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寶玉這樣的變化,很是讓寶釵驚訝,她回想起往日不論怎麽勸,寶玉都惡言相向,甚至還衝她發過火,這才導致她對寶玉完全失望,最後選了別人,寶釵這心裏頓時就很不是滋味。

她勸了這麽些年,勸了那麽多次都沒有用,結果誰知她嫁了人,那人卻反而開了竅。這是老天爺開的玩笑?寶釵這心裏翻騰,說不出什麽滋味來。她已嫁做人婦,本不該對其他男子有多餘的心思,可一聽說寶玉現在學了好,再不會像以前那般,她這心裏又不知怎麽湧出了一絲喜悅。

也許是天不該絕她?所以又給她看到了一條活路?寶釵心裏突然冒出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若是她丈夫死了,她改嫁不知賈府還能不能接受她?

寶釵心知王夫人的弱點,如果自己的嫁妝夠多,價碼夠大,姨媽也不是不能接受她改嫁,就是隻做個妾,也比守著那智障丈夫強些。隻是,丈夫雖是個智障,身子卻很壯實,壓根就沒有什麽問題。自己要等到丈夫死了改嫁,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屋裏的人不知,屋外的人心思已轉了千回百道,寶玉還一心覺著可惜,覺著自己愧對寶釵,還在那兒懺悔著呢。

寶釵聽著屋裏人循循道來,心中渴望丈夫死去的念頭越來越大,突然她心中暗道:“他死不了,我讓他死不就得了?”

這個念頭來的突然。連寶釵自己也嚇了一跳。她緊緊擰著手裏的帕子,生怕再聽下去,今晚回去就忍不住要害死丈夫。趕緊對屋裏人道:“寶兄弟,我出來多時了,也該回去了。這敘舊的事兒,日後再說吧。今兒是我哥哥的好日子,我也不想耽誤了大家夥的時間,這就先告辭了。”

寶玉在屋裏聽了這話,趕緊說道:“寶姐姐自去你的。是我失禮,拉著姐姐說了這半天的話。若讓人知道隻怕有損姐姐清譽。還請姐姐恕罪,姐姐日後定要多多保重,有何困難隻管告訴我們。”

寶釵聽得心中一暖,隻覺得這寶玉與原先真真是大不同了。不但說的話有條有理。也再不會與女子之間糾纏不清。若是換了以前,隻怕是要衝上來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了。

這心裏琢磨著,寶釵說了句“我走了”,便轉走若有所思的離開了新院。回到薛姨媽那院裏,寶釵這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一邊尋思著賈府會有什麽態度,一邊尋思著該怎麽脫離苦海。

若想身強體壯的丈夫突然死去,又不能讓人發現是她下的手,那就既不能派人暗殺。也不能下毒。寶釵此刻隻恨自己雜書讀的不夠多,不知這世上到底有什麽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害人性命。這一沉思起來,連自個婆婆叫她都沒聽到。

“你這孩子。叫你半天了,想什麽這麽入神,竟是一聲也不答應?”右相夫人很是不快,當眾叫了自己兒媳婦這麽久,居然得不到一聲應答,她怎麽能不來火。

寶釵被鶯兒推了一把。這才回過神來,見自個婆婆麵有怒容。趕緊福了一福道歉:“方才去我自個院子,發現已被推倒了並入哥哥那院裏去,一時心中感慨,沒聽見太太叫我,真真是該死。太太大人有大量,可別跟我一般見識。”

右相夫人雖然看不起薛寶釵家,但是對這個兒媳婦還是沒什麽不滿的。寶釵素來會做人,即便受了毒打,遭了妯娌的排擠,也沒有一絲怨言。況且每日晨昏定省又都是第一個到,怕耽擱了妯娌來請安的時間,又每次都第一個走。有著什麽好吃的好玩的,也是第一時間送到長輩和各房去。

所以右相夫人其實私底下還是挺心疼這個小兒媳的,如今聽她這麽一說,右相夫人這心裏也覺得酸楚。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家裏大多都會留著女兒舊日住的院落,方便女兒回家時居住。很少有人會像薛家這樣表現的這麽明顯,女兒一嫁人,家裏連落腳的地方都不給了。

別看右相夫人嫁入右相家這麽久,就是她自個娘家,都還留著她當姑娘時住的地兒呢。

雖說是婆婆,可女人還是最了解女人的,右相夫人聽了寶釵的理由,馬上就不怪她了,立刻好言相勸,等著新娘子一到,右相夫人還怕寶釵心裏不痛快,就立刻帶著寶釵回去了。

寶釵跟著婆婆回了府,回了自個院裏以後,看著在園子裏玩土的丈夫,眼淚又掉了下來。但她想起自己的目的,卻又馬上擦了眼淚。她決定無論多困難,她都要得到婆婆的憐惜,這樣丈夫死了,婆婆才不會攔著她改嫁。

