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安風流 第六十七章 該成定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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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王易放心的是,魏征話剛說完,侍禦史權萬紀馬上站了出來,大聲奏道:“陛下,臣覺得,當年趙郡王率軍平定江淮江南之時,確實是有冤殺歸順的江淮軍主將,並假公濟私,以抄沒的家產為自己營建私宅之事,此是不可饒恕的罪行,臣覺得應該追究趙郡王此罪…”

王易是不認識權萬紀的,但他從服侍上可以看的出來,這是一名品級並不高,但讓朝堂上的大臣們頗為畏懼的侍禦史,侍禦史隻有從六品下的階,但卻掌糾舉百官之職,在朝堂上可以對任何一名官員舉駭,即使有失察之舉,也不會被問罪。

今日有侍禦史站出來有此罪名指責李孝恭,王易知道,李世民不會置之不理了。

“陛下…”就在李孝恭作禮準備辯駁之時,殿上的李世民卻大喝一聲打斷了,站在殿首的王易在稍一抬眼間,看到了李世民眼中有略起的怒意。隻見李世民臉色鐵青,大手一揮道:“好了,今日此事,就議到此,此事朕自有定論,諸卿不必再議,散朝!”

說著李世民也不再理會殿內諸臣,就大步離開發太極殿。

殿間諸臣也立即行禮,恭送皇帝離去。

如此結局,王易雖然很意外,但也大鬆了口氣,與已經起身的陳當一道,往殿外走去。但王易沒注意到的是,今日在朝堂上一直注意著他的長孫無忌,卻在出殿時候被一名宦官喚走了。

長孫無忌來到武德殿,依然身著一身朝服的李世民正在殿內等著他。

李世民沒有任何的客套,直接就問道:“輔機,你如何看今天的事?”

長孫無忌作一禮回答道:“陛下,臣覺得,陛下既然已經徹查了輔公祏叛亂之事,對江淮軍舊部的處理也有了定論,那自然就要按照先前製定的政策執行,不應該被少數一些人的阻擾而改變!”

“那侍禦史權萬紀彈駭的事呢?”李世民歎了口氣問道。

“陛下早已經查明,李孝恭以私利之故冤殺江淮軍大將,借抄沒叛將家產之際,中飽私囊,引起了歸降的江淮這將士不滿,也引起了江淮一帶百姓的公憤,臣相信陛下已經有處理方法了!”

李世民看著麵前這個一臉恭敬之色的大舅子,嘴角露出了一點殘忍的笑意,也沒再追問此事,示意長孫無忌在身邊坐下,這才慢悠悠地說道:“輔機,你看王易此子,可堪大用?”

長孫無忌嘴角抽了抽,也露出一個笑容,回答道:“陛下,此子雖然年少,但今日在朝堂上,麵對趙郡王之詰問,竟然能如此從容應答,小小年紀,能做到如此,臣甚是讚歎,陛下已經賞識其才,能否堪大用,陛下自然有數,何須臣再言!”

李世民嘴角也微抽,露出了個和剛才完全不同的笑容,“輔機,以你之想,你覺得此子在杭州時候,會聚集部下,準備起事嗎?”。

長孫無忌搖搖頭道:“陛下,臣覺得,他不會!也不敢!”

“為何?”

“原因有四,其一,此子雖然是王雄誕的後人,但其年少,不曾入軍中,又是王雄涎的次子,對江淮軍舊部基本無大的號召力,除了保護他的那些王雄誕最忠手的手下外,其他人根本不會聽他的號召,其二,他也知道他的大哥在長安,他自然有所顧忌,若他敢不顧其大哥之性命,貿然起事,響應者定會廖廖,其三,朝廷宣布了對江淮軍的處理決定,並重用一些江淮軍舊將及主將的後人,那些因為闞棱等諸將被冤殺而對朝廷有怨氣之江淮軍舊部,自然也會響應朝廷的招撫,若他們起事,定極少有跟從者;其四,如今天下漸安,遭受戰火多年塗炭的江淮、江南之地,民心思安,若再有人想舉事,百姓定會群起反對。此子雖然年少,但心思縝密,即使有此心,肯定會考慮到這些。再者此子已經來到了長安,並帶來了不少護衛他的手下,這些人全都在長安,置於陛下的掌控中,那他此來長安的目的就是想向陛下表明,他和他的那幫手下並無二心,”長孫無忌說完這些時候,看到似笑非笑的李世民,也停了下來,笑了笑,這才再說道:“這些陛下自然明白,無需臣說,臣今日隻是多嘴!”

“唔,輔機也是如此認為,朕大可放心了,嗬嗬!”李世民說著站起了身,對長孫無忌示意道:“皇後這些日子身體好了一些,多虧孫道長的治療,我們一道過去看看吧!”

“是,陛下!”

“待明日,你讓衝兒和淩兒進宮來,皇後想剛剛他們!”

“是,陛下,臣會帶他們進宮來探望皇後娘娘的!”

王易和陳當一道,回到了自己所居的府中。

大哥王昂今日在宮中當值,並未參加朝會,位列於朝臣班中,因此也沒機會站出來為江淮軍舊部的事力爭,今日能在朝堂上表述的,隻有王易和陳當兩人,但從朝堂上發生的情況,王易卻看得出來,這次朝會過會,不會再有人糾結於江淮軍舊部的事,朝廷也肯定有了最終的定論。

從這方麵來講,他們是贏家,王易知道,他為手下那些將士已經爭取到了權益,朝中除了李孝恭,沒有其他重臣站出來反對,招撫江淮軍舊部的事,就此就完全展開來。

但王易也知道,今日他並不能算是真正的贏家,他隻是一枚棋子,包括魏征、權萬紀、陳當等人也同樣是,是皇帝的棋子,最希望出現這樣場麵的,自然是皇帝李世民,皇帝才是最大的贏家。

李孝恭功勞太大,在朝堂上影響力不同一般,李世民當然有顧慮,借此打擊他一下,也是正常。

王易有這樣的感受,自然是基於他對這段曆史的了解,對眾多曆史人物事跡的知曉,從中做出的判斷,他隻能說李世民好手段,輕鬆之間,就玩轉了一石數鳥之計,並且沒有什麽人洞察。

隻不過這一切不是王易所能左右的,他如今在長安的影響力幾乎是零,現在的他隻能隨著李世民這個皇帝手中的大捧起舞,憑著自己的才智,還有對曆史的先知先覺,為自己及手下的人,爭取到最大利益,對於目前來說,這就夠了。

在回到中府中後,王易馬上將王近等幾名主要人兒召了過來,對他們說起今日的事。

王昂在宮中當值,尚輦奉禦的職事務繁雜,不可能一下子出宮回來,今日朝中發生了這麽重大的事,都是與他們生息相關的,王易當然要在第一時間對手下人說這事。在將事兒大概說了一遍後,王易指著陳當,以讚歎的語言對諸人說道:“今日當叔當著皇帝與眾朝臣的麵,指責李孝恭為謀私利,竟然詆毀江淮軍的主將,冤殺為大唐立下大功的闞大將軍及其他一些闞大將軍的屬將,將江淮軍主將的家產抄沒,這才導致眾多的江淮軍將士至今都不願意向朝廷歸降。當叔如此大義之舉,讓我等非常敬佩,相信這次朝會以後,再沒有會站出來指責我們這些江淮軍的後人了,朝廷將全麵招撫江淮軍舊部…”

王易對今日陳當的表現,很是滿意,也非常感激的。

他知道,今日陳當所說的話,如果是從他這樣一個江淮軍主將後人的口裏說出來,並不太合適,有可能引起李世民的惱恨,李孝恭的敵視,甚至朝中眾臣也會反感於他。

王易自覺他到底太年輕,在朝中重臣參加的朝會中,言辭太過於犀利,以激烈的言語當麵斥責李孝恭這樣位高權重的大臣,實在是非常不合適,若他那樣表現,很可能眾臣都會對他敬而遠之。但從陳當這個江淮軍的重要將領口中說出來,意義又不一樣了。

陳當的身份次於王易的父親王雄誕及闞棱,闞棱遭到冤殺,作為江淮軍重要將領的他,自然可以在朝堂上表現出發自內心的不滿與憤怒,何況陳當在丹陽的家產也是一樣被李孝恭所沒,今日在朝堂上說出這樣的激憤話來,隻會讓人動容,引人同情,而不會被人厭惡。

王易想著,或許陳當也是想到這一點,才及時站出來,當殿麵陳那些話的。

“二公子";>過獎了!”陳當對王易作了一禮,“二公子";>今日麵對李孝恭這樣身居高位重臣的指責,沒有任何的畏懼,在皇帝與眾朝臣麵前為江淮軍將士力爭,有理有據,讓人動容,我等看到二公子";>如此,如何能袖手旁觀,自然要站出來力挺二公子";>,今日即使被皇帝責罪,也全然不怕!”

“二公子";>,”已經大概聽明白今日朝會上經過的王近一臉感激的神色,對王易作禮道:“老朽等非常感激二公子";>不顧自身安危,在朝堂上為我等爭取權益,二公子";>,老朽等都是數經生死的人,對權勢富貴已經沒有任何的奢求,以後即使隻作一閑散的平民百姓,也無所謂,但二公子";>您還年輕,來日方長,在朝中做事可要萬分小心,不會很可能會遭皇帝猜忌,被其他朝臣忌恨,以後萬不可如此貿然,那樣萬一有什麽意外,讓老朽等江淮軍的舊將們情以何堪!”

“二公子";>,吳將軍說的對,你如今被皇帝格外賞識,前途不可限量,行事需要萬分小心,萬不可到處樹敵,特別是朝中那些身居高位的重臣,”陳當接過王近的話,對王易作禮說道:“二公子";>,朝廷關於江淮軍舊部的事如何處理,應該不會再有變化,朝廷會如此處斷,全賴大公子";>與二公子";>之功,特別是二公子";>近段時間以來在皇帝麵前力陳,我等非常感激二公子";>此恩!”

“多謝二公子";>…”其他諸人也再次跟著陳當行禮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