是逼真,看得心裏都覺得心裏毛毛的。可是這裏麵的人為什麽都沒有臉呢?是不想讓看的人知道殺人的和被殺的是什麽人嗎?既然這樣那為什麽又要把這麽殘忍的事刻在這裏呢?”
耳邊傳來他們兩個的對話,我聽得有些疑惑,畫?什麽畫?爺爺留給我的心裏麵似乎沒有提到過地下室裏麵有什麽畫呀。(
我馬上走到他們身邊,他們兩個正站在一堵牆前麵研究著什麽。我一看他們麵前的那麵牆,果然,上麵刻了一幅畫,裏麵隻有兩人,畫得和真人般大小,都穿著古裝,似乎是宋朝時的服裝。左邊的是一個女人,她正躺在一張石床上,胸膛被挖了一個大洞,衣服上和地上都用紅色畫了大片的鮮血,不過可能因為是年代久遠的關係,紅色已經變得非常暗淡了,卻更加讓人覺得觸目驚心;右邊的是一個男人,他右手拿著一把匕首,左手捧著一顆心髒。那顆心髒被刻畫得非常逼真,看著覺得它好像還在跳動,鮮血還在往下滴,那個男人的雙手和身上也全是血,頭低著,不知道是在看那個女人還是看那顆心髒。這幅壁畫被刻畫得非常逼真,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個人的臉隻有一個輪廓,沒有任何五官。雖然不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子,卻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個人卻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隻是我一點也想不起來。
“你們快過來看,這裏還有一幅!”阿逸突然叫了一聲,我和喻夕回頭一看,果然,這堵牆的對麵那堵牆,也有一幅壁畫。(
這幅畫裏麵也還是那兩個人,女的還是躺著,男的還是站著,不同的是,他們身處的地方似乎是在一個石室裏麵,身上的衣服也換了,都是白色的,沒有任何血跡。女子兩手交疊置於腹部,長發輕柔地散落在枕頭兩側,讓人感覺她隻是睡著了。男的站在她旁邊,兩手垂著,雖然看不到他是什麽表情,卻讓人感覺到他是悲傷的,非常的悲傷。我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了一下那個男人的臉,突然有一股難以言狀的感覺湧上心頭,有悔恨,有絕望,更多的是悲傷。
喻夕看我表情複雜,趕緊把我的手拉回來,擔憂地說:“小杏,沒事吧?看你臉色那麽差,不如我們先回去吧。”我擺擺手說不用,又繼續看那幅畫。喻夕看我堅持,也沒再說什麽。老實說我不知道這兩幅畫哪幅先哪幅後,我隻能確定說的是一個男的把一個女的給殺了,還把她的心髒挖了出來。我實在是想不通,這兩幅畫不管哪幅先哪幅後,那個男人的內心都是非常悲傷的,說明他對這個女的有特殊的感情,可是他為什麽要那麽殘忍地把她殺害了呢?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用手電照了照其他沒留意的牆壁和天花板,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看來隻有這麽兩幅壁畫。(
這兩個家夥估計是忘了,我們之前回老家的時候發現的瓦罐裏麵裝的是什麽,我也不打算提醒他們。他們一打開封口,就迫不及待的往裏麵照,頓時被嚇得倒退幾步。一個說:“媽呀,怎怎麽又是骨頭?”一個說:“還是不完整的骨頭,人的脊椎骨和胸骨!”
我湊過去瞄了一眼,果然是人的脊椎骨和胸骨,不過他們看漏了,下麵還有一塊盆骨,我把封口重新蓋好,再看了一眼那兩幅壁畫,叫上他們兩個,走出了地下室。
回去的路上阿逸和喻夕一直在不停地討論,猜測,甚至自己給那兩幅壁畫構思了一個故事。我跟在他們後麵,想起爺爺手記裏麵寫的九九的那些屍骨埋葬的地點,是以我們村為中心,之間的連線可以連成一顆五角星。我在地上畫了一下,發現剛好是一顆正五角星,那最上麵的樂田埋的應該是頭骨,兩邊的良藝和棲龍嶺分別埋著兩根手骨,剩下的銀光垌和利鐵坡埋著的就是腿骨了。可是就算知道了這個好像也沒什麽用啊,完全不知道骨頭們之間到底隔了多遠的距離。
這時,阿逸回頭衝我喊了一聲:“小杏,蹲在地上幹嘛?看螞蟻搬家麽?走啦,你奶奶等著我們回家吃飯呢!”
我抬頭一看,他們已經離我有好一段距離了。我趕緊跑過去,阿逸很兄弟地抱著我的肩膀,說:“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放心吧,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會陪著你。夕夕,你說對不對?”喻夕也拉著我的手,笑著說:“沒錯!不過現在我們先回家吃飯吧,肚子好餓啊!”我笑著點點頭,心裏覺得很感動,三個人打打鬧鬧地走回家。
回到家,奶奶已經做好了飯菜等我們,吃飯的時候,我順便問了一下奶奶知不知道祠堂地下室裏那兩幅壁畫的事。奶奶想了想,說道:“沒有,沒聽說過,連祠堂裏有地下室的事,你爺爺都是在囑咐我把信交給你時才告訴我的。”聽到奶奶這麽說,我心裏一陣失望。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躺在床上,繼續想著那壁畫的事。喻夕拿著手機,趴在我旁邊玩遊戲,玩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小杏,我發現你左耳垂上的這個狐狸頭紋身,和今天壁畫裏麵的那個還真像。”
聽到她說紋身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垂,聽到後麵她說壁畫裏麵的,我一激靈猛地坐起來:“狐狸?你說今天的壁畫裏麵有狐狸?”
她被我突然那麽激動嚇得愣了一下,說:“是啊,有一隻狐狸躲在石床後麵,隻露出一個頭,跟你的紋身很像。不過人家是白色的,你卻是黑色的。今天看了那麽久,你難道沒有發現有狐狸嗎?”
今天看壁畫的時候,我的視線完全被那兩個人吸引了,一點都沒發現裏麵原來有一隻狐狸。我所知道的,與狐狸有關係的,和我們家族有關係的,那就隻有樂正九緣一個人,難道說,壁畫裏麵的那個女的,是樂正九緣?那那個男的,就是我們家那老祖宗,秋風眠?可是不對啊,不是說兩個人的關係很好嗎,那為什麽秋風眠要把她殺了,還挖了她的心髒?難道是因為秋風眠知道了樂正九緣在他身上施了個法術,一怒之下殺了她,然後覺得仍不解恨,又把她的心給挖出來?
這也太殘忍了,不管怎麽說,兩個人畢竟是好朋友,這怎麽下得了手呢?就算是施了術,也對他沒什麽壞處,至於這樣對待她嗎?我不知道我這樣想對不對,但我實在是想不出秋風眠還有什麽殺害樂正九緣的理由。我想著想著,喻夕說她困得受不了了,要關燈睡覺。我看看時間,也確實不早了,算了,有什麽事,明天再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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