其實寶釵改嫁並不困難,雖說右相家地位高,可畢竟寶釵的丈夫是個智障,這點人人皆知。右相即便再不樂意,也會礙著麵子,同意寶釵改嫁。隻是若是寶釵能贏得長輩的歡心,真心的疼惜自己,那自己改嫁才會少受些口舌。

想到這兒,寶釵收起帕子,強裝起微笑,走到丈夫身邊,盡量用最溫柔的聲音問道:“三爺,這是在玩什麽呢?我也來陪你玩會兒可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說那賈寶玉見了寶釵之後,隻覺得腦子突然有些昏昏沉沉的,待丫鬟送來了衣裳換好了之後,他便覺得有些不中用了。趕緊派人通知了賈政,提前先回了家去。

一到家,賈寶玉這身子就發燙了起來,襲人嚇得半死,趕緊派人去叫太醫,又服侍寶玉躺下歇息。寶玉這一躺就睡了過去,連太醫把脈時都沒醒來。

直到半夜,寶玉才悠悠轉醒,醒來之時忽然聽到隔壁一陣嚶嚶的哭聲,他叫了聲“襲人”,外頭的哭聲戛然而止,一個人影舉著油燈慢慢摸了進來,果然就是襲人。

“二爺醒了?感覺如何,頭還昏不昏?”襲人見寶玉自個撐著身子已經坐了起來,忙幾步上前,先拿手探了下額頭。

“謝天謝地,這熱總算是退下去了。二爺可是外出著了涼?跟著二爺的是哪個小廝,真真該拉出去打死。頭裏太醫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開了些退熱的湯藥,真真是把我們嚇得三魂不見五魄,如今熱下去了,我也能安心了。”襲人邊哽咽著,邊溫柔的幫寶玉擦汗。

誰知寶玉一把把襲人的手拉住,一臉眷戀的看著襲人:“好襲人,隻有你待我最好,我往日冷落了你,你可還怪我?”

襲人心裏一驚,這寶玉自打醒後,就再沒有跟身邊的人拉扯過,這突然抓著自己的手,說這些話,這是又回到原來的狀態了?她再一看,寶玉眼中全是愛慕的神色,真真是同以前一樣,不,可以說比以前還甚。

襲人試探的說了句:“二爺走了這麽久,之前還有信來,可後頭漸漸沒了音信,我這每日都寢食難安。如今回來了,就好好養著身子,不大好了,再不可出去玩了。”

寶玉一臉真誠的說道:“我何嚐不想你們?日日都巴不得快些家來,隻可惜父親看的甚緊,每日逼我讀書,還帶著我結交那些酸書生。你可不知道,我寫了好多信,但後頭不知為什麽都沒寄出去。”

襲人心裏頓時一涼,她的直覺能肯定,現在這個寶玉,是以前那個寶玉。她苦笑了一下,掙脫了手道:“你有心就好,二爺才好,還是多休息才是。這會子天也暗了,二爺還是再睡會兒吧。”

賈寶玉哪裏會放襲人走?他本就覺得這些姐姐妹妹嫁人的嫁人,回家的回家,很是寂寞。襲人又是自個房裏的人,要做什麽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於是伸手一抓又把襲人抓了回來。

襲人手裏還拿著油燈呢,雖不想服侍寶玉,可又怕掙紮弄翻了油燈走了水,隻得順勢坐下,把油燈一下吹熄了。

寶玉見襲人吹了油燈,心中一片歡喜,他好久都不曾與女子親熱過了,這會兒有人送上門來,他哪裏會放過。於是伸手把油燈一抓,撇到一邊的地上去,拉著襲人就親了上去。

襲人手中一空,又聽到油燈擲地之聲,心中隻道不好。寶玉一親上來,她還想推脫說身上來了,結果嘴被堵了正著。

襲人雖說對寶玉已死了心,隻希望伺候著寶玉得個靠山過完這一生就罷了。可她好歹也是開過苞的女人,對這情愛之事雖不抱有希望,但也很難拒絕。

寶玉這一親上來,襲人自個也軟了,嚶嚀了一聲就倒了下去。寶玉順勢壓了上來,一雙手就捏住了襲人的一對玉兔。

這一抓抓得襲人是渾身發麻,下身一陣戰栗,襲人哪裏還抵抗的住誘惑,忍不住就呻吟了起來。寶玉早是饑渴難耐,聽到這聲呻吟,更是堅挺無比。摸著黑把襲人的褲子退了下來,直接提槍就上。

一夜春光,惹得眾人紛紛難以入睡,襲人的嬌喘伴著床架嘎吱嘎吱的聲音,整的一院子的丫鬟各個麵有春色,芳心難安。